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战锋的战术刀尖轻轻抵住丽娜锁骨下方一寸的位置，那里是人体动脉最浅的所在。
地下室的荧光灯在刀刃上折射出冷光，照得丽娜瞳孔骤缩。
三辆装甲车，十五个武装分子。他的声音像块被冰水浸透的铁，你猜他们是来救你，还是来灭口？
丽娜喉结滚动，额角的汗珠顺着精心打理的卷发往下淌。
三天前她还在巴黎买高定，此刻却穿着沾血的真丝睡裙，脚边是史密斯被拧断脖子的尸体——那是她勾搭上的黑市军火商，此刻正以诡异的角度歪在墙角。
我...我知道生产基地的位置！她突然尖叫，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死死攥住陈战锋的战术背心，在边境72号界碑后的鹰嘴崖！
山洞里藏着整条生产线，有自动步枪、火箭筒，甚至...她猛地顿住，目光扫过陈战锋腰间的青铜戒指。
那枚戒指是三天前在边境小村落里，老支书硬塞给他的传家宝。
当时陈战锋只当是普通老物件，此刻贴着皮肤的金属却烫得惊人，仿佛有活物在纹路里游动。
甚至什么？周强端着95式步枪从阴影里跨出来，枪托重重磕在丽娜后膝弯。
女人吃痛跪坐，染着蓝紫色发尾的脑袋垂下来：甚至有能破解你们单兵通讯系统的干扰器。
史密斯说...说那是青铜令的附属产物。
李翻译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他推了推眼镜：72号界碑，鹰嘴崖，干扰器。
需要确认坐标。
我可以画地图！丽娜像抓住救命稻草，但你们得先保证我的安全！
那些雇佣军是血荆棘的人，他们杀人不眨眼——
孙哥。陈战锋头也不回，去把地下室通风管道拆了。
孙厨师应了一声，抄起墙角的铁镐就往天花板砸。
锈迹斑斑的铁皮哗啦坠落，露出拇指粗的通风口。
丽娜盯着那黑洞洞的管道，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要把我塞进这里？
二十分钟后，装甲车会碾平这栋庄园。陈战锋蹲下来与她平视，战术刀在指尖转出银亮的弧，管道通向庄园外的排水渠，能撑过半小时，我让人用直升机接你去公海。
撑不过...他用刀尖挑起丽娜一缕头发，血荆棘的人喜欢把俘虏的指甲泡在酒里下菜。
丽娜的指甲瞬间掐进掌心。
陈战锋能听见她剧烈的心跳——和三天前在炊事班切菜时，听见野猪撞断木栅栏的心跳声一模一样。
这是战神血脉带来的战斗直觉，能捕捉到五米内所有生物的生命体征。
画！她抓起李翻译的笔，在地图背面迅速勾勒出鹰嘴崖的等高线，山洞入口有红外感应，密码是...是史密斯的生日，**！
周强，把地图拍给指挥部。陈战锋接过纸团塞进战术胸袋，王队长，外围情况？
围墙外有三个制高点，废弃的瞭望塔和两座破仓库。王队长拍了拍腰间的82-2式手榴弹，我带两个人去架重机枪，孙哥守正门，小周跟我——
等等。陈战锋突然按住他肩膀，目光扫过墙上的挂钟，装甲车的发动机是V8，声音比普通卡车闷三度。
现在听见的是第一辆，第二辆在两公里外，第三辆...他侧耳，在西北方的玉米地里，想绕后包抄。
王队长瞳孔一缩。
他带的边防连在这一带蹲守半年，从未发现过玉米地的小路。
陈战锋却像开了透视眼，指着窗外的老槐树：让你的人去树后埋雷，第三辆装甲车会从那里冲出来。
是！王队长敬了个礼，转身时腰板绷得笔直——这个炊事班副班长，比他见过的所有侦察兵都像块淬过的钢。
引擎声已经震得地下室玻璃嗡嗡作响。
陈战锋把丽娜推进通风管道，临走前扔给她一颗压缩饼干：省着点吃，排水渠里有老鼠。
等女人的哭腔彻底消失在管道深处，陈战锋抽出战术刀别在靴筒，又从背包里摸出两颗炊事班常用的辣椒粉手雷——这是周强用缴获的走私香料做的，上次炸翻三个毒贩时，连警犬都打了半小时喷嚏。
走。他踹开地下室木门，月光下，三辆涂着迷彩的装甲车正碾过庄园前的碎石路，车头的探照灯像三把白刃刺过来。
最近的那辆已经架起了重机枪，枪口闪着幽蓝的光。
孙哥！陈战锋吼了一嗓子，正门左边第三块砖下头！
孙厨师抄起铁铲冲过去，一铲子拍碎砖块，露出埋在底下的汽油桶——这是他们今早伪装成种花的陶瓮埋下的。
他拧开阀门，深褐色的液体顺着地面的浅沟流向装甲车。
点火！
周强的燃烧弹精准砸进油流。
刹那间，橙红色的火墙腾起，最前面的装甲车被火浪裹住，驾驶员在车内疯狂拍打，却撞不开熔成一团的车门。
好样的！王队长的重机枪从瞭望塔上响了，子弹像暴雨般扫向第二辆装甲车的观察窗。
陈战锋借着火光冲进左侧的破仓库，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花——他能听见六个敌人正从车尾跳下来，其中三个端着AK47，两个背着火箭筒，还有一个
狙击手！他突然矮身，一颗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在墙上打出个焦黑的洞。
陈战锋反手甩出战术刀，刀光掠过月光，精准钉进二楼窗口。
惨叫声响起，狙击手捂着喉咙栽下来，刀柄还在他脖颈处颤巍巍晃动。
剩下的敌人慌了神。
陈战锋借着断墙做掩护，突然发力跃起——这是形意拳里的龙形跃，战神血脉让他的肌肉爆发力比常人强三倍。
他撞碎二楼的朽木窗，落在四个敌人中间，左拳如炮锤轰出，直接砸断持火箭筒那人的锁骨；右腿横扫，踢飞另一个的步枪；右手抓住最后一人的手腕，反关节一拧，听见清脆的骨裂声。
缴枪不杀！周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黑洞洞的枪口顶住最后一个敌人的太阳穴。
陈战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王队长已经带着人包抄过来，第三辆装甲车被地雷炸断了履带，驾驶员正举着双手从驾驶舱爬出来。
战斗结束得比陈战锋预计的还快。
他蹲在地上检查俘虏的装备，在其中一人的战术包里翻出个黑色金属盒——打开的瞬间，青铜戒指突然烫得他松手，金属盒当啷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刻着古老纹路的青铜碎片。
这是...李翻译捡起碎片，镜片后的眼睛发亮，和你戒指上的纹路一样！
陈战锋摸出兜里的戒指，月光下，原本暗淡的青铜表面泛起幽光，碎片上的纹路像活了似的，缓缓与戒指上的缺口契合。
他突然想起丽娜说的青铜令，想起三天前老支书递戒指时说的话：这是陈家祖上传下来的，说是能镇住山后的邪祟...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
王队长挂了通讯，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指挥部派了支援，半小时后到。
生产基地的坐标已经传给特种大队，他们说...这次咱们立大功了。
陈战锋没说话。
他盯着逐渐吻合的青铜碎片，能感觉到血脉在体内翻涌，像有团火从心脏烧到指尖。
更远处的边境线上，72号界碑在月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鹰嘴崖的方向，似乎有若有若无的鼓声传来——那不是风声，是某种古老仪式的节奏。
收队。他站起身，把青铜碎片和戒指一起揣进兜里。
月光照在他肩章上，炊事班副班长的标识泛着淡金色。
但此刻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从灶台边杀出来的兵，远不止是个会颠勺的炊事员。
直升机的探照灯划破夜空时，陈战锋摸了摸发烫的胸口。
他能听见，更剧烈的风暴，正在边境线外的深山里，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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