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怔在原地许久,回过神后,向东宫走去。
至东宫后,李建成心情大好,把在两仪殿之事说给了所有幕僚听,众人听完后,都齐声祝贺李建成。
“太子殿下,臣也认为窦建德不能杀!”魏征站起身,打破了和谐欢快的氛围。
“魏征,你这是何意?”李建成心中不悦的问。
“臣觉得留着窦建德治理河北为好,河北百姓已经习惯了窦建德的管理,若窦建德在,则河北民心在,若窦建德被我大唐所杀,那河北便会和大唐为敌,如今,只是土地收服了,而不是人心收服了,收服土地容易,收服人心难啊!”
“你到底是谁的人?怎么能和秦王想法一样。”李建成怒斥魏征。
“就是,你怎么能和太子还有陛下唱反调呢?”众人皆责备魏征。
李建成说:“好了,魏征你先下去吧!”李建成急忙打发了扫兴的魏征,和其他人饮酒庆祝了起来。
走出大厅的魏征,望着头顶的明月,心想:难道秦王才是明主?
回到家中,魏征将一肚子不满发泄了出来,对着妻子说:“你说我是太子冼马,可太子却不听我言!”
魏征妻子说:“你还知道你只是太子冼马啊!你又不是皇上,太子为什么要听你的?”
“可我说的是正确的啊?”
“可你说的话别人不爱听!你说你,多大的人了,就不能说点别人爱听的话吗?你看看你的那些同窗,哪一个不比你混的好?人家房玄龄是秦王的座上宾,听说秦王对房玄龄可是言听计从,你呢?投靠李密,李密完蛋;投靠窦建德,窦建德完蛋;这回投靠太子,说不定早晚太子也完蛋!”
魏征一向能言善辩,却从来辩不过他的妻子。只得狠狠地说句:“快做饭去吧!”
“饭早做好了,给你留着呢,早猜到你吃不到太子的饭了!你的臭脾气谁受得了啊?”
魏征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起身去锅里盛饭,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慢点,别急!你啊,凡事都太心急,这样会吃大亏的!”
听完妻子的话,魏征看了一眼妻子,更加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李世民回到府中,立即叫来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将宫中之事一一道来。
长孙无忌说:“看来齐王果然和太子勾结在了一起,我们要加强对齐王和东宫的监视了!”
房玄龄说:“没想到满口仁义道德的太子竟然做起了打小报告这种小伎俩。”
“好了,先说正事,陛下已经答应我开设文学馆的事情,至于里面人员构成,你们帮我拿主意!”
“臣等已经替秦王拟好名单,请秦王过目!”李世民看着眼前三人,不禁流露出欣喜之色,三人事事想到自己前面,时刻为自己排忧解难,有这等忠心耿耿、办事用心的属下,夫复何求啊!
李世民看着名单上的众人,小声念着:“王府属杜如晦、记室房玄龄、虞世南、薛收、文学褚亮、姚思廉、主簿李玄道、参军蔡允恭、薛元敬、颜相时、咨议典签苏勖、天策府从事中郎于志宁、军咨祭酒苏世长、仓曹李守素、国子助教陆德明、孔颖达、信都盖文达、宋州总管府户曹许敬宗。”
看过名单之后,李世民情不自禁地说:“好,太好了!明天,我就下教令,并去请阎立本为大家画像。”
第二天早朝,太极殿内。
李渊命陈福宣读诏书,历数王世充、窦建德及其党羽罪行,并宣布,第二天由独孤修德押解王世充及其亲属至蜀地,窦建德斩首示众。其他从犯,或留朝任职,或遣归乡里。
李渊又下《平窦建德大赦诏》说:“自从隋朝失去驾驭之力,政权瓦解,民众流离失所,盗贼交相侵袭,天下分裂。惶恐不安的百姓,都遭受了水火般的灾难;善良无辜的人们,也都受到了豺狼般的侵害。朕承受上天的恩赐,克服暴乱、匡正天下、拯救民众。声威教化所及之处,没有不服从的,只有那赵、魏之地,还未能沐浴朝廷的教化之风。窦建德草莽贼寇,擅设官属、发动叛乱、窃取州郡、占据城池,与我大唐为敌。朕怜悯那黄河以北地区的百姓长久地遭受苦难,朕内心忧虑不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但朕因为战乱之后国家凋敝,不想烦扰士众,况且事情需要包容宽大,所以没有先行讨伐。然而窦建德罪行累累,恶贯满盈,他驱赶如豺狼般的部众,荼毒百姓。他又与王世充想要相互救援,以抵抗正义之师。然唐军所到之处,贼徒都溃败,又活捉了窦建德,并囚禁在军门之前。所有他的党羽,都被俘虏,历年逃窜的寇贼,一举被肃清,终于海晏河清、关河宁定,朕打算抚慰受到窦建德蛊惑、胁迫的民众,让他们沐浴到大唐的圣光。朕决定赦免山东诸州过去被窦建德牵连误判的人。武德四年五月八日以前犯罪者,都赦免他们的罪行。仍旧任命太子左庶子郑善果为山东道抚慰大使,考功郎中李觐玉、膳部郎中高正表为副使,慰问民俗,宣布朝廷的法令制度。如果有率领全城民众趁机立功的人,评定他们的功绩,授予他们官职和财物,有奇才异行的人,根据事情随时表彰提拔。那些逃亡到山林湖泽之中,仍然打算负隅顽抗的人,诏书到达后三十天不来归顺自首的,恢复他们原来的罪行。”
李渊又下《平王世充大赦诏》说:“上天安抚养育黎民百姓,并为他们设立了管理者,让他们光明正大、怡然自得地居住在自己的区域内。日月照耀,文明因此达到极致;雷雨发作,顺应时节以布施恩泽。过去隋朝衰败,政治刑法废弛缺失,九州之地纷扰不安,五岳之上尘土飞扬。全国百姓,陷入困苦境地,其悲鸣无处控告,其哀伤无法表达。朕怜悯百姓身处乱世,立志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于是朕晋阳起兵,伐无道、诛暴隋,拯救破碎山河,朕的良苦之心四方神灵所共知,所以,上苍降下意志,助朕平定天下,四海百姓也虔心归附。朕恭敬地接受了皇位,虔诚地执行上天的意志,真诚地安抚苦难的百信,惶恐地治理广袤的土地。然而王世充不尊王化、违抗天命,扰乱周韩之地;窦建德居心叵测、心狠手辣,荼毒赵魏一方。他们残害黎民、压迫百姓,可谓阴狠毒辣,朕想到那些善良百姓,朕日夜忧虑,恨不得能代替百姓遭受炼狱般的苦难。朕每当深夜,便不禁为天下百姓啜泣,朕的心意,神灵知晓,所以,神灵指示朕派遣将领,讨伐罪恶、抚慰百姓。蒙神灵保佑,大军所到之处,如秋风扫落叶,王世充和窦建德这两个首恶成擒,天下得以宁定。如今,书同文、车同轨、百姓欢呼、军队凯旋,值此吉时,朕冀望能与上天一起分享,与百姓共同庆贺。
朕自知德行浅薄,因此,近来上天降下旱灾以示警戒。对此,朕深感忧虑、惶恐,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以为应该广施恩泽,解除刑罚。因此朕决定大赦天下。从武德四年七月十二日清晨以前,死刑以下的罪犯,不论已发现或未发现的,都予以赦免。从武德二年十二月三十日以前被革职者、削爵者、夺勋者,酌情起用。天下的百姓,免除一年的赋税;陕、鼎、函、虢、虞、芮六州,因为承担转运的费用,幽州管内地区,又因为长久隔绝于战乱,免除两年的赋税。因公事而死的人,酌情给予褒奖和追赠。律令格式,暂且使用开皇年间的旧法。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各地要详细查访,给予表彰。有奇才异行的人,根据其情况推荐举用,年老孤独的人,酌情给予救济和抚恤。”
赦令宣布完毕后,治书侍御史孙伏伽出班说:“陛下,您昨日已下赦令,赦免了王世充、窦建德的从犯,可臣听闻,不少从犯仍遭到了流放和监禁,不知道陛下昨日的赦令作不作数?”
李渊听后,觉得孙伏伽所言极是,于是说:“王世充、窦建德从犯中流放者助其回乡,坐牢者立刻释放,并全部给予抚慰,各州县刺史、县令不得对其刁难。”
散会后,独孤修德拿着圣旨回到家中,纠集家人说:“这真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大好机会!”众人密谋直至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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