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铁锈味的硝烟灌进溶洞时,陈战锋的后颈红印正随着心跳明灭。
他盯着二十步外那挺重机枪的枪口,喉结动了动——刚才那轮交火打光了最后半匣子弹,孙厨师的步枪挂在腰间,此刻正攥着从灶台顺来的铁铲;周强的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指节泛白。
看见那些触发线没?陈战锋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脚下。
山谷地面铺着细密的尼龙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根线连着三颗雷,咱们踩断一根,半座山都得掀翻。
孙厨师抹了把脸上的血,那是刚才挡子弹时崩飞的碎石划的:可那挺重机封着谷口,就算绕开雷区...
听。陈战锋突然抬手。
山涧水流的哗哗声混着机枪上膛的咔嗒,在溶洞里撞出回音。
他顺着声源望去,见溪流从溶洞后壁的石缝渗出,沿着凹地蜿蜒,刚好漫过那些触发线的固定桩——尼龙线的另一端,正拴在埋进泥土的金属环上。
他们用溪水配重。陈战锋的瞳孔缩成针尖,战神血脉带来的战斗直觉在脑内轰鸣,水位涨一寸,线就松一分。
要是能让水流冲垮固定桩......
周强眼睛一亮:触发线松了,雷就炸不了!
孙哥,你去上游。陈战锋扯下战术背心的荧光条,找块大石头,把溪水引到雷区这边。
周强,跟我去搬原木——要粗的,能当堤坝用的。
那你呢?孙厨师攥紧铁铲,他们的重机可盯着呢。
陈战锋摸向腰间的战术刀,刀鞘上还沾着半小时前劈翻三个武装分子的血:我给你们争取时间。
他话音未落,溶洞深处突然亮起探照灯。
那个被称作教官的男人踩着满地弹壳走过来,战术靴碾过碎石的声响像催命鼓:华国炊事兵,我敬你是条汉子。他晃了晃手里的对讲机,但你的同伴在三分钟前已经暴露了位置——
砰!
陈战锋的战术刀破空而出,擦着教官耳畔钉进身后的木箱。
箱盖裂开条缝,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火箭弹尾翼——和老班长牺牲时,炸穿装甲车的那批武器,一模一样。
激怒我很好玩?教官抽出腰间的沙漠之鹰,枪口对准陈战锋眉心,那就让你看着同伴先死。
打左边!陈战锋突然暴喝。
孙厨师和周强瞬间卧倒。
重机枪的火舌撕裂空气,扫过他们刚才站的位置,碎石飞溅中,陈战锋借着爆炸烟雾冲向左侧岩壁。
他的后颈红印灼得发烫,每一步都精准避开触发线——战神血脉在提醒他,哪里的泥土松,哪里的石头稳。
追!
别让他跑了!哈桑举着AK冲上来,却见陈战锋突然转身,抄起脚边半块磨盘大的石头。
给老子砸!
石头带着风声砸向溪流上游的引水渠。
哗啦啦的水声骤然变急,溪水漫过原本的河道,朝着雷区方向奔涌。
孙厨师趁机扑到溪边,用铁铲猛挖岸边的土——他在炊事班练了五年颠大勺的臂力此刻爆发,三两下就刨出个缺口。
周强!
原木!陈战锋从岩壁后翻出来,肩头还挂着刚才被流弹擦破的血痕,却像没知觉似的,抄起周强扛来的原木往溪里一插。
两根、三根,原木在溪中架起简易堤坝,水位开始疯涨。
不好!
他们在改水道!哈桑终于反应过来,端枪就要射。
陈战锋早等着这一刻,借着堤坝挡住的阴影贴近,国术崩拳混着战神血脉的爆发力轰出——这一拳他在炊事班切了三年冻肉,在靶场叠了万次子弹箱,此刻全化作摧枯拉朽的力道。
咔!
哈桑的步枪被砸成两截,人也飞出去撞在木箱上。
陈战锋顺势抓起他腰间的手雷,拉环往嘴里一咬:孙哥!
开闸!
孙厨师挥起铁铲劈向堤坝。
轰鸣的水声中,蓄积的溪水如脱缰野马般冲向下游。
那些固定触发线的金属桩在激流中东倒西歪,尼龙线瞬间绷直又断裂——雷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炸得武装分子东倒西歪。
冲!陈战锋甩出最后一颗手雷,爆炸的烟雾里,他的身影如游龙般窜向重机枪阵地。
战术刀划破第一个机枪手的喉咙时,他想起老班长临终前的话:国术不是切菜剁肉的,是要把敌人的骨头,当砧板上的肉切。
崩拳、寸劲、缠丝手——陈战锋的招式越打越流畅,战神血脉让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孙厨师的铁铲拍碎了第三个敌人的脑袋,周强的匕首捅进第四个的腰眼,三人如虎入羊群,片刻间就扫平了谷口的防线。
教官呢?周强踹开最后一个跪着投降的武装分子,问道。
陈战锋盯着溶洞最深处——那里的木箱堆后面,露出半扇金属门,门后传来隐约的机械运转声。
他刚要迈步,裤兜里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
战锋,我是周情报员。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李翻译和王队长在云顶寺遭遇伏击,对方有......有穿黑甲的人。停顿两秒,他们撑不过十分钟。
陈战锋的瞳孔骤缩。
云顶寺是他们三天前约定的备用会合点,李翻译是打入敌方的线人,王队长更是带他新兵训练的老排长。
他摸了摸战术刀上的血,又看了眼那扇金属门——门后可能藏着害死老班长的武器,但此刻,战友的命更重。
走!他扯过孙厨师的背包甩上肩,周强,给我指去云顶寺的近路!
山风卷着硝烟掠过山谷,陈战锋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溶洞深处的金属门缓缓打开,门内射出冷白的光,照在教官脸上——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盯着掌心的红色按钮,露出阴鸷的笑:华国战神?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从黑甲卫手里,救下你的老排长。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