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深入危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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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野车碾过横在山路上的枯木时,陈战锋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微微收紧。

车载电台的杂音突然尖锐起来,布鲁斯骂骂咧咧地拍打机器,可那刺啦声里偏偏混进了一丝不属于电流的清响——像是金属擦过剑鞘的轻吟。

停车。陈战锋踩下刹车,后轮在湿滑的泥地上犁出两道深沟。

山雾不知何时漫了上来,将五米外的丛林染成混沌的灰。

欧阳轩的青锋剑已出鞘半寸,剑脊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东南方,三棵合抱粗的马尾松后。

铃木一郎。陈战锋摸了摸胸口的源脉钥匙,金属凉意透过战术背心渗进皮肤。

前几日在边境哨所截获的情报里,这个名字和暗渊的标记一起烙在加密文件最上层——维克多的爪牙,精通古流剑术,曾在北海道斩杀过三个流派的掌门。

他怎么会比我们先到?布鲁斯握紧突击步枪,枪管却被陈战锋按住。

地图碎片。陈战锋想起出发前黄长老盯着残旗时的叹息,我们在演武场拼接地图的动静,可能被暗桩传了出去。

山雾里传来皮鞋碾过碎石的声响。

穿墨绿和服的男人从树影里走出,腰间那柄乌鞘长剑在雾中泛着冷光。

他抬头时,陈战锋看清了他左眼下方的刀疤,像条狰狞的蜈蚣爬过颧骨。

陈桑。铃木一郎的汉语带着古怪的卷舌音,维克多阁下说,您这样的战神,死在藏龙谷外才算体面。

欧阳轩的剑尖突然挑起一片落叶,青锋掠过叶梗的瞬间,那片叶竟被削成两半,飘落在铃木脚边:废话真多。

阿轩。陈战锋按住同伴的肩膀,目光扫过左侧陡峭的崖壁——那里垂着几缕葛藤,根须在雾里若隐若现;右侧山溪哗哗作响,湿滑的鹅卵石上还凝着青苔。

他转头看向队伍最后那个灰袍老者——张三丰后人始终背着双手,此刻正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脚边的碎石。

老者忽然开口,声音像老榆木敲在石上:崖顶有野蜂筑巢,山溪底埋着松针。

陈战锋眼睛微亮。

三日前在演武场,这老者曾用半块砖引落屋檐下的蜂巢,砸得三个暗渊杀手抱头鼠窜。

他迅速捏了个只有欧阳轩能看懂的手势:左三右五,交替突进。

动手!

陈战锋的军靴在鹅卵石上一错,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扑向铃木左侧。

他的拳头裹着风声,却在离对方半尺时突然变招——这是炊事班切菜练出的腕力,看似直拳,实则是国术里抹云手的起势,要卸对方的剑招。

铃木冷笑,乌鞘剑拔至三寸,剑气已割破陈战锋的衣袖。

可就在这时,右侧传来金铁交鸣——欧阳轩的青锋剑终于完全出鞘,剑花如游龙般缠住铃木的剑脊。

雕虫小技。铃木手腕一抖,竟将两柄剑同时荡开。

他的目光扫过陈战锋腰间的源脉钥匙,瞳孔骤缩,原来如此...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嗡鸣。

陈战锋早有准备,猛地拽住欧阳轩的衣领向后一倒——成百上千只野蜂裹着雾团砸下来,铃木的和服瞬间被蛰得鼓起无数包。

他挥剑乱斩,却踩上了老者方才踢松的碎石,踉跄着向山溪边退去。

小心青苔!陈战锋大喝。

铃木的木屐刚触到溪岸,脚下突然打滑。

他慌忙用剑尖撑地,却不想松针混着泥浆早把石面抹成了镜面。

这一撑反而让他重心更偏,整个人歪向溪流。

机会!

灰袍老者不知何时绕到铃木背后。

他枯瘦的手掌按在对方后颈风池穴上,指力如钢钉钉入:古流剑术再精,也躲不过国术的拿筋错骨。

铃木的剑当啷落地。

他额角暴起青筋,用日语嘶吼着什么,可话音被陈战锋的膝盖顶在胃部截断。

等欧阳轩用绳索捆住他时,这个不可一世的杀手已像条被抽了脊骨的蛇,瘫在泥地里。

搜身。陈战锋抹了把脸上的泥,目光落在铃木腰间的皮质暗袋上。

布鲁斯扯出里面的东西:半张泛黄的绢帛,几枚带血锈的青铜钉,还有张照片——照片里是座被银杏环绕的石殿,门楣上刻着藏龙二字。

源脉钥匙的线索。欧阳轩摸着绢帛上的朱砂印,上面说银杏落尽时,血门自开。

灰袍老者捏起青铜钉,指甲在钉尾的云纹上刮了刮:这是锁魂钉,用来镇压地脉的。

维克多要开的,不是传承之地,是......他突然闭了嘴,目光扫过陈战锋口袋里的问路铃。

山雾不知何时散了。

远处传来银杏叶飘落的沙沙声,陈战锋抬头,正看见半山腰露出一角飞檐——红墙黛瓦在夕阳下泛着暗金,石狮子的眼睛里,似乎有幽光闪过。

走。陈战锋把源脉钥匙攥得更紧,黄长老的话在耳边响起:沾了血就收不住。可此刻他望着那角飞檐下晃动的黑影,望着墙头上若隐若现的钢盔反光,忽然觉得,有些血,总得有人来淌。

越野车重新启动时,铃木的嘶吼被甩在身后。

陈战锋从后视镜里看见,灰袍老者正蹲在那片泥地上,用枯枝在落叶上画着什么——像是八卦,又像是某种古老的战阵。

山风卷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挂着的铜铃。

那是方才从铃木身上搜出的,和黄长老给的问路铃形状相似,却多了道裂痕。

而在更远处的山巅,银杏叶正纷纷扬扬地落向那座石殿。

朱漆大门后,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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