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智破里应外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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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像块浸了墨的布,慢慢罩住军营。

炊事班后窗的风铃被风掀起,叮铃一声轻响,陈战锋蹲在柴火堆后的阴影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菜刀。

刀鞘是孙师傅用老榆木削的,边缘被他握得发亮,像块温润的玉。

小锋子,那细沙撒在走廊第三块青石板下,我又在门锁上抹了层蜂蜡。周强猫着腰摸过来,军帽压得低低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吴子把伪装的安保服换好了,现在正蹲在东边仓库装巡逻呢。

陈战锋嗯了一声,目光扫过炊事班的铁门。

下午他特意让郑厨师把新领的调味料堆在门后,堆得歪歪扭扭——若有人硬撬锁,那些玻璃罐准得哗啦啦砸下来。

灶台上还搁着半锅没熬完的牛骨汤,热气散在玻璃上,模糊了外头的月光。

那小兔崽子要是真敢来,保准摔个狗啃泥。孙师傅的声音从墙根传来,老厨师蹲在装土豆的麻袋后面,手里攥着根烧火棍,我刚才去岗哨转了圈,今晚查岗的是张排长,他那大嗓门能传二里地,小军官肯定挑他查完岗动手。

陈战锋摸了摸兜里的手机。

下午那条神秘短信还在,小心炊事班内鬼,发信人显示乱码。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22:57——岗哨换班的点。

来了。

话音未落,院墙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陈战锋的后颈突然发烫,战神血脉特有的灼烧感顺着脊椎往上窜。

他眯起眼,看见个黑影贴着墙根挪过来,军帽压得极低,正是三营的小军官李茂。

李茂在铁门前顿了顿,先掏出个手电筒照了照门锁,又警惕地回头望了望。

月光下,他裤脚沾着星星点点的细沙——正是陈战锋让周强撒在走廊的,从通讯室到炊事班必经之路上的青石板。

果然。陈战锋攥紧菜刀,指节泛白。

昨夜王干事躲躲闪闪的眼神,今早李茂借口检查食材在灶台边转悠的模样,此刻全串成了线。

李茂从兜里摸出个细铁丝,正往锁孔里捅,门后的调味料堆突然晃了晃。

他手一抖,铁丝当啷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屋檐下的风铃又响了,比刚才更急。

谁?李茂猛地转身,正撞上周强举着强光手电的脸。

吴士兵从另一侧包抄过来,两人都是安保队的制服,肩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李军官这是?周强晃了晃手电,光束扫过李茂攥着铁丝的手,大半夜不睡觉,来炊事班撬锁?

李茂的脸瞬间煞白,后退两步撞在门上,门后堆着的玻璃罐噼里啪啦砸下来。

他下意识去挡,一罐花椒粉正砸中额头,呛得他连退几步,被吴士兵扑上去按在地上。

松点!

松点!李茂挣扎着,我...我是来取战术烹饪的配方!

上头有人要!

陈战锋从柴火堆后走出来,月光照在他脸上,原本憨厚的眉眼此刻冷得像刀:谁上头?

李茂的喉结动了动,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淌:是...是蓝火公司的人。

他们说给我十万,让我偷配方。

今晚十二点,他们会派车在北山脚接我

北山脚?孙师傅眯起眼,那片林子我熟,二十年前演习时我埋过地雷——当然早拆了,但路窄得很,车开不快。

陈战锋摸出对讲机:周强,联系张排长,带两队人去北山脚设伏。

吴子,看好他。他转身看向孙师傅,您守着炊事班,我去会会蓝火的人。

老厨师拍了拍他后背:小锋子,当心点。

北山脚的林子黑得像口井。

陈战锋蹲在树杈上,望着山脚下的公路。

战神血脉带来的战斗直觉让他心跳平稳,连树叶摩擦的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零点刚过,两道车灯划破黑暗。

陈战锋看清了,是辆改装过的越野,车牌用泥糊得严实。

车刚拐进山路,张排长的人就从两侧冲出来,路障桩子咔地砸在地上。

停车!接受检查!张排长的嗓门震得树叶直颤。

驾驶座的人猛踩油门,越野车却轰地一声熄了火——陈战锋早让周强在必经之路上撒了碎钢钉,车胎被扎得千疮百孔。

车门猛地推开,三个穿黑风衣的人举着枪冲出来。

陈战锋从树杈上跃下,菜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

为首的男人举枪要射,手腕突然一麻,菜刀精准劈在他肘弯,枪当地掉在地上。

国术?男人倒吸一口凉气。

陈战锋没答话,抬腿扫向第二个男人的膝盖。

战神血脉的灼烧感让他动作快了三分,那男人躲得慢了些,膝盖咔地一声错位,惨叫着倒在地上。

张排长的人一拥而上,把剩下的人按在地上。

陈战锋弯腰捡起男人怀里的文件袋,里面装着战术烹饪的配方复印件——显然是李茂提前誊好的。

走!他踹了踹地上的男人,回军营审。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炊事班时,黄营长的笑声震得锅碗瓢盆直响:好小子!

要不是你,咱这宝贝技术差点让外人端了!他拍了拍陈战锋的肩膀,从今天起,炊事班单独批个保密柜,食材采购直接走我的审批!

陈战锋挠了挠头,笑得憨:都是孙师傅教得好。

孙师傅却盯着窗外,老厨师的目光突然一凝:小锋子,你看——

陈战锋顺着望去,马少校正站在操场边打电话,背挺得笔直,声音压得极低。

吴士兵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小声道:刚才我去送报表,看见马少校办公室垃圾桶里有蓝火公司的宣传单,边角还沾着咖啡渍——和他今早喝的一样。

陈战锋的后颈又开始发烫。

他望着马少校挂了电话转身的背影,阳光照在对方肩章上,却让那抹金色显得有些刺目。

周强,他摸了摸兜里的菜刀,今晚加个班,在马少校办公室门口撒点细沙。

周强眼睛一亮:得嘞!我再去弄串风铃,挂他窗台上!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屋檐下的风铃又响了。

陈战锋望着灶台上重新沸腾的牛骨汤,热气里,马少校的背影渐渐模糊——有些事,才刚要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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