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铁锈味的硝烟灌进领口,陈战锋贴着半人高的岩石侧滚,耳尖还嗡嗡响着刚才擦过太阳穴的子弹。
月光被云层撕开条裂缝,正好照在头车的血狼徽章上,暗红底色衬得那獠牙图案像浸过血。
头儿!
他们的机枪手换位置了!赵铁牛的吼声混着新机枪的爆响传来。
这个退伍矿工出身的侦察兵抱着刚缴获的M249,枪管已经烧得发红,却还在往敌人车队的侧后方倾泻火力——陈战锋让他试手的新装备,果然比班里那挺老95式猛了不止一星半点。
陈战锋抹了把脸上的土,后颈的血脉纹路正烫得厉害。
刚才那发子弹的轨迹在他脑子里过了三遍:从右前方三十度,七点三秒的射击间隔,弹着点比普通特勤队高五公分。
战斗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普通的精锐,是专门针对丛林战打磨过的老油子。
苏寒!他扯开嗓子喊,头车第三块玻璃!
百米外的狙击点传来消音器特有的闷响。
正端着火箭筒瞄准赵铁牛的敌人突然一颤,眉心绽开朵小红花。
苏寒抱着改装过的巴雷特退进灌木丛,战术手套蹭了蹭枪管,嘴角难得勾起半分弧度——这是她今天第七次精准补枪,比上个月考核时还快了零点二秒。
灵雨!陈战锋又喊,左边洼地有个伤号!
扎着高马尾的卫生员立刻猫腰冲出去,急救包在腰间撞得咚咚响。
她刚扑到那名突击队员身边,一发流弹就擦着她的钢盔飞过,在岩石上迸出火星。
灵雨咬着牙撕开止血带,指尖触到伤员后背的弹片时,突然感觉后腰一热——是陈战锋不知何时闪过来,用身体替她挡了第二发子弹。
谢...谢班长...灵雨的声音发颤。
陈战锋已经直起身子,军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胸口的血脉纹路连成火焰形状,刚才的枪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谢什么,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硝烟熏黑的牙齿,等会多给我留块压缩饼干就行。
山脚下的血狼特勤队终于乱了阵脚。
原本紧密的三角阵型被游击战术撕成碎片:左边有赵铁牛的机枪犁地,右边有苏寒的冷枪点名,中间还有陈战锋带着突击队员像群猎豹,专挑通讯兵和弹药手咬。
亚历克斯的望远镜里,原本预计半小时解决的后勤杂兵,此刻竟把他花三年训练的特勤队搅成了一锅粥。
将军,需要呼叫空中支援吗?丽莎的指尖悬在通讯器上,眉峰紧蹙。
这个总爱穿白衬衫的女参谋此刻领口微敞,显然也没想到局势会恶化得这么快。
亚历克斯捏碎了手里的雪茄。不用,他盯着陈战锋的身影,那道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的身影,像极了当年在北非沙漠里撕碎他整支小队的老怪物,让第二梯队从东侧包抄,我要活的——
话音未落,通讯器里突然炸响刺耳的电流声。
陈战锋踩住一名敌人的手腕,军刺抵在对方咽喉上。
他从敌人身上摸出个黑色圆盘状的东西,表面刻着陌生的符文。这是什么?他用枪托敲了敲敌人的脑袋。
杂种...你以为赢了?敌人吐着血沫笑,三公里外的峡谷...我们埋了——
话没说完,苏寒的子弹已经穿透他的太阳穴。
陈战锋皱眉把圆盘收进战术包,转身正看见赵铁牛扛着打空的机枪冲过来:头儿!
敌人后队在往东边撤!
追?孙突击队员擦着脸上的血,眼睛发亮。
陈战锋没说话,他摸着胸口发烫的血脉纹路,突然闻到股若有若无的火药味——不是枪火,是C4炸药特有的甜腥。
他猛地抬头看向东南方的峡谷,那里的山风里飘着不寻常的硫磺味。
全体撤退!他扯着嗓子吼,快!往西北方高地撤!
头儿?我们刚占了上风——
听我的!陈战锋一把拽过最近的灵雨,抱着她往岩石后滚。
几乎是同一瞬间,东南方的峡谷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震得脚下的土地都在发抖。
赵铁牛回头看了眼,脸色瞬间煞白——刚才敌人撤退的方向,此刻正腾起半人高的土浪,无数隐蔽的炸药包像串鞭炮似的炸开,原本的山路被彻底掀成了碎石滩。
好狠的围点打援。苏寒抱着狙击枪从树后钻出来,枪口还在冒烟,他们故意露破绽引我们追,其实是要把我们困在峡谷里包饺子。
陈战锋擦了擦军刺上的血,抬头望向远处。
月光下,亚历克斯的指挥车正亮着红灯调头,丽莎的白衬衫在车窗后闪了闪,像朵即将凋零的白花。
而在更高的山头上,那个裹黑袍的身影依然站着,望远镜的反光恰好扫过陈战锋的脸。
班长,灵雨递来水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战锋灌了口水,把军刺插回剑鞘。
他望着被炸药映红的夜空,嘴角慢慢勾起。能怎么办?他拍了拍赵铁牛的肩膀,刚才那波炸的是他们的埋伏,现在该我们给他们准备点礼物了。
山风卷过染血的野草,陈战锋摸了摸胸口灼热的血脉纹路。
远处传来新的引擎声,比之前更密集,更逼近。
他望着东南方还在冒烟的峡谷,眼睛里燃着比血脉更烈的火——这一次,陷阱里的猎物,该换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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