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遇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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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场的白炽灯将沙地照得亮如白昼,四周特种兵的起哄声几乎要掀翻遮阳棚。

陈战锋站在擂台中央,拳套上还沾着第一局结束时的细沙,对面裁判席上,王猛正用战术笔敲着计分板,指节叩出的脆响像敲在人神经上。

赵教官,咱们当兵的讲究个公平。王猛扯了扯战术背心,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刺青,第一局张豪那小子没发挥好,咱不能让炊事班捡了便宜。

我提议改循环赛制——三场车轮战,每场加时五分钟。他扫过台下嗷嗷叫的特种兵,嘴角勾起笑,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教官的喉结动了动。

作为总教官,他清楚特种兵大队在基地里的分量——上个月演习时,这帮小子可是把蓝军指挥部端了个底朝天。

此刻二十多双狼一样的眼睛盯着他,连空气里都飘着汗酸味和挑衅。

他摸了摸帽檐,咳嗽两声:规则...规则是得灵活些。

陈战锋,你有异议吗?

陈战锋抬头。

他看见王猛的战术笔停在3的位置,笔杆压得计分纸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这让他想起上周在边境,毒贩的匕首划开他腰间时,布料裂开的动静也是这样。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露出炊事班副班长特有的憨笑:听教官的。

好!王猛拍桌站起,战术靴在金属台阶上磕出火星,第二场,刘刚上!

擂台边突然炸开欢呼。

陈战锋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寸头汉子甩着护腕走过来——刘刚,侦察连出了名的铁胳膊,上个月徒手拆过三个毒贩的钢棍。

他经过陈战锋身边时撞了下肩膀,低笑:炊事班的刀,切菜行,砍人可不行。

后台帐篷里,孙师傅正往保温桶里塞热姜茶。

老厨师的手被灶台烫了三十年,此刻却稳得像量角器,把茶桶塞进周强怀里:小周,送过去。他转身拍陈战锋后背,掌心的老茧硌得人发疼,记着我教的叠浪劲——第一拳虚,第二拳沉,第三拳...要贴着他的力走。

周强把茶桶往陈战锋手里塞,手指在发抖:锋子哥,我刚才数了,你第一局躲了张豪十七拳。

刘刚那孙子出拳比张豪快三成,但下盘虚!他突然压低声音,我偷摸把王猛的负重沙袋扎了俩洞,能轻两斤——

够了。陈战锋打断他。

他望着帐篷外晃动的人影,感觉腰间刀疤又开始发烫。

战神血脉在血管里窜动,像有团火在烧,把刚才王猛改规则时的嘈杂、刘刚的挑衅、甚至孙师傅的叮嘱都筛得透亮。

他突然明白孙师傅说的真正的杀招不在拳套里是什么意思——杀招在眼睛里,在对手出拳前的肌肉绷紧里,在他呼吸的节奏里。

叮——

裁判哨声划破空气。

陈战锋把茶桶塞回周强怀里,活动手腕走向擂台。

刘刚已经摆开架势,军体拳起手式标准得像教科书,指节捏得咔咔响。

开始!

第一拳来得比陈战锋预想的还快。

刘刚的直拳带着风声,目标是他咽喉——这不是军体拳,是侦察兵特有的锁喉杀招。

陈战锋后仰躲闪过半,肩窝还是被擦了道血痕。

痛意刚涌上来,就见刘刚的右腿已经扫向他膝弯。

他咬牙侧身,沙粒灌进裤管,却在落地瞬间看清了刘刚的破绽:这小子出右腿时,左拳收得太急,肋骨处空了两指宽的缝隙。

好!特种兵们的欢呼震得遮阳棚簌簌落灰。

王猛靠在裁判席上,战术笔在掌心转得飞快,眼睛却紧盯着陈战锋的脚步——这小子明明在躲,怎么每一步都踩在沙粒最硬的地方?

第二分钟,陈战锋的后背已经挨了三拳。

但他的呼吸越来越稳,每次被击中后,目光都会在刘刚的眉骨、手腕、脚踝上多停半秒。

战神血脉的恢复能力开始显现:肩窝的血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刚才被踢中的腰腹,疼痛已经消了七成。

叠浪劲。孙师傅在台下攥紧了围裙。

老厨师的眼睛亮得像当年在炊事班比武切土豆丝时,第一拳要引他的力,第二拳要借他的力,第三拳

陈战锋突然踉跄。

他捂着肋部后退,脸上露出惊慌——这是他故意漏的破绽。

刘刚眼睛一亮,大步追上来,右拳直取他心口。

陈战锋等的就是这个!

他在刘刚出拳的瞬间侧身,左手虚搭对方手腕,右手顺着来势一推——不是推,是带,像切菜时顺着菜刀的力道送案板,把刘刚的拳劲带偏了半寸。

刘刚的瞳孔骤缩。

他分明感觉自己的拳风已经擦到了陈战锋的衣襟,怎么突然就落了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陈战锋的右拳已经顶在了他肋下。

这一拳没有虎虎生风,却像块浸透了水的抹布,看似绵软,撞在身上却疼得人发闷——叠浪劲的第二重,把刚才被击中的三拳力道全压在这一拳里了。

噗!刘刚踉跄两步,嘴角溢出血丝。

特种兵们的欢呼戛然而止,只剩沙粒被风卷起的沙沙声。

王猛的战术笔啪地断成两截,他盯着陈战锋的拳头,终于想起侦察连老兵说的那句话:那小子背伤员跑雷区时,每一步都踩着弹片之间的缝隙。

第三分钟,陈战锋开始反击。

他的军体拳变了——直拳不再是直线,而是带着细微的弧度;侧踢不再追求力度,落点总在刘刚旧伤未愈的膝盖;连最基础的冲拳,都分出了虚虚实实的三叠劲。

刘刚的额头冒出汗珠,他发现自己每出一拳,陈战锋都能在0.3秒内找到应对方式,就像...就像这小子在看他的慢动作回放。

这不可能!刘刚吼着扑上来,这次他用了杀招——侦察兵特训的碎岩手。

他屈指成爪,指尖泛着青白,目标是陈战锋的咽喉。

这招他在演习时捏碎过三个假人的喉结,今天就算犯规,也要让炊事班的小子知道厉害!

陈战锋的瞳孔收缩。

他闻到了危险的味道——比边境毒贩的刀更危险,比雷区未爆的弹更危险。

他想躲,可刘刚的爪风已经刮到了他的耳垂。

千钧一发之际,战神血脉突然在刀疤处炸开灼热,他的视线突然变得清晰,连刘刚指甲缝里的泥垢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猛地低头,碎岩手擦着后颈划过,在锁骨处撕开三道血口。

但这还没完。

刘刚的左手紧跟着砸向他面门——这才是碎岩手的杀招,一爪虚,一拳实,专攻人防备后的空当。

陈战锋想躲,可沙粒绊了他的脚。

他踉跄着后退,右肩重重撞在擂台护绳上。

刘刚的拳头带着风声砸来,他甚至能看见对方拳套上的汗渍。

砰!

剧痛从胸口炸开。

陈战锋感觉肋骨断了两根,嘴里泛起腥甜。

他重重摔在沙地上,望着头顶明晃晃的白炽灯,听见裁判的倒计时:十...九...

刘刚站在他上方,胸口剧烈起伏。

他的右手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指节发白。

刚才那拳,他用了七分力——足够让普通人躺半个月。

可眼前这小子,怎么还睁着眼睛?

陈战锋望着刘刚颤抖的指尖,突然笑了。

他尝到了嘴角的血,咸的,带着沙粒的涩。

腰间的刀疤烫得厉害,他能感觉到断裂的肋骨在一寸寸愈合,伤口的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

裁判的倒计时还在继续,他听见孙师傅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真正的杀招,在第三拳之后。

八...七...

陈战锋撑着沙地爬起来。

他的军体拳护腕松了,露出底下淡粉色的刀疤——那是上周替战友挡刀留下的,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刘刚看着他站起来的身影,突然想起老兵说的另一句话:那小子从雷区背人回来时,脚底扎着七根碎玻璃,走一步一个血印子,可眼睛里...没疼,只有火。

六...五...

陈战锋活动着发疼的肩膀。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擂台下的秒表重叠成鼓点。

战神血脉在身体里奔涌,把疼痛淬成了利器。

他望着刘刚,露出炊事班副班长特有的憨笑,可眼底的光,比边境的月光更冷,比训练场的白炽灯更亮。

四...

刘刚后退半步。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小子根本不是什么炊事兵——他是块被沙粒磨了太久的石头,现在,终于要露出里面的锋芒了。

三...

陈战锋弯下腰,抓起一把沙粒。

细沙从指缝漏下,在阳光下划出金红色的线。

他抬头时,眼里的光让刘刚打了个寒颤。

二...

裁判的声音突然变了调。

他望着陈战锋,突然想起基地档案里的记录:陈战锋,炊事班副班长,上周边境任务:背伤员三公里,雷区,脚底七处玻璃伤,未报告。

一!

陈战锋直起腰。

他的拳套上还沾着血和沙,可举手投足间,已经没了刚才的踉跄。

他望着刘刚,轻声说:该我了。

刘刚想跑。

可他的腿像灌了铅。

他望着陈战锋逼近的身影,突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里,混着另一种声音——像骨节在生长,像血脉在轰鸣,像...战神在苏醒。

陈战锋的右拳挥出时,刘刚终于看清了他拳套上的血。

那血不是他的,是陈战锋自己的——刚才被碎岩手划伤的锁骨处,血已经止住了,只留下三道淡红的印子。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这小子...根本不怕疼。

拳头带着风声砸来的瞬间,刘刚突然想起王猛说的话:第二局,我亲自上。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王猛可能没机会了。

因为眼前这小子,根本不是什么炊事兵。

他是...

陈战锋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刘刚腹部。

这一拳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最纯粹的力量——战神血脉催发的力量,国术叠浪劲凝聚的力量,还有炊事班切了三年土豆丝练出的稳劲。

刘刚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砸在擂台护绳上又弹回来,摔进沙堆里。

他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他望着陈战锋,突然发现这小子的眼睛里,有团火在烧。

那火,他在边境见过——是追击毒贩时,战友被击中后,眼里的火。

是...不死不休的火。

裁判的哨声终于响起。

陈战锋站在擂台中央,望着倒在沙堆里的刘刚,听见四周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抬头看向裁判席。

王猛正盯着他,脸色比刚才更阴鸷。

第三局。王猛的声音像淬了冰,我上。

陈战锋望着他,笑了。

他摸了摸腰间发烫的刀疤,战神血脉的灼热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这一仗,才刚刚开始。

沙地上,刘刚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又重重摔下。

他望着陈战锋的背影,突然发现这小子的影子,比刚才高了半头。

而在擂台角落,赵教官摸着陈战锋刚才被击中的胸口位置——那里的沙地,陷下去一个拳印,足有三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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