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裹着松针的苦香掠过陈战锋后颈,那里的疤痕像被火炭烫着似的灼痛。
他盯着树杈间幽绿的光斑,喉结动了动——那些根本不是野兽的眼睛。
方才月光扫过其中一道身影时,他瞥见了反光的战术头盔边缘,还有藏在阴影里的黑色作战服。
灵雨,你记不记得半小时前经过的那片乱石林?陈战锋压低声音,军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孙哥,你背包里还有两枚闪光弹吧?
灵雨的手指在腰间的医疗包上轻轻叩了两下,这是他们三天前在边境线学的暗语。
她望着陈战锋发梢沾着的松针,突然笑了一下:副班长是想让他们尝尝请君入瓮?
孙突击队员扯了扯战术背心,露出腰间鼓囊囊的弹袋:老子在雪豹旅时,最擅长用闪光弹炸山雀——就那片石头窝子,左边有棵断了枝的马尾松,右边是块带青苔的卧牛石,藏三个人绰绰有余。
陈战锋摸了摸胸口的军牌,那里贴着张泛黄的照片,是炊事班老班长在他入伍时塞的。
照片边角被磨得发毛,却刚好挡住了他心跳的位置。听我哨声,灵雨负责封后路,孙哥的闪光弹往东南方打——他们刚才移动时,东南方向的树影晃动最少,应该是主攻路线。
三个人的影子融进了夜色里。
陈战锋贴着断松的树干蹲下,能清晰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战神血脉在发烫,像有团火在血管里烧,把五感都淬得锋利。
他数着呼吸,第三十七次时,终于听见了踩断枯枝的脆响。
七道黑影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为首的那人戴着战术面罩,肩章位置绣着银色蝎子——和三天前袭击运输队的雇佣兵标志一模一样。
陈战锋的指节捏得发白,军刀在月光下划出半道寒芒。
嘘——
短促的哨声惊起几只夜枭。
灵雨的医疗包突然绽开,二十支银针裹着劲风向东南方射去!
最前面的雇佣兵刚举起消音步枪,手腕就被银针钉在树干上,痛呼还没出口,孙突击队员的闪光弹嘭地炸响,刺目的白光里,陈战锋已经像猎豹般扑了出去。
八极崩!
他右拳裹着风声砸在左边雇佣兵的侧颈,骨裂声混着闷哼同时响起。
那雇佣兵踉跄着撞向同伴,陈战锋借势旋身,左腿横扫踢中第三人的膝盖,在对方倒地的瞬间抓住他的战术背心,反手将人甩向正端枪瞄准灵雨的家伙。
副班长小心!灵雨的尖叫混着子弹破风的锐响。
陈战锋感觉左肩一热,子弹擦着皮肉划开道血口。
他却笑了,后颈的疤痕突然涌出暖流,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战神血脉的战斗直觉在脑海里拉响警报,他侧头避开从背后袭来的匕首,反手扣住对方手腕,用拇指关节猛击其肘窝——这是老班长教的卸甲手,专门破持械格斗。
咔嗒一声,雇佣兵的匕首掉在地上。
陈战锋抬腿顶在他后腰,借势将人往前一送,那家伙直接撞进了孙突击队员的怀中。
孙队员咧嘴一笑,一记锁喉摔把人砸得晕了过去。
混战持续了不到三分钟。
当最后一个雇佣兵被灵雨的银针钉在树上时,陈战锋的军装上已经沾了四五处血迹,却没一滴是他自己的。
他扯下为首者的战术面罩,露出张满是刀疤的脸——正是情报里提到的菲利普,反派组织血蝎的执行队长。
菲利普捂着被陈战锋踢断的肋骨,血沫从嘴角渗出来:你们...赢不了的...军魂?
不过是堆破铜烂铁...他突然剧烈咳嗽,从舌下吐出颗黑色药丸。
陈战锋眼疾手快掐住他的下巴,却见药丸已经化在他齿间,菲利普的瞳孔骤然扩散,临死前盯着陈战锋后颈的疤痕,嘶哑着笑:战神血脉...老东西们的宝贝...哈哈
灵雨蹲下来检查菲利普的尸体,从他战术腰带里摸出个防水密盒。
打开后,里面是张加密的SD卡和半张照片——照片上是个金发男人站在军营门前,背景里能看见红星七连的牌匾。
这是维克多。孙队员凑过来看,脸色骤变,我在反恐局的线人说过,这家伙擅长心理战,专门用假录像、伪造家书瓦解士兵信念。
上个月西南边境的逃兵事件,就是他搞的鬼!
陈战锋的手指捏得发白。
SD卡里的文件解密后,是段录音:明日凌晨三点,红星七连食堂广播系统将播放战神血脉真相,所有士兵将收到战友阵亡的伪造短信...他猛地站起来,军刀在掌心转得嗡嗡作响:他们要瓦解的不是防线,是兵魂!
山风突然卷来一阵电子音的杂音。
陈战锋摸出战术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串未接来电——是连部的紧急专线。
他按下回拨键,听筒里传来通讯员带着哭腔的喊叫声:陈副班长!
维克多...维克多已经混进营区了!
他说...他说老班长根本没死,是被组织...被组织...
通讯声突然中断,只剩下刺耳的电流声。
陈战锋望着东南方的天空,那里隐约能看见军营的探照灯在旋转,像极了三天前边境线被袭时的火光。
他摸了摸后颈发烫的疤痕,把照片塞进胸口,转身对灵雨和孙队员吼道:抄近道!
半小时内必须赶到营区!
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里,只留下菲利普逐渐冷去的尸体,和他半张照片上维克多阴鸷的笑容。
而在二十公里外的红星七连食堂,一台微型广播发射器正藏在蒸笼底下,红色指示灯开始规律性地闪烁——距离兵魂瓦解计划启动,还有两小时四十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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