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露锋芒引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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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场上的蝉鸣被紧急集合的哨声撕得粉碎。

陈战锋把最后一片碎瓷片扔进垃圾桶,反手抹了把额角的汗,作训服后背的汗渍已经洇成深灰色的地图。

他抄起挂在墙钩上的作训帽扣在头上,转身时瞥见灶台边那半锅还在冒香气的红烧肉——王猛刚才踹翻的砂锅碎片里,还粘着两块没来得及捡的肉。

陈副班长,还磨蹭啥呢!传令兵抱着铁皮喇叭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李教官脸都黑了,上回喂猪晚了五分钟都要加练三公里,您可别给炊事班招恨!

陈战锋应了声,抄起挂在门后的橡胶棍往腰上一别——这是炊事班用来赶偷吃馒头的野狗的,此刻倒像根微型的指挥棒。

他跑向操场时,风掀起衣角,肋骨处被王猛踢中的地方已经不疼了,皮肤下的骨头正发出细密的咔嗒声,像是春天竹笋顶开冻土。

集合场的白杨树沙沙作响。

陈战锋跑到队列最后时,王猛正站在排头擦战术靴,余光瞥见他,故意把鞋跟在地上磕得山响:炊事班的,你那身油腥气隔着十米都闻得着,一会儿熏着敌人算谁的?

队列里响起零星的哄笑。

陈战锋垂眼盯着自己磨得发白的作训鞋尖,没接话。

他能听见王猛手腕上那只限量版军表的滴答声,能听见张豪偷偷往嘴里塞牛肉干的脆响,甚至能听见李教官皮靴底和水泥地摩擦的刺啦声——这是今天第三次了,李教官准是又在为上周炊事班没及时送早饭的事犯嘀咕。

全体都有——李教官的嗓音像刮过钢板的刺刀,边境线三公里外的废弃矿场,今早六点监测到可疑热信号。

团部命令,三小时内摸清楚情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队列里响起抽气声。

废弃矿场陈战锋知道,三年前山体滑坡封了矿道,里面地形复杂得像蜂窝,前阵子还有侦察连的新兵在那迷过路。

王猛突然往前跨出一步,作训服上的特种兵臂章闪着冷光:报告!

特种一队请求执行任务!

王队长积极性挺高啊。李教官抱臂扫了他一眼,不过矿场地形对你们这种直线型思维的兵可不算友好。

王猛嘴角扯出个笑:报告教官,我申请带个人一起去——炊事班的陈战锋。他转身看向陈战锋,眼里闪着狼崽子看见猎物的光,听说他颠勺手稳,说不定能帮着端个狙击枪啥的。

队列里哄笑声更响了。

陈战锋能感觉到后颈被晒得发烫,可心跳却慢得像老座钟——王猛这是要借任务阴他。

上回在炊事班后院,王猛带人砸了他腌的酸黄瓜,被他用切菜刀柄敲了手腕;前天给特种队送午饭,王猛故意把汤泼在他鞋上,他反手用漏勺扣了王猛一脸米饭。

现在王猛要在矿场这种地方,让他这个后勤兵当活靶子。

陈战锋,你愿意去吗?李教官的目光扫过来,像根凉丝丝的银针。

陈战锋往前跨了半步,军靴跟磕在地上发出脆响:报告!

炊事班副班长随时待命!

王猛的瞳孔缩了缩。

他原以为陈战锋会像上次被他堵在菜窖时那样缩脖子,可此刻这小子站得比标兵还直,作训帽檐下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刃。

行。李教官拍了拍战术背心,王猛带特种一队三人,陈战锋跟队。

半小时后出发,带好装备。

林破军就是这时候晃过来的。

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拎着医药箱,领口敞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处一道蜈蚣似的旧疤——那是三年前在边境排雷时被弹片划的。陈副班长这是要转战斗班?他用镊子挑起陈战锋作训服的下摆,肋骨上的淤青还没消利索呢,上回给你包扎的纱布都没拆吧?

陈战锋低头看了眼——确实,腰侧还露着半截白纱布。

林破军的镊子突然戳了戳他肋骨,疼得他倒抽口凉气:军医同志,这是虐待伤员。

虐待?林破军把医药箱往他怀里一塞,给你带了云南白药,矿场潮,伤口容易发炎。他转身时又补了句,要是被王猛那孙子坑了,记得喊救命——老子虽然退伍了,揍人的本事还在。

陈战锋捏着药瓶笑了。

林破军总爱说他脑子被锅灰糊住了,可上回他切菜切到手指,这毒舌军医大半夜翻墙头去卫生队拿进口药膏的事,炊事班的老周可都看见了。

越野车在土路上颠簸时,王猛把战术望远镜砸在陈战锋怀里:后勤兵,先学着看地图。他指了指挡风玻璃外的荒山,矿场在山体背阴处,进去后分三组搜索。

张豪跟我走左边,你走右边。

右边是矿道入口。陈战锋翻开地图,手指划过一片密密麻麻的曲线,三年前滑坡封了主矿道,右边有个狗洞大小的裂缝,只能爬着进。

王猛的太阳穴跳了跳:你倒是门儿清?

给勘探队送过三个月午饭。陈战锋把地图折好塞回战术包,他们说右边裂缝通着地下河,湿气重,岩壁上长着青苔。

张豪嗤笑一声:炊事班的连矿场地形都研究,难不成想转行当地质兵?

陈战锋没接话。

他盯着窗外飞掠而过的灌木丛,听见风里有极细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剥枪套的尼龙搭扣。

战神血脉带来的直觉突然涌上来,他猛地拍向司机肩膀:停车!

越野车在土路上划出半道刹车痕。

王猛刚要骂,陈战锋已经推开车门滚了出去。

三发子弹几乎同时擦着他刚才坐的位置飞过,在车门上凿出三个焦黑的洞。

有埋伏!张豪的声音带着颤音。

陈战锋趴在地上,耳朵贴紧地面——左边十米外的灌木丛里有六双军靴的震动,右边土坡后有两挺机枪的重量。

他反手抽出腰上的橡胶棍,对着王猛喊:左边灌木丛!

右边土坡!

他们想包饺子!

王猛的脸瞬间白了。

他举枪的手有些抖——他本以为陈战锋会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往矿场钻,没想到这小子第一时间识破了埋伏。

陈战锋已经窜了出去,橡胶棍在手里转了个花,撞开挡路的荆棘时,他听见记忆里那个白须老者的声音:崩拳如箭,打人如挂画。

第一个冲过来的敌人举着三棱军刺,陈战锋侧身闪过,橡胶棍戳向对方手腕——这是跟老周学的颠勺手法,手腕抖得又快又稳。

敌人嗷地叫了声,军刺当啷落地。

第二个敌人从背后扑来,陈战锋弯腰矮身,借着对方冲力反手一推——这是揉面时练出的巧劲,敌人直接摔进了刺玫丛。

王猛看得眼睛发直。

他开枪撂倒两个敌人,转头时正看见陈战锋用橡胶棍挑飞第三个敌人的匕首,接着一记肘击打在对方锁骨上。

那骨头碎裂的声音他太熟悉了——去年他在格斗场赢的那个黑市拳王,也是这么被他打断的。

都愣着!陈战锋的吼声响得像炸雷,张豪,压制右边土坡!

王队长,左边灌木丛剩三个!

张豪手忙脚乱地架起机枪,王猛咬着牙冲了上去。

等最后一个敌人举着白旗投降时,陈战锋的作训服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脸上沾着血和泥,可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

你...你什么时候学的格斗?王猛喘着粗气,战术背心被划破了道口子,特种一队的格斗课你从来没上过。

陈战锋弯腰捡起地上的军刺,用袖子擦了擦:炊事班切排骨要练腕力,揉面要练腰力,颠勺要练平衡。他把军刺递还给王猛,国术不是用来颠勺的。

王猛的手顿了顿。

他突然想起上周在炊事班窗外,看见陈战锋对着菜板打拳——当时他还笑那是切菜拳,现在才看清,那招招都是杀招。

归队时,越野车后座堆满了缴获的枪支。

李教官站在操场边抽烟,看见他们下车,把烟头碾进土里:不错,比预计时间早了四十分钟。他扫过陈战锋身上的伤痕,又补了句,炊事班最近不忙,你跟特种一队加练格斗。

林破军抱着医药箱等在卫生队门口,看见陈战锋就翻了个白眼:浑身是伤还笑得跟捡了钱似的,过来,老子给你擦药。他蘸着碘伏的棉签刚碰到陈战锋的伤口,突然轻声说:刚才团部来电话,下周要办军体拳比赛。

陈战锋挑眉:军医同志消息挺灵通。

林破军没接话,低头给伤口贴创可贴:听说冠军能跟老团长学八极拳。他的手指顿了顿,老团长那套八极拳,当年在边境线杀过七个毒贩。

陈战锋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风掀起窗帘,吹得桌上的医药单哗哗响,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军体拳比赛报名截止日期: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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