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绝境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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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边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陈战锋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刘刚那记暗藏的黑虎掏心结结实实砸在他左肋,剧痛像炸开的火团顺着脊椎窜遍全身,他踉跄着倒退两步,膝盖重重磕在沙地上。

锋子!台下传来孙厨师的喊喝,老厨师攥着的蓝布围裙被指节勒得变了形,沉住气!

用我教你的卸力诀!

周强更直接,扒着擂台边的护绳跳脚:那孙子使阴招!

刚子哥你看他刚才收拳时手腕抖了!

这是矿上打黑拳的下作手段!

陈战锋咬着后槽牙,喉咙里尝到铁锈味。

他能感觉到两根肋骨在咯咯作响,可视线却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刘刚站在三步外,胸口起伏得像拉风箱,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迷彩服前襟,右手小指不自主地抽搐。

这是连续出重手后的脱力征兆,和三天前在炊事班门口挑衅时,王猛那帮特种兵打沙袋打久了的模样一模一样。

三天前的画面突然涌进脑海:王猛踹翻他刚盛好的红烧肉,油汤溅在作训服上,特种兵们哄笑成一团。后勤兵也配参加全团比武?王猛捏着他的参赛证晃了晃,等会擂台见,我让你知道锅铲和步枪的区别。

区别?陈战锋当时蹲在地上捡瓷片,声音闷得像敲鼓,是你们打不过炊事班的区别。

此刻沙粒硌着掌心,那股子被踩进泥里的屈辱感突然烧起来。

他望着刘刚一步步逼近的军靴,看见对方眼里的轻蔑——和三天前如出一辙的轻蔑。

结束了。刘刚弯腰扯了扯战术手套,指节捏得咔咔响,炊事班的戏码该收场了。

陈战锋盯着他喉结滚动的节奏。

战神血脉在血管里发烫,那些被孙厨师反复念叨的国术要诀突然变得清晰:力从地起,气沉丹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甚至能看见刘刚右脚尖无意识地向外撇了半寸——这是要发力前的习惯性动作,和矿上那些老拳师说的败招一模一样。

收招!孙厨师的嘶吼穿透嘈杂的人声,他要下死手!

刘刚的右拳已经带起风声。

陈战锋突然低头,用额头撞在对方手肘内侧。

这是孙厨师教的铁牛撞桩,专破直拳的狠招。

刘刚吃痛缩手,陈战锋借势滚地,左手撑住沙地时故意松了松——沙粒陷进指缝的瞬间,他脚掌突然扣紧地面,整个人像弹簧般弹起。

借地劲!他咬着牙低喝。

这是国术里最精妙的发力技巧:表面看是被击退,实则借沙地的反震力蓄势。

刘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那个刚才还踉跄的炊事兵,此刻眼里烧着两团火,拳头裹着风声直取自己咽喉。

第一拳擦着喉结砸在锁骨,第二拳捣中胃部,第三拳直接抡在耳侧。

陈战锋的攻击快得像连珠炮,每一拳都卡着刘刚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当。

他能听见周围的抽气声,能听见周强的呐喊变成了破锣嗓子,甚至能听见赵教官的哨子掉在地上的脆响。

这小子...什么时候练的?赵教官盯着擂台,手里的计分板都拿不稳了。

刚才陈战锋被击中时,他明明摸到那拳至少有八百斤力道,换普通士兵早躺担架了,可这小子现在的出拳速度,竟比某些三级士兵还快三分。

刘刚终于撑不住了。

他被陈战锋逼得连退七步,后背重重撞在护绳上。

陈战锋最后一记鞭腿扫在他膝弯,特种兵队长整个人飞了出去,砸在沙堆里又弹回来,口鼻都渗着血。

停!

停!赵教官手忙脚乱地吹哨,哨音都变了调,红方胜!

炊事班陈战锋胜!

周围突然炸响欢呼。

不知哪个侦察连的兵带头喊了句炊事班牛批,立刻引来了一片应和。

周强直接翻上擂台,一把搂住陈战锋的脖子,眼泪混着鼻涕蹭了他一肩膀:我就说咱锋子哥行!

就说!

孙厨师抹了把脸,从裤兜里摸出个铁盒,里面装着他自配的跌打药:小锋,先把药吃了,等会

等会?

阴恻恻的声音像冰碴子砸在人后颈。

王猛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擂台边,迷彩服袖口撸到小臂,露出两道狰狞的刀疤。

他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变了形,水顺着指缝往下淌:第三局,我上。

陈战锋抹了把脸上的汗,看见王猛眼里的狠劲——和边境线上那些不要命的毒贩一模一样。

他摸了摸腰间那道旧疤,战神血脉的灼热顺着指尖往上窜。

刚才被刘刚击中的肋骨还在疼,可这疼反而让他的感官更敏锐了:王猛的呼吸比常人沉三分,右手习惯性地按在战术刀位置,左膝有点旧伤,走路时微微发颤。

行啊。他望着王猛,笑出一口白牙,正好试试新学的招式。

孙厨师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

老厨师的手在抖,声音却稳得像钉进石头里的钉子:小锋,王猛那小子在边境杀过十七个毒贩。

他练的是军体拳加八极拳,下盘稳得很。

陈战锋没说话。

他望着裁判席上重新摆好的计时器,听见王猛活动手腕的脆响,看见台下士兵们自发分成两拨——一拨举着炊事班加油的破菜板,另一拨举着特战队必胜的战术头盔。

风突然大了些,卷起沙粒打在脸上。

陈战锋深吸一口气,闻到了炊事班蒸笼里的米香,闻到了孙厨师熬中药的苦,闻到了周强偷偷藏在工具箱里的二锅头。

这些味道混在一起,比任何兴奋剂都管用。

他望着王猛跳上擂台的身影,突然想起孙厨师教他的最后一句话:国术不是花架子,是让你在绝境里,还能咬着牙站起来的底气。

此刻的沙地,正需要这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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