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碎银般洒在废弃的货运场,陈战锋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锁骨下凸起的血脉纹路,那幽蓝的光痕随着心跳节律明灭,将他眼底的冷意映得更浓。
百人斩?他扯了扯被汗浸透的作训服领口,声音里带着股漫不经心的笑意,我在炊事班切了三年土豆,刀功倒是练得不错——不过今天用的不是菜刀。
铃木一郎的刀鞘突然发出嗡的轻鸣。
这位穿着黑色武士服的刀客单脚后撤半步,鞋跟在地面碾出浅痕,那是居合斩起手式的标准站位。
他身后二十七个黑衣人呈环形收缩,战术靴踩过碎玻璃的声响像催命的鼓点。
陈桑还是这么幽默。铃木一郎的手按在刀柄上,红缎在夜风里猎猎翻卷,但幽默的人,通常活不过今晚。
装甲车的灯光刺破夜幕时,陈战锋终于捕捉到对方阵型的破绽——这些黑衣人看似环伺,实则左侧三人的步幅比右侧小了半寸,明显是负责保护铃木一郎侧翼的。
而铃木本人虽然摆出正面迎敌的架势,刀鞘倾斜角度却微微偏向左前方,说明他真正防备的突击方向是
灵雨,两秒后打他左靴跟。陈战锋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精准传进战术耳机,琳达,干扰波转低频,铁牛带突击组绕左后。
灵雨的狙击枪托在肩窝的位置微不可察地调整半分。
她盯着瞄准镜里铃木一郎的皮靴,食指在扳机上点了三下——这是和陈战锋磨合出的暗号。
当月光恰好掠过枪管时,她扣动扳机。
叮!
子弹擦着铃木一郎的靴跟飞过,在地面激出一串火星。
黑衣人队伍左侧顿时骚动,三个原本缩在阴影里的身影下意识往中间靠。
几乎同一时间,孙铁牛抡着那口跟了他五年的铸铁锅冲了出去,锅沿在月光下闪着冷光:龟儿子们看爷爷!
中计了!铃木一郎瞳孔骤缩。
他这才发现,灵雨的狙击、琳达不断变换频率的干扰波,全是为了让他们忽略陈战锋的动作——那个刚才还站在队伍中央的炊事兵,此刻已经贴着地面滑出五米,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拔刀斩!
铃木一郎暴喝一声,刀刃破鞘的锐响撕裂空气。
这是他最得意的雷切,出刀速度快到肉眼难追,曾在北海道雪地里斩落过二十三个雇佣兵的头颅。
但这一次,刀刃划过的却只是一道残影——陈战锋的身影突然模糊,竟在千钧一发之际侧移了半尺。
国术·听劲!
陈战锋低喝出声。
他的耳尖微微颤动,精准捕捉到铃木一郎刀风里的气劲走向。
这是形意拳里听劲的妙用,能通过感知对手发力的轨迹预判动作。
上回在炊事班切土豆时,他就是用这招接住了赵铁牛扔过来的漏勺,现在,他要用这招接住敌人的刀锋。
当!
陈战锋的右掌成刀,硬接铃木一郎的刀刃。
战神血脉在皮肤下奔涌,被刀锋割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连血珠都没来得及滴落。
铃木一郎的瞳孔第一次出现裂痕——他的刀,居然没能劈开这个后勤兵的手掌。
八极崩!
陈战锋抓住对方错愕的瞬间,左拳如炮弹出膛。
这是八极拳里最刚猛的崩拳,力从地起,借胯转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拳头上。
铃木一郎慌忙举刀格挡,却觉得仿佛被卡车撞中,虎口崩裂,刀刃几乎拿捏不住。
你的刀太慢了。陈战锋的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能感觉到血脉在疯狂沸腾,战斗直觉像潮水般涌来——铃木一郎每次出刀前,右肩都会先抬半寸,这个细微的习惯,足够他抓住七次破绽。
两人的身影在货运场里交错,刀光拳影搅得月光支离破碎。
黑衣人想冲上来支援,却被孙铁牛的铁锅砸得东倒西歪——那口锅不知炖过多少回红烧肉,此刻却成了最趁手的兵器,砸在敌人头盔上发出闷响,竟比钢盔还硬三分。
灵雨的狙击枪也没闲着,专打敌人持枪的手腕,三枪过后,剩下的黑衣人再也不敢轻易举枪。
喝!
铃木一郎拼尽全力斩出最后一刀,刀势如劈山。
陈战锋却突然矮身,用膝盖撞向对方下盘——这是他刚才从孙铁牛抡锅的动作里悟到的,刚猛的招式里藏着巧劲。
铃木一郎重心不稳,踉跄后退,陈战锋趁机欺身而上,右拳如电,直接轰在他心口。
咔嚓!
铃木一郎的肋骨发出断裂声,整个人像破布娃娃般飞出去,撞在装甲车侧面,又重重摔在地上。
他的日本刀早已不知去向,嘴角溢出黑血——陈战锋这一拳,暗含形意拳透劲,表面看只是外伤,实则震伤了内脏。
怎么会...你不是后勤兵...铃木一郎的声音像漏风的风箱。
陈战锋弯腰捡起他的刀,刀鞘上的红缎被血浸透,显得格外刺眼:后勤兵怎么了?
炊事班的锅能炖排骨,也能砸敌人脑袋。他反手将刀插在铃木一郎脚边,回去告诉暗渊,想要国术秘籍,先过我这关。
黑衣人见首领惨败,哪还敢恋战,架起铃木一郎就往装甲车跑。
孙铁牛刚要追,陈战锋却抬手拦住:留着他们传信,比杀了有用。
月光重新洒在众人身上,灵雨摘下战术耳机,发梢还沾着硝烟:战锋,布鲁斯将军的通讯。
陈战锋接过卫星电话,里面传来布鲁斯急促的呼吸:陈,刚截获暗渊密报——维克多勾结了国术界的叛徒,三小时后要血洗终南山太极门。
他们想要的,不只是一本秘籍...
电话里的杂音突然变大,陈战锋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望向远处逐渐消失的装甲车尾灯,血脉在锁骨下疯狂跳动,像在提醒他——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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