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日,唐交州刺史权士通、弘州总管宇文歆、灵州总管杨师道于三观山大破突厥,俘获骆驼和马匹数千匹。
十八日,宇文歆于崇岗镇大败突厥,斩首千余。
二十四日,唐定州总管双士洛、司马温彦博和骠骑将军魏道仁于恒山南麓击败突厥,斩首数百级。
二十八日,唐领军将军安兴贵在甘州击败突厥。
颉利可汗的退却,使得其他突厥各部损失惨重,突厥各部可汗对颉利可汗又痛又恨,这也为后来突厥内部的分裂埋下了隐患。
月底,刘黑闼攻陷瀛州,杀死瀛州刺史马匡武;马君德以盐州城反叛归附刘黑闼。同时,高开道侵犯蠡州。
十月初一,李渊命齐王李元吉、检校晋州总管窦琮在山东讨伐刘黑闼。
李元吉的挂帅给了刘黑闼部极大的信心,也给了唐朝沉重的打击。
初五,唐贝州刺史许善护与刘十善交手,战败。
初六,唐观州刺史刘会以观州归附刘黑闼。
同日,只有唐右武侯将军桑显和在晏城攻击打败了刘黑闼,算是取得了一个胜利,然而,河北各地纷纷响应刘黑闼,唐朝再次面临巨大压力。
十七日,刘黑闼兵至下博,与李道玄、史万宝对峙。李道玄每战必为先锋,于是其率领少量骑兵杀入敌阵,命史万宝大军随后进军包围刘黑闼,史万宝与李道玄有隙,按兵不动,并对他其副将说:“淮阳王只是黄口小儿,竟然也敢命令于我?如今,他鲁莽进军,必为所败。不如将其作为诱饵,只待李道玄兵败,我们便出兵消灭敌人!”
最终,史万宝本着队友有难,不动如山的宗旨,导致李道玄孤军深入,力战而死。见李道玄身死,史万宝以为队友祭天,法力无边,于是命大军前进,然最高统帅战死,唐军恐惧,不敢上前,刘黑闼趁机猛冲唐军,唐军四散而逃。
李道玄身死消息传到了李世民耳中,李世民恸哭,说:“淮阳王从晋阳起兵时便跟随于我,大小数十仗,必为先锋,攻打介休时,更有先登之功,可怜堂弟年仅十九岁便横死沙场,吾心甚痛!”
李渊得知事情经过后,怒斥史万宝,欲斩之而后快,幸得史万宝的好大哥李神通等人求情,李渊说:“朕姑念你平定李密、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曾有功于社稷,然汝恃才傲物,毫无容人之量,今当远去,勿复见!”
从此,史万宝直到去世都没能再得到重用。
史万宝等兵败,山东震动,洛州总管庐江王李瑗弃城逃跑。很快,刘黑闼尽复其地,大唐在河北彻底陷入了溃败之中。
刘黑闼这边席卷河北,唐军主帅李元吉则在并州按兵不动,毕竟张士贵、李世绩这种猛将都曾败于刘黑闼,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李伏威部辅公祏看到大唐因为刘黑闼已经焦头烂额,于是开始积极图谋反叛,林士弘听闻消息后,也派林药师攻打循州。
唐循州刺史杨略击败并杀死林药师,林药师的将领王戎以南昌州投降。
林士弘见大势已去,二十一日,请求投降。
不久,林士弘又在袁州百姓簇拥下再次反叛,唐洪州总管张善安则击败并斩杀林士弘。至此,林士弘覆灭。
听闻林士弘身死,李渊大喜,命人举行宴会庆祝。宴会上,李世民见李渊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不禁叹气说:“若母后尚在就好了!”
李世民的话被张婕妤等人听到,转告给了李渊,李渊大怒,呵斥李世民。张婕妤趁机说:“陛下,秦王依仗自己功高,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今日见我等陪陛下风流快活,心生妒忌,陛下百年之后,恐怕妾身将尸骨无存!望陛下怜见妾身!”
太子中允王珪、太子冼马魏征等人也说:“请陛下派太子征伐刘黑闼!”
李渊心想:李世民常年带兵,军中威望极高,然太子毕竟是国之储君,忠孝仁义,若令太子建功,一来可以树立威望,二来也可趁机锻炼一下太子。太子地位稳固,张婕妤等人才能保全自身。
于是,李渊诏令太子率领齐王李元吉、燕郡王李艺、检校晋州总管窦琮、右武卫大将军钱九陇、东宫上大将军李义余、上柱国、永安郡公薛万均、车骑将军、武安县公薛万彻、左光禄大夫樊世兴、秉钺将军刘弘基、左监门大将军李世绩、太子冼马魏征、太子洗马萧德言、太子中允王珪、太子左卫骠骑、检校左卫率韦挺、太子左卫率裴龙虔、太子右卫率李安俨、左监门卫副率哥舒季通、太子中舍人贺德仁、东宫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右卫率府长史陈子良、太子舍人徐师谟、太子率更丞王晊、记室参军事庾抱、左领大都督府长史唐宪、典膳监任璨、直典书坊唐临、齐王府法曹参军辛澄、屈咥直府左军骑谢叔方等接替李世民讨伐刘黑闼。
李渊又下诏说:“只惩罚首恶分子,对于被牵连或胁迫的人,不予追究。那些改恶从善、弃暗投明的给予安置,使他们都能重新从事生产,各自安定生活。叛军的魁首,虽然长期参与叛乱,但是,如果能在关键时刻效忠朝廷,反戈一击,不仅赦免罪过,还要受到重用;如果他们不听从王命,仍然助纣为虐,那么就降下惩罚,处以极刑。陕西东道大行台及山东道行军元帅,以及河南、河北各州,都接受李建成的指挥。这期间的经营谋划、赏罚条例,全部由太子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
听闻李世民被罢免了兵权,梁师都蠢蠢欲动。
十一月初八,梁师都部梁洛仁带几万突厥军与突厥郁射侵犯五原,此时,李道宗恰在五原,遂领兵击败了梁师都,并拓野千里。李渊大喜,说:“道宗可比曹魏的任城王曹彰啊!”,于是,诏令李道宗为任城郡王。
初九,李世民因被罢免了兵权,心中郁闷,于是打算打猎散心。
当日,天策府记室参军薛收劝谏李世民应当振奋精神,不可沉迷狩猎,言辞恳切,李世民读后,唏嘘不已。
于是李世民下《答薛收上谏猎书令》说:“看了你的陈述,我内心深受触动,今天我能有此成就,全靠你的功劳。珠宝和车马等丰厚的赏赐,岂能比拟你的贡献?我应该时刻铭记于心,书面表达怎能尽述我的感激之情?现在我赐给你黄金四十锭,以此来酬谢你的深情厚意。”
二十七日,刘黑闼引兵南下,至魏州,受到魏州总管田留安阻挡,其莘州刺史孟柱兵败,率六千人降唐。
见魏州难以攻破,刘黑闼率军扫荡魏州外围,而后将魏州团团包围,企图以此迫使田留安投降。田留安面对险境泰然自若,其部下说:“如今百姓心向刘黑闼,恐公遭人暗算!”田留安丝毫不惧,坦然说:“我和各位都是为国家抵抗来敌,应当同心协力,如果有人一定要弃顺从逆,只管来砍了我的头拿走!”
田留安的话深深感染了当地百姓,魏州百姓遂同心同德,死守魏州城。刘黑闼派苑竹林暗害田留安,田留安知晓后,不但不揭发苑竹林,反而命其掌管府库钥匙,苑竹林见田留安以诚待人,乃真君子。于是,弃暗投明,全心协助田留安守城。
魏州城城池坚固,更兼将士众志成城,刘黑闼久攻不下,士兵也士气低落。不久,李建成、李元吉、窦琮等率军赶到昌乐,与刘黑闼对峙,双方交战,各有损伤。第三次进攻刘黑闼时,太子冼马魏征说:“太子殿下不如放掉俘虏,加以抚慰,并承诺若不再跟从刘黑闼便可免除死罪,若如此,刘黑闼部军心必定动摇,我军可破之!”
李建成认为魏征之言颇有道理,于是下令释放俘虏,免其死罪,放其归田。刘黑闼不少士兵见太子如此仁义,纷纷捉住本部将军,献与太子,至此,刘黑闼内部离心离德。加之刘黑闼久攻不下,粮草已然告急,逃离的士兵络绎不绝。刘黑闼见状,急忙准备撤军。
十二月二十五日,刘黑闼让王小胡背靠河水列阵,自己派兵搭设浮桥,渡河逃跑。唐军一路掩杀,刘黑闼最终仅率几百人向北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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