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营区废墟上飘着焦糊的硝烟味。
陈战锋蹲在装甲车残骸旁，指腹还沾着骷髅徽章上未干的血渍。
后颈那道从脖颈延伸到肩胛骨的旧疤正发烫，像被火钳烙着——这是他觉醒战神血脉后才有的特殊感应，越是危险逼近，灼烧感越强烈。
“副班长！”灵雨抱着战术背包小跑过来，发梢还沾着碎砖灰，“布鲁斯将军让您去指挥部。”小姑娘刚满十九岁，入伍前是中医世家的小孙女，此刻却把医疗箱和战术刀挂得整整齐齐，“我顺道查了俘虏的通讯记录，维克多最后一通电话是半小时前打的，信号源在西北方向三十公里外。”
陈战锋起身时带起一阵风，迷彩服下摆扫过地上的弹壳。
他望着远处山梁上那抹若有若无的车辙印，喉结动了动：“走。”
指挥部里，布鲁斯将军正用酒精擦拭肩章上的划痕。
二十年前边境战役留下的旧伤在锁骨处蜿蜒如蛇，此刻因激动而泛起青紫色：“维克多不仅是宣传头目，他手里握着反派组织的‘信仰腐蚀计划’。三年前西南军区那起‘士兵集体抗命’事件，就是他用篡改的战史影像煽动的。”将军拍了拍桌上摊开的地图，“现在他逃了，必须在他联系上线前截住。”
琳达推了推战术眼镜，指尖点在地图上的红圈处：“菲利普被俘前提到过‘锈铁厂’，是他们早年的情报中转站。结合维克多的行动轨迹——”她调出热成像扫描图，“废弃工厂外围有新鲜的轮胎印，深度符合他那辆改装越野车。”
陈战锋的指节抵在地图上，目光扫过“锈铁厂”三个字：“需要多少人？”
“你带灵雨、孙猛，再加两个突击组。”布鲁斯将军抓起战术头盔扣在头上，“我让空军派无人机覆盖，但工厂地下可能有反侦察装置，最后三公里必须徒步。”他盯着陈战锋后颈凸起的伤疤，声音放低，“这是条毒蛇，咬人的时候才最狠。”
山林里的露水打湿了作战靴。
陈战锋走在最前面，耳麦里传来灵雨的轻声汇报：“热成像显示工厂东南侧有三个移动热源，高度1.8米左右，应该是哨兵。”他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转身对身后的孙猛和突击队员们打手势——孙猛是侦察兵出身，退伍前在深山蹲过三个月守毒贩，此刻正眯着眼睛辨认地上的脚印：“四十六码的作战靴，橡胶底带防滑纹，和之前俘虏的装备一致。”
灵雨突然拽了拽陈战锋的战术背心，指向左侧灌木丛：“副班长，看！”她蹲下身，用战术笔挑起一截黑色纤维，“凯夫拉材质，是防弹衣的内衬。”
陈战锋的伤疤又烫了几分。
他摸出腰间的三棱军刺，刀身映出不远处工厂斑驳的铁门——门檐下的摄像头被拆了，但支架上还缠着新鲜的铁丝。
“分散包围，灵雨跟我走正门，孙猛带一组绕到后侧。”他压低声音，“注意隐蔽，别触发警报。”
工厂内部比想象中更暗。
陈战锋的夜视仪里，生锈的机床像巨兽残骸般伏在地上。
灵雨紧贴着他的后背，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指向墙角堆着的纸箱——最上面那个箱子没封严，露出半张照片，是个穿着军装的士兵在撕毁荣誉勋章的画面。
“信仰腐蚀计划”的文件碎片散落在操作台上。
琳达教过灵雨如何快速识别关键信息，她蹲下身快速翻找：“副班长，这里有份‘洗脑资料清单’，提到‘战史篡改影像’‘英雄丑闻录音’……”她的声音突然发紧，“还有这个——”她举起半张地图，边缘被火烧过，“标注着‘云城军校’，时间是三天后。”
陈战锋接过地图，指腹擦过烧焦的边缘。
地图背面有行潦草的字迹：“用他们的信仰当炸药。”他突然顿住——空气里有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不是硝烟，是电路过载的味道。
“灵雨，退后！”
警报声炸响的瞬间，陈战锋已经把灵雨扑到机床后面。
红色警灯在头顶疯狂旋转，四面八方传来铁门被撞开的声响。
孙猛的声音在耳麦里炸开：“后侧有二十多个带枪的！装备是AK-47和火箭筒！”
“正门三个！”灵雨从战术背包里摸出闪光弹，“副班长，他们穿的是战术背心，胸口有骷髅徽章！”
陈战锋抽出军刺的手青筋暴起。
透过机床缝隙，他看见至少三十个身影从各个车间涌出来，为首的那个穿着黑色战术服，脸上戴着骷髅头面罩——不是维克多，但对方腰间挂着的卫星电话，和之前俘虏描述的“维克多专用通讯器”一模一样。
“想走？”面罩男举起枪，枪口冒着蓝火，“你们早被锁死在这儿了。”他身后的打手们纷纷上膛，金属撞击声像催命鼓点，“知道为什么维克多先生让我们等吗？他说要让陈战锋——”面罩男突然歪头笑了，“亲眼看着他的军魂，怎么被撕成碎片。”
陈战锋后颈的伤疤烫得几乎要渗血。
他摸了摸腰间的拳套——那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专门为他的国术发力设计。
灵雨在他耳边轻声说：“背包里还有两枚震撼弹，孙猛他们被压制在后门，但突击组带了爆破筒……”
“听着。”陈战锋的声音像淬了冰，“等会我冲出去引火力，你找机会把地图碎片和文件塞进取暖管道，琳达说过那能直通地下水道。”
“副班长——”
“灵雨。”他侧过脸，露出点平时炊事班揉面时的憨笑，“你爷爷教过你‘围魏救赵’，对吧？”
警报声里，面罩男的笑声越来越近。
陈战锋活动了下手腕，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战鼓，像军号，像二十年前布鲁斯将军在边境战役里举着军旗冲锋时的呐喊。
这一次，他不会让任何东西，腐蚀他们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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