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战锋捏着卫星电话的手青筋暴起，月光在他瞳孔里碎成寒星。
灵雨凑过来时，刚好听见电话里最后一句杂音：......太极门...血洗...三小时
铁牛，通知突击小队，十分钟内全员登车。他把电话塞回灵雨手里，转身冲向停在山坳里的军用吉普。
作战靴碾过碎石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夜，孙铁牛扛着火箭筒从阴影里钻出来，枪管还沾着铃木一郎的血：头儿，咱这是要去终南山？
暗渊要屠门。陈战锋扯下腰间的炊事围裙，露出里面紧绷的战术背心，三小时，够他们从边境飞过来。
车队碾着晨露出发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灵雨攥着卫星地图，指尖在太极门三个字上敲出残影：直线距离一百二十公里，但盘山路至少得两小时。
超速。陈战锋拍了拍驾驶员肩膀，开警笛，撞了路障我扛。
越野车像出膛的子弹扎进秦岭。
就在车队转过第七道山梁时，路边突然滚出个灰影。
急刹声中，孙铁牛的火箭筒已经对准了那团影子——是个穿青布长衫的年轻人，后背插着柄裹着红布的古剑，左肩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血把青衫染成了紫褐色。
欧阳轩？陈战锋认出对方腰间的玉佩——半月前在军事演习中，这个太极门的年轻传人曾用一手太极剑替他挡过冷枪。
欧阳轩踉跄着扑到车前，古剑当啷坠地：陈班长...他们混进来了！他的声音带着血沫，昨晚子时，演武场的青铜鼎被人动了手脚，我师侄小柱突然发疯，用梅花桩砸死了三个同门——他的眼神...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魂！
陈战锋蹲下身，指尖按在欧阳轩伤口上。
战神血脉的躁动顺着接触点涌出来，他能清晰感知到那道刀伤里残留的恶意——不是普通刀刃，是淬了神经毒素的精钢。
间谍。他脱口而出。
欧阳轩剧烈咳嗽，从怀里掏出半块带血的令牌：我追着凶手到后山，看见她把情报塞进信鸽腿里。
那女人...是你们之前提过的娜塔莎！
灵雨猛地抬头：暗渊的心理战专家？
她混进了门里，扮作扫地的哑姑。欧阳轩抓住陈战锋的手腕，现在门里至少有二十个弟子被她洗脑，他们会在暗渊进攻时做内应！
陈战锋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转头看向车外，山雾里已经能看见太极门的飞檐——朱漆大门半开，门内的照壁上还残留着昨夜的血手印。
铁牛，带突击小队从侧门摸进去，重点控制演武场和藏经阁。他解下战术背心扔给孙铁牛，灵雨、琳达跟我来，找娜塔莎。
头儿，你这是？孙铁牛盯着他露出的健壮胸膛，上面暗红色的血脉纹路正像活物般游走。
国术对战，穿太多累赘。陈战锋弯腰捡起欧阳轩的古剑，红布飘落，露出寒光凛冽的剑身，替我照顾好这把剑，要是磕了——他冲欧阳轩咧嘴一笑，你师公的陈年女儿红，我可要喝三坛。
太极门的影壁后传来闷哼。
陈战锋的战斗直觉突然炸响，他旋身侧踢，正踹中从照壁后扑来的灰衣人腰眼。
那人身形一滞，陈战锋已经扣住他的手腕反拧——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弟子，瞳孔泛着诡异的灰蒙，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被洗脑了。琳达挤过来，指尖按在小弟子颈动脉上，心跳一百八，肾上腺素爆表，这是被注入了神经兴奋剂。她抬头看向陈战锋，娜塔莎应该就在附近，这种批量洗脑需要持续的心理暗示。
灵雨突然打了个手势。
她蹲在影壁角落，指尖沾了沾墙根的水渍：新鲜的，是香灰。太极门每日寅时会在山门前撒香灰净路，现在才卯时三刻，能留下脚印的只能是今早出过门的人。
三个人顺着若有若无的香灰痕迹往偏院走。
转过月亮门时，陈战锋突然抬手拦住身后两人——正前方的老槐树上，挂着串风干的艾草，艾草下方的青石板上，刻着个极小的渊字。
暗渊的标记。灵雨摸出战术刀，刀刃在掌心转了个花。
偏院的门虚掩着。
陈战锋推开门的瞬间，混着檀香的风卷进来，吹起了桌案上的信纸。
他眼尖地瞥见信纸上的内容：寅时三刻，演武场点火为号，里应外合。
在楼上！琳达突然指向阁楼的雕花窗，她刚才探出头了，右耳有颗红痣！
陈战锋的血脉在锁骨下炸成热浪。
他踩着廊柱借力跃起，古剑在掌心嗡鸣。
阁楼的木窗哗啦碎裂时，他看见那个穿靛蓝粗布裙的女人正往怀里塞最后一卷《太极十三式》抄本——右耳的红痣像滴凝固的血。
娜塔莎。他的声音像淬了冰。
女人抬头，瞳孔里没有慌乱，反而浮起病态的兴奋：陈战锋？
那个炊事班的副班长？她笑起来，指尖弹出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听说你能自愈？
我倒要看看，这针上的神经毒素，能不能让你变成活死人。
陈战锋侧头躲过第一根针，古剑挑飞第二根，第三根擦着他的耳垂扎进墙里。
他借着下坠的力道劈出一剑，剑风撕开女人的衣袖，露出臂弯处暗渊的刺青。
好快的剑。娜塔莎后退两步，撞翻了妆台。
胭脂盒滚落在地，露出下面的无线电发报机——正在发送行动取消的摩斯密码。
灵雨从楼下冲上来，战术刀架在娜塔莎后颈：想发消息？晚了。
陈战锋收剑入鞘，剑尖挑起娜塔莎怀里的抄本：暗渊要的根本不是秘籍，是让国术失传。他盯着女人惊恐的眼睛，但他们猜错了——国术在人，不在纸。
轰！
演武场方向传来爆炸声。
陈战锋猛地推开窗户，看见暗渊的武装直升机正从云层里钻出来，机腹的重机枪已经开始扫射。
而演武场中央，二十多个被洗脑的弟子举着燃烧的火把，正往藏经阁的木门上泼汽油。
铁牛！他抓起对讲机吼了一嗓子，控制住藏经阁！
灵雨，看好娜塔莎！
话音未落，他已经从阁楼跃下。
战神血脉的力量让他的肌肉膨胀了一圈，落地时青石板咔嚓裂开。
迎面冲来三个端着突击步枪的暗渊特工，陈战锋俯身躲过第一梭子子弹，右手成刀劈在第一个人的手腕上——八极拳的崩手，直接卸了对方的肩骨。
第二个人的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陈战锋不退反进，用胸口硬接了一枪。
子弹打在肌肉上的闷响让特工愣住，下一秒，陈战锋的左拳已经砸在他的心口——形意拳的炮拳，隔着防弹衣都能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
第三个人转身要跑，陈战锋抄起脚边的石墩砸过去。
石墩撞在对方后背上，直接把人钉在了院墙上。
陈班长！欧阳轩提着剑从侧门杀进来，他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太极剑挽出朵朵剑花，左边厢房有火箭筒！
陈战锋的战斗直觉突然警铃大作。
他旋身撞开欧阳轩，一发火箭弹擦着他的后背炸在照壁上。
碎石纷飞中，他看见直升机舱门打开，暗渊的指挥官举着喇叭喊：交出国术秘籍，饶你们不死！
放屁！孙铁牛的火箭筒从房顶上探出来，老子的火箭弹可不认人！
轰——
直升机的尾翼炸开一团火球，歪歪扭扭地撞向演武场的旗杆。
被洗脑的弟子们终于清醒过来，尖叫着往四处逃散。
陈战锋趁机冲进藏经阁，抱起被火烧了一角的《太极十三式》古卷，转身时正撞进黄长老的怀里。
好小子。黄长老的白胡子直颤，他摸着古卷上的焦痕，老泪纵横，这卷书在门里传了三百年，今天差点......
陈战锋刚要说话，怀里的卫星电话震动起来。
是布鲁斯将军的号码，他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对方急促的声音：陈，暗渊的卫星扫描显示，终南山深处有异常能量反应——他们要找的，是国术的源！
电话里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陈战锋的瞳孔再次收缩。
他望向被硝烟熏黑的天空，战神血脉的跳动声里，隐约传来某种古老的共鸣——像是沉睡的巨物，正在被什么唤醒。
黄长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枯瘦的手指按在他的血脉纹路上：你体内的...是战神血脉？老人的声音发颤，当年战神殿覆灭前，曾将血脉封入十三块玉珏。
难道说......
演武场的残火突然爆起一簇蓝焰。
陈战锋转头望去，只见娜塔莎不知何时挣脱了灵雨的束缚，正举着带血的匕首狂笑：你们以为赢了？
等主人拿到源，整个国术界都会跪在暗渊脚下！
灵雨的战术刀擦着娜塔莎的耳朵钉进柱子。
陈战锋盯着她癫狂的眼睛，突然想起布鲁斯说过的话——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山风卷着硝烟掠过太极门的断瓦残垣。
陈战锋握紧了怀里的古卷，血脉在皮肤下翻涌如潮。
他知道，那个藏在暗渊背后的主人，那个所谓的源，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而这一次，他不会再给对方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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