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方的爆炸声震得林梢簌簌落叶,陈战锋的瞳孔在火光里缩成针尖——那是他让王队长提前安排的烟花。
三天前他借着帮边防连送补给的由头,往山本预设的接应点埋了半箱自制爆燃弹,此刻炸得正合时宜。
孙叔护左!
强子绕后!陈战锋的吼声混着硝烟灌进队员耳朵,手里的锅铲在月光下划出银弧。
他能清晰听见二十米外山本的喉结滚动声,甚至数清对方风衣第三颗纽扣的线脚——战神血脉觉醒后,五感被无限放大的滋味,像突然撕开蒙在眼上的黑布。
孙厨师把铁锅往胸前一挡,当啷一声架住飞射而来的匕首。
他本是老家县城的杀猪匠,颠了十年铁锅的胳膊比普通士兵粗两圈:小兔崽子们,尝尝你孙爷的锅贴!话音未落,铁锅已经呼着风砸向最近的喽啰,那人举着短刀去挡,刀身当场弯成月牙,整个人被砸得撞在树干上,半天没爬起来。
周强猫着腰钻进灌木丛,兜里的辣椒面撒得像烟雾弹。
他小时候在川蜀老家帮父亲卖花椒,撒作料的准头练得比打靶还稳:哥几个尝尝川味特供!呛人的辛辣味炸开,三个喽啰立刻捂着眼睛咳嗽,其中一个慌乱中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周强的裤脚飞进土里——这小子早把炒勺咬在嘴里,借着咳嗽声摸到对方身后,炒勺柄猛地戳向对方腰眼。
陈战锋趁机往前窜了三步。
他能看见山本攥着青铜钥匙的指节发白,那钥匙上的云雷纹和边境祭坛的纹路如出一辙,三天前他在巡逻时偶然发现的神秘祭坛,此刻在记忆里突然清晰如昨。
啪!
皮鞋碾过枯枝的脆响从右侧传来。
陈战锋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这是战神血脉带来的战斗直觉,比雷达还灵的危险预警。
他没有回头,脚尖在地上一拧,整个人贴着地面滑出半米,一柄淬毒的短刃擦着他的耳尖钉进树干,木片飞溅的瞬间,他看清了偷袭者的脸。
是小林。
这小子之前伪装成当地牧民混进补给队,要不是陈战锋在切菜时发现他手掌心的老茧——那是长期握枪才会有的茧子,指腹却光滑得不像干农活的,早被他混进营地了。
此刻小林脸上的伪装已经剥落,左眼下方有道蜈蚣似的伤疤,正是情报里提到的千面刺客特征。
陈班长果然敏锐。小林的汉语带着生硬的卷舌音,手里又多出两把短刃,可惜你的同伴马上就要...
废话真多。陈战锋打断他的话。
他能看见小林手腕的肌肉在紧绷,这是要发动连环刺的前兆。
三天前何教练分析过,这类刺客擅长用梅花三刺,第一刀刺咽喉,第二刀划腹,第三刀封退路。
但此刻在陈战锋的视野里,小林的动作慢得像电影慢放——他甚至能看见短刃上的毒斑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第一刀刺来的瞬间,陈战锋侧头避开,同时抬手用锅铲磕向小林的手腕。当的一声,短刃被磕飞,小林的腕骨传来剧痛,脸上终于露出惊色。
第二刀改刺心口,陈战锋不退反进,左肩狠狠撞向小林胸口,借着力道侧身,短刃擦着他的后背划开一道血口——战神血脉的灼烧感瞬间窜遍全身,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原来这就是战神血脉......陈战锋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疼痛反而让他的感知更敏锐了。
第三刀从下往上挑向他的下颌,他突然弯腰,锅铲重重砸在小林的膝盖弯。咔嚓一声脆响,小林惨叫着跪了下去,陈战锋趁机扣住他的后颈,将他的脸按进泥里:说,山本要那把青铜钥匙做什么?
你......你不可能......小林的声音闷在泥里,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陈战锋闻到一股苦杏仁味,立刻松手后退——这小子嘴里藏了毒囊。
等他再看时,小林已经没了呼吸,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
锋子!小心!
周强的嘶吼混着子弹破空声炸响。
陈战锋本能地侧身翻滚,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右肩飞过,在地上犁出一道焦黑的痕迹。
抬头时,正撞上山本举着勃朗宁的枪口——那把改装过的勃朗宁,弹巢里还剩六发子弹,他记得清楚。
山本的西装已经被硝烟熏得发黑,脸上却挂着阴鸷的笑:陈班长,你以为解决个小林就能赢?
你破坏了我的接应点,可你身后的炊事兵......他枪口微微偏移,对准了还在和喽啰缠斗的孙厨师,他们的命,够不够换你这条命?
陈战锋的呼吸突然沉下来。
他能听见孙厨师的铁锅还在叮叮当当挡子弹,周强的辣椒面已经撒完了,正抄起块石头和敌人对砸。
李翻译和王队长应该已经绕到了山本侧后方,但对方的喽啰还有三个活着,把他们的路线死死卡住。
你杀了我,他们也活不了。山本的拇指扣住击锤,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陈战锋突然笑了。
他的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别着孙厨师早上硬塞给他的杀猪刀,刀把上还沾着没擦净的猪肉末。
战神血脉的灼烧感在云雷纹处翻涌,他能清晰听见山本的心跳声,比正常快了二十下——这老狐狸在虚张声势,他根本不敢同时杀了自己和队员,因为青铜钥匙的秘密还没到手。
你在怕什么?陈战锋往前走了一步,故意露出腰间的刀,怕我临死前把钥匙的事捅到军部?
怕祭坛里的东西......
山本的瞳孔猛地收缩。
陈战锋知道自己赌对了——那天在祭坛,他看见石台上有个钥匙孔,和山本手里的钥匙严丝合缝。
此刻山本的枪口微微发颤,这是他最接近崩溃的时刻。
砰!
枪响的瞬间,陈战锋的身体先于意识动了。
他往左扑去,杀猪刀从腰间划出银弧,刀尖擦着山本的手腕划过,在对方手背上留下道血痕。
勃朗宁掉在地上,滚进了灌木丛。
你......山本捂着流血的手后退,脸上的阴狠几乎要凝成实质。
陈战锋捡起枪,反手顶住山本的太阳穴。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汗水滴在自己手背上,听见喽啰们慌乱的脚步声——王队长的人应该已经解决了剩下的敌人。
现在,该我问你了。陈战锋的声音像淬了冰,青铜钥匙,祭坛,还有你背后的组织......
山本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癫狂:陈战锋,你以为你赢了?
等祭坛的封印解开......
灌木丛里传来动静。
陈战锋猛地转身,枪口对准声源——却是周强举着块石头,正瞪圆了眼睛:锋子!
那孙子的手下全撂倒了!
等他再回头,山本已经昏了过去。
陈战锋蹲下身,从对方兜里摸出青铜钥匙,钥匙上的云雷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活过来的蛇。
锋子!孙厨师扛着铁锅跑过来,脸上沾着血,你伤着没?
皮外伤。陈战锋把钥匙收进怀里,把山本绑紧了,等罗将军的人来。
王队长带着边防兵冲过来时,陈战锋正蹲在小林尸体旁。
他掰开对方的眼皮,发现瞳孔已经扩散成墨色——这毒比他想象的还狠。
但在尸体右手的指甲缝里,他发现了半片碎布,上面绣着朵极小的樱花。
这是......李翻译凑过来看,突然倒吸口凉气,樱花社!
十年前在边境搞过屠杀的境外组织!
陈战锋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云雷纹。
刚才和山本对峙时,他能清晰感觉到血脉里有个声音在轰鸣,像远古战鼓在召唤。
祭坛、钥匙、樱花社,这些碎片在他脑子里拼成模糊的画面——或许从他觉醒战神血脉那天起,就已经被卷进了一场跨越千年的局。
陈班长!吴裁判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淘汰赛的结果出来了,你们小队......
等会再说。陈战锋打断他,目光投向边境方向——那里有座被迷雾笼罩的山,山顶的祭坛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能听见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战歌,像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号角。
山本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等祭坛的封印解开......
陈战锋握紧了手里的钥匙。
他不知道封印之下藏着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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