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废弃工厂突围

换源:

  警报声像生锈的钢锯在耳膜上反复拉扯,陈战锋背贴着斑驳的砖墙,能清晰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

灵雨的体温隔着战术背心传来,她攥着地图碎片的手微微发抖,却还是把震撼弹的位置又说了一遍:第三格暗袋,拉环有红胶布。

都记着。陈战锋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厂房结构。

十二盏探照灯在头顶旋转,将空间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棋盘,三十七个敌人的位置在他视网膜上自动标注——左边仓库门三个持MP5的,右边通风管道口两个端着霰弹枪的,正中央那个戴骷髅臂章的应该是小队长,腰间别着微型手雷。

突然,刺耳的电流声炸响,维克多的笑声从广播里渗出来,带着几分戏虐的沙哑:陈班长,您在炊事班揉面的手,现在拿得动枪吗?天花板的扩音器噼啪作响,给您三秒考虑——放下武器,跪在国旗图案上,我允许你们留个全尸。

孙猛的骂声先炸了。

这个退伍矿工出身的侦察兵正猫在废弃流水线后面,枪管都被他捏得变了形:放你娘的屁!

老子当年在井下扛三百斤矿渣,现在能扛你十个!话音未落,一串子弹就擦着他耳朵钉进铁皮柜,火星子溅在他脸上,烫得他咧嘴。

陈战锋的瞳孔微微收缩。

敌人的火力网比预估的还要严密,东侧后门被三挺重机枪封死,西侧窗口架着狙击枪,连天花板的维修通道都趴着两个端着火箭筒的。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军牌,那是入伍时老班长塞给他的,此刻贴着皮肤发烫,像在提醒什么。

看油罐。灵雨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目光投向厂房西北角。

锈迹斑斑的巨型油罐半埋在瓦砾里,罐体上的92#标识已经褪成灰白,但输油管道还完好——至少表面看起来是。

陈战锋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情报科看到的工厂图纸:这油罐是九十年代遗留的,管道直通地下储油室,当年为了防爆特意加厚了钢板,但...

但阀门在顶部。他轻声接话,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

灵雨眼睛一亮,她知道陈战锋这副表情意味着什么——就像上次在炊事班,所有人都以为面发过了要倒掉,他却摸了摸面盆温度,加了把小苏打,结果蒸出的馒头比平时还松软。

孙猛,陈战锋压低声音,你带两个人去东侧佯攻,专打重机枪手的脚腕。

灵雨,等他们开枪就扔震撼弹,记得捂耳朵。他的手指在战术手套上敲了三下,我和老周去油罐区,五分钟内必须解决。

副班长,你......老周是突击组的爆破手,脸上还沾着刚才匍匐时蹭的灰,那油罐要是炸了,咱们离得太近......

我有数。陈战锋拍了拍他肩膀,掌心的力道让老周瞬间闭了嘴——这是炊事班揉面练出的巧劲,看似轻,实则能把面团里的气泡全揉出去。

他活动了下手腕,指节发出清脆的爆响,战神血脉在血管里翻涌,疼痛预警系统告诉他:现在冲,有七成把握。

三、二、一——

孙猛的枪响了。

他端着95式突击步枪从流水线后跃起,子弹精准地削掉左边重机枪手的鞋跟。

那家伙惨叫着踉跄,右边的机枪手刚要转向,灵雨的震撼弹已经破窗而入。

刺目的白光和炸响中,陈战锋像离弦的箭窜了出去,老周猫着腰紧跟在后。

他们贴着地面翻滚,在探照灯的阴影里穿梭。

陈战锋能听见子弹擦过耳际的尖啸,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是战神血脉的战斗直觉在预警。

他突然一个铁板桥向后仰倒,一发流弹擦着鼻尖飞过,打在身后的油罐上,溅起一串火星。

阀门!老周指着油罐顶部。

陈战锋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屈,国术崩劲顺着脊椎窜到脚底。

他像弹簧般弹起,双手扣住油罐边缘,肌肉鼓胀的手臂青筋暴起,竟生生把自己拽了上去。

锈渣扑簌簌落进衣领,他却恍若未觉,掏出战术刀猛刺阀门锁芯——这是在炊事班切冻肉练出的准头,刀刀直入要害。

呲——

燃油喷溅的声音混着警报声炸响。

陈战锋摸出打火机,火苗刚凑近油雾,整座油罐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

橙红色的火浪裹着气浪掀翻屋顶,碎钢板像暴雨般砸向地面。

敌人的惨叫声被爆炸声撕碎,重机枪炸成废铁,狙击枪的瞄准镜在高温中融化,连那个戴骷髅臂章的小队长都被气浪掀飞,撞在墙上时脊椎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撤!陈战锋吼了一嗓子,顺着油罐滑下来时顺手捞起老周。

灵雨已经把地图碎片塞进取暖管道,孙猛架着个胳膊中枪的队员,子弹打在他防弹衣上的闷响像敲在鼓面。

他们踩着还在燃烧的瓦砾冲向侧门,背后的火势映得每个人的脸都通红。

直到钻进接应的军车,陈战锋才松了口气。

他扯下被烟火熏黑的面罩,灵雨立刻递来水壶,壶嘴还带着她体温的余温。

孙猛把缴获的卫星地图拍在他膝头,照片上的军事监狱被红笔圈了三遍,高墙电网间隐约能看见岗哨的探照灯,像野兽的眼睛。

云城军事监狱。老周凑过来看,声音突然发紧,我以前在那边当过看守,里面关的都是......他顿了顿,喉结滚动,都是宁死不肯签军魂改革协议的老兵。

陈战锋的拇指摩挲着地图边缘,那里有维克多的私人印章——一个骷髅头咬着折断的军刀。

车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远处云城的灯火像蒙了层灰,他能听见蓝牙耳机里布鲁斯将军的声音:战锋,他们要在军校毕业典礼上......

我知道。陈战锋打断他,目光扫过车外倒退的路牌——云城军校,还有二十三小时五十八分。

他把地图折成方块收进胸口口袋,那里贴着老班长的军牌,烫得他心口发疼。

下一站,军事监狱。他说,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不管他们布了多少岗,埋了多少雷......

灵雨突然握住他的手。

她的掌心有方才扔震撼弹时蹭的火药味,却暖得像炊事班刚出锅的馒头:我们一起。

陈战锋转头看她,在车灯的光影里,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边境战役里,布鲁斯将军举着军旗冲锋时,也是这样的眼神——不是不怕死,是怕来不及。

军车碾过碎石路,后视镜里废弃工厂的火光渐渐变成小红点。

而云城军事监狱的轮廓,正从夜色里缓缓浮现,像头蛰伏的巨兽。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