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重新钻出云层时，陈战锋已经带着小队摸到了距首道防线三百米的土坡后。
铁丝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条张牙舞爪的毒蛇横在阵地前，暗堡的机枪口每隔三分钟就会喷出火舌，将前方三十米内的灌木丛扫成碎渣。
更麻烦的是防线后方的瞭望塔，探照灯每隔十五秒就会扫过左侧山坡——那是陈战锋看中的突破口。
左侧暗堡间距八米，机枪射界重叠区在第三棵歪脖子树的位置。苏寒压低声音，狙击镜贴在眼眶上，瞭望塔的探照灯盲区有十七秒，刚好够冲过雷区。她的手指在战术地图上点出三个红点，但雷区埋的是跳雷，触发后弹体升空爆炸，覆盖半径五米。
赵铁牛把炸药包往地上一墩，粗糙的指腹蹭了蹭下巴：老子当年在矿场排过哑炮，跳雷引信结构和雷管差不多，给我十分钟能清出条路。
林破军从急救箱里摸出两枚烟雾弹抛过去：清雷时用这个遮探照灯，你那大嗓门别把狼招来。他瞥了眼陈战锋腰间的剑鞘，你那血脉纹路又亮了，是闻到血味了？
陈战锋没接话，目光扫过防线后方的山头——方才那个黑袍身影消失的位置，现在只有几棵歪脖子树在夜风里摇晃。
他摸了摸战术背心内层的剑鞘，剑鞘上的血字小雨还带着体温，那是三天前为救他挡子弹的卫生员，尸体到现在都没找到。
通讯器突然响起赵指挥官的声音：战锋，敌方卫星三十分钟后过顶，必须在那之前撕开防线。
陈战锋把战术地图往土坡上一铺，用军刺扎住四角：铁牛带两人清雷，时间压缩到八分钟。
苏寒卡探照灯盲区，优先点掉瞭望塔观察员。
灵雨准备烟雾弹，等机枪换弹时覆盖左侧暗堡。他的手指在雷区边缘画了个圈，我带突击队从这里突，等铁牛清出通道就冲。
那你呢？灵雨攥着烟雾弹的手紧了紧，这姑娘入伍才半年，脸蛋还带着婴儿肥，此刻却咬着牙把弹盖拧开半圈，暗堡的机枪手换弹时间只有五秒，你冲过去至少要七秒。
陈战锋扯了扯嘴角，军刺在掌心转了个花：五秒不够，就用国术凑。
月光突然被云层遮住的刹那，赵铁牛的爆破钳已经夹住了第一颗跳雷的引信。
他哈了口气在冻得发僵的手指上，矿场里练出的巧劲顺着钳柄传过去——咔嗒，引信弹簧轻响，雷体被稳妥地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苏寒的狙击枪已经架在土坡棱线上。
探照灯扫过左侧山坡的瞬间，她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击穿瞭望塔观察员的钢盔。
观察员的身体撞翻了探照灯支架，强光骤然偏移，在防线前照出一片晃动的阴影。
烟雾弹！灵雨低喝一声，三枚烟雾弹呈品字形砸向左侧暗堡。
白色烟雾腾起的刹那，陈战锋的血脉纹路在皮肤下泛起红光，他能清晰听见暗堡里机枪手拉动枪栓的咔嗒声——还有三秒换弹。
跟我冲！他拎着军刺窜出掩体，军靴在冻土上蹬出两个浅坑。
子弹擦着耳际飞过，他的身体突然下沉半寸，像被无形的手按了一下，原本要打穿心脏的子弹擦着锁骨划过，在战术背心上撕开道血口。
战神血脉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陈战锋借着前冲的惯性旋身，军刺划出一道银弧，精准挑飞了暗堡射口的沙袋。
机枪手刚探出半个脑袋，就看见寒光逼近，下意识要缩回去——但陈战锋的动作比他快了半拍，军刺顺着射口刺进去，准确无误地扎进了机枪手的咽喉。
暗堡一破！通讯器里传来孙突击队员的欢呼。
赵铁牛的爆破声几乎同时炸响，雷区被清出条两米宽的通道。
二十名突击队员跟着陈战锋的背影冲过铁丝网，手榴弹像下饺子似的砸进暗堡射口。
防线内的敌人终于反应过来，后方的迫击炮开始轰鸣。
陈战锋反手甩出两枚闪光弹，趁敌人短暂失明的空隙，带着队员们冲进了战壕。
他的军刺在月光下泛着血光，每刺出一次就带起一片血花——这不是普通的拼刺，而是融合了八极拳崩劲的杀招，军刺入体时带着寸劲，伤口远比普通刀伤更深。
指挥官，首道防线突破！孙突击队员踹开最后一个地堡的门，里面的敌人举着白旗缩成一团。
战壕里堆着成箱的弹药，还有半卡车没来得及运走的单兵口粮——看来亚历克斯确实把这里当成了铜墙铁壁。
陈战锋扯下军刺上的血布，抬头望向防线后方的山头。
方才那片阴影里，有金属碰撞的轻响传来，像是某种武器上膛的声音。
他的血脉突然剧烈震颤，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是比之前更危险的预警。
通讯器里突然响起赵指挥官的急促声音：战锋，敌方雷达显示有支机动部队正在向你们靠拢！
兵力约一个加强排，装备重机枪和火箭筒！
陈战锋摸了摸战术背心里的剑鞘，小雨两个字还在发烫。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队员，苏寒正在给受伤的孙突击队员包扎，赵铁牛扛着缴获的重机枪往阵地上架，灵雨蹲在战壕里收集敌人的急救包——这些原本该在炊事班切菜、在卫生队配药的人，此刻眼里都燃着狼一样的光。
山风突然卷起一片枯叶，擦过陈战锋的脸。
他听见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月光下，他看见防线后方的公路上，七辆越野车正掀起漫天尘土，车头上的重机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为首的越野车上，亚历克斯摘下墨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副驾驶座上的丽莎正在调整战术平板，屏幕上显示着陈战锋小队的位置：他们刚突破防线，弹药消耗至少百分之四十，重武器只有缴获的两挺机枪。
很好。亚历克斯抽出腰间的沙漠之鹰，子弹上膛的脆响混在引擎声里，让血狼特勤队会会这位炊事班副班长——我倒要看看，他的国术能不能挡住火箭弹。
陈战锋把军刺插回剑鞘，转身对队员们露出白牙：都听见了？
敌人派了精锐来送装备。他拍了拍赵铁牛的肩膀，铁牛，新机枪试试手；苏寒，给我盯着头车的火箭筒手；灵雨，等会记得多捡点绷带——
引擎声已经近在咫尺，陈战锋能看见带头越野车上血狼的徽章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他摸了摸胸口的血脉纹路，那里正随着心跳发出灼热的光。
这一次，他不仅要撕开敌人的防线，更要让所有敢踩过边境线的人，记住陈战锋这三个字。
但当血狼特勤队的第一发重机枪子弹扫过来时，陈战锋还是皱了皱眉——这些人的射击节奏，比普通的突击队员快了整整半拍。
他的战斗直觉在尖叫，后背的血脉纹路连成一片，像团燃烧的火焰。
山头上，那个裹着黑袍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刚好看见陈战锋侧身躲过子弹的动作。
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用旁人听不懂的方言低声道：终于等到你，战神血脉的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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