第一百零三章 萧瑀再被太宗怼 李淳风铸浑天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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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七年正月初十,李世民下诏说:“宇文化及及其胞弟宇文智及,同党司马德戡、裴虔通、孟景、元礼、杨览、唐奉义、牛方裕、元敏、薛良、马举、元武达、李孝本、李孝质、张恺、许弘仁、令狐行达、席德方、李覆等人,在大隋大业末年,皆身居朝廷之要津,手握重权。或蒙受先皇文帝之深恩,或担当治国安邦之重责,可谓备受信赖与厚望。然而,此辈人等,内心却潜藏凶恶之念,背信弃义,将忠义之道抛诸脑后。

尤其是在江都宫变之际,彼等竟肆无忌惮,胆敢实施那骇人听闻的弑君叛逆之举,其罪行之恶劣,较之于秦末之乱臣贼子阎乐、赵高,亦有过之而无不及。彼等之恶行,虽发生在前朝末世,岁月流转,已历载千秋,但天下苍生对于恶行之憎恶与唾弃,古今如一,从未改变。

鉴于此,朕作为大唐之君主,秉承天意,顺应民心,决定对此等叛逆之徒予以从重惩处,以正国法,以儆效尤。彼等之所作所为,不仅玷污了朝纲,更败坏了世道人心,必须严惩不贷,方能彰显朝廷之威严,警示群臣之节操。同时,其子孙后代亦应受到相应之惩罚,永世不得踏入仕途,以示惩戒。

尤为严重者,乃宇文化及此人,身为叛逆之首,其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又因其窃据名号,妄图自立为王,一家之中,凶恶之徒比比皆是,更是罪加一等。然朕亦知,其兄宇文士及并未参与此等逆谋,且自归顺大唐以来,忠心耿耿,屡建奇功,实乃忠良之士。

彰善瘅恶,乃朝廷之旧章,不可因私废公。故宇文士及这一房之人,不在此次处罚之列,以示朝廷之公正与宽仁。朕今将此事布告天下,使四海之内,万民皆知朕之心意与决断,以正视听,明辨是非。”

二十三日,李世民在玄武门宴请三品以上官员、州牧、夷族首领,有十多位蛮夷首领自告奋勇请求跳舞助兴,李世民下诏准许,跳了很长时间才结束,李世民大喜,然后按等级赏赐丝绸并允许京城百姓聚饮三日。

李世民说:“四海之内,和平安宁,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共享欢乐之氛围。自古以来的帝王,鲜有如朕今日这般,有幸能与太上皇共享天伦之乐,体会这等家庭和睦、国家昌盛的双重幸福。此情此景,实为加倍之庆典,令人心怀感激。”

于是,李世民欣然命人奏响《秦王破阵乐》与《九功舞》,以庆此盛世。

尉迟敬德、程知节、李世绩等武将也都上前为李世民祝寿说:“陛下昔日征战沙场,英勇无畏,这些舞蹈正是您百战百胜、开创伟业的生动写照,它们展现了您的雄才大略与不朽功勋。”

太常寺卿萧瑀上书言道:“《秦王破阵乐》虽已极为壮观,足以彰显陛下之丰功伟业,然其意犹有未尽之处。臣斗胆请求,将此乐舞进一步丰富,编入刘武周、薛仁杲、窦建德、王世充等逆贼被擒获的英勇过程,以更全面地展现陛下之武功与大唐之威仪。”

李世民说:“萧卿所言虽有其理,然朕亦有所顾虑。刘武周、薛仁杲、窦建德、王世充等人,虽为逆贼,但亦曾是一时之英雄豪杰,各有其过人之处。今朝廷大臣之中,不乏昔日曾为其臣下者。若将彼等屈辱之态编入乐舞,让他们目睹旧主受辱之景,心中岂不悲痛?此非朕所愿见。”

萧瑀惭愧地说:“这些是臣所未考虑到的。”

李世民见魏征演奏《秦王破阵乐》时都低下头故意不看,见到《九功舞》则非常认真地观看,忙问原因。

魏征说:“陛下,当以偃武修文为要,广布德政,施行恩惠。如此,则中原之地自可安定,远方之人亦将心悦诚服。何必过分宣扬武力,以示强横呢?以德服人,方为长久之计。”

李世民觉得有理,于是诏令宫中减少《秦王破阵乐》演奏次数,并对《秦王破阵乐》进行改编。

李世民对魏征、褚亮、吕才、虞世南、李百药等人说:“《秦王破阵乐》是流行在民间的军歌,如在宫中演出不太典雅,朕今日令褚亮与魏征、虞世南、李百药等人修改歌词,吕才重新编舞并将《秦王破阵乐》更名为《七德舞》以示偃武兴文之意。”

众人皆拍手称赞。

李世民又看了看身边护卫的突厥侍卫,对群臣言道:“朕于即位之初,面对的是一个风雨飘摇、百废待兴的国家,彼时朝野内外,异议之声不绝于耳,众卿皆以为时移世易,古之帝道、王道难以在当今之世行得通。然而,在这纷纭复杂的局势中,唯有魏征卿家,他挺身而出,力排众议,以坚定的信念和深远的眼光,极力劝谏于朕。朕感其赤诚之心,纳其金玉良言,方才有了今日这海晏河清、国富民强的盛世景象。”

言罢,李世民深情地望着魏征,赞道:“世人皆知,美玉虽天生丽质,然若被深埋于顽石之间,未经巧匠之手精心雕琢,终将与碎石无异,难以绽放出它那璀璨夺目的光彩。朕虽不敢妄自菲薄,自比于那稀世美玉,但朕深知,若无魏征卿家这般以仁义为尺、以道德为锤的良匠用心雕琢,朕亦难以成就今日之基业。卿家以非凡的智慧和坚定的信念,为朕指引方向,约束言行,使朕得以在道德的光辉中前行,成就一番功业。卿真乃朕之股肱心膂,国之栋梁,朕之良匠也!”

次日,魏征拿出自己酿的好酒送给李世民,李世民尝过之后,非常喜欢,立即写一首诗赞美魏征所酿之酒,诗中说:“醽醁胜兰生,翠涛过玉薤。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

三月十一日,王珪因泄露禁中语被免职,外放同州刺史,魏征任侍中。

十六日,将仕郎李淳风制成铜铸浑天黄道仪。这个浑天仪分为三层,下面安置在基座上,形状像十字,末端树立着鳌足,用来支撑四方的支架。第一层叫六合仪,有天经双规、金浑纬规、金常规,它们相互连接在四极之内。上面排列着二十八宿、十日、十二辰,以及经纬三百六十五度。第二层叫三辰仪,直径为八尺,有璿玑规、月游规,上面排列着星宿的距离度数,七曜运行的路径,在六合仪内转动。第三层叫四游仪,用玄枢作为轴,连接玉衡游筒,并穿过约矩规。又在玄枢的北极树立北辰,南极树立地轴,在内圈转动。玉衡在玄枢之间,可以南北游动,向上用以观测天上的星辰,向下用以识别仪器的刻度。他在研制浑仪过程中,研究了古代浑仪的发展与特点,又写成《法象志》七卷,评论了前代浑仪得失之差。李世民大喜,加授李淳风为承务郎,令其将浑仪置于凝晖阁。

四月,李世民和李恪一同用膳,并说:“朕打算让你去做齐州都督,吃完饭回去收拾收拾,随时准备动身。”

李世民刚说完,房玄龄、魏征等人便走进大殿。

李世民凝视着魏征,语重心长地说道:“朕与恪儿,虽然时常心中挂念,盼望能够常伴左右,共享天伦之乐,然而家国之事,各有其理,不能因私情而有所偏废。朕深知,身为帝王,须以国家为重,个人情感只能退居其次。朕期望朕的子孙后代能够代代相承,继承朕的志向与事业,并且摒弃那些对国家不利的念头。如今,朕侍奉太上皇,这不仅仅是出于个人的孝心,更是为了守护国家的安宁,使太上皇能够安心无忧。在朕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君王之孝,远非仅仅陪伴在父母身边所能比拟的。”

魏征听后。随即回答道:“臣也曾听闻,孝行有大小之分。大孝,乃是让双亲受到天下人的尊崇;次孝,则是确保双亲不因自己的行为而蒙羞;至于小孝,不过是侍奉在双亲身边,供养他们安度晚年。如今陛下功成名就,威名远扬四海,天下万民皆在您的统治之下安居乐业,华夏与各族和谐共处,共享太平盛世。这无疑是真正的大孝,远远超越了日常侍奉之孝。更何况,君王之身系国家安危,岂能如同平民百姓一般,与子孙常伴左右?这并非稳固国家的根本之道。因此,臣恳请陛下,多多关注国家大事,切莫因家庭情感而有所懈怠!”

李世民听后解释道:“朕并非沉迷于家庭情感之中,无法自拔。朕只是考虑到,恪儿即将前往齐州赴任,此一别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因此,朕才想趁此机会,让他陪朕一同用膳,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慰藉。朕深知,身为帝王,须以国家为重,但也不能完全忽视个人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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