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绝境之中悟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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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宫里的潮气裹着铁锈味往喉咙里钻,陈战锋拽着灵雨的手腕跑得更快了。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不是一个,而是七八个——玄风刚才那声怒吼震落了头顶的石屑,显然是把藏在地宫暗格里的死士都放出来了。

左边!灵雨突然拽了他一把。

陈战锋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柄淬毒的短刃擦着他耳尖钉进石壁,青黑色的毒液顺着石纹蜿蜒,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他这才看清,前方转角处站着五个黑衣人,腰上挂着同样的青铜令牌,和山神庙外银须老者腰间的那个一模一样。

灵雨姑娘,退到我身后。陈战锋松开她的手,抄起腰间的炒勺——这是他从炊事班带出来的家伙什,柄上还沾着半块没擦净的锅巴。

灵雨咬着嘴唇没动,指尖掐进掌心:他们练的是玄门七杀手,专攻下盘......话音未落,最前面的黑衣人已经欺身而上,双掌如刀直取陈战锋膝盖。

这招陈战锋见过。

三天前在边境小镇,他替被抢粮的老乡出头,揍的那个马脸汉子用的就是这路手法。

当时他用颠勺的巧劲卸了对方力道,可现在面对五个同时攻来的好手,额角的汗瞬间就下来了。

砰!炒勺磕开左边那人的腕骨,陈战锋右肩却被右边的黑衣人抓出三道血痕。

战神血脉的热流立刻涌上来,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可体力还是在往下掉——他已经连续战斗了七个小时,从追着偷军粮的小贼到闯这地宫,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战锋哥!灵雨突然扑过来,袖中飞出三枚柳叶镖,分别钉在三个黑衣人膻中穴上。

那三人闷哼着踉跄后退,却没倒下,反而眼中泛起凶光:叛徒!为首的黑衣人反手抽出软剑,剑尖直刺灵雨后心。

陈战锋瞳孔骤缩,抄起炒勺砸向地面——这是炊事班颠大铁锅练出的巧劲,震得石屑纷飞,软剑偏了半寸,擦着灵雨左肩划开道口子。

鲜血溅在陈战锋脸上,他突然想起今早出操前,班长老周拍着他肩膀说的话:小锋子,咱们炊事班也是兵,哪天要是真上了战场,你那手颠勺的本事,保不齐能救命。此刻他望着灵雨苍白的脸,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玄风脚步声,突然觉得有团火从丹田烧到天灵盖。

灵雨,闭眼。他的声音突然沉了,像敲在老榆木砧板上的菜刀。

灵雨本能地合上眼,就听见一连串闷响,再睁眼时,五个黑衣人全倒在地上,或抱着被卸了的胳膊,或蜷着被踢折的膝盖。

陈战锋的炒勺柄上还滴着血,可他的眼神比刚才更亮了——那是在炊事班切二十斤土豆丝都没见过的锐利。

好小子,有点门道。玄风的声音从地宫深处传来,他提着带血的剑走出来,剑穗上的红绳被血浸透,但你以为能活着拿到《太初锻体诀》?他抬手拍了拍身后的石壁,整座地宫突然震颤起来,头顶的石砖纷纷坠落,露出藏在墙里的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站着十五个黑衣人,和之前那些一样的青铜令牌,一样空洞的眼神。

这是玄门死士,练的是同归于尽的杀招。灵雨攥住陈战锋的衣角,声音发颤,战锋哥,他们......他们不怕疼,不怕死...

陈战锋数了数,加上之前那五个,总共二十个。

和山神庙外银须老者带的人数分毫不差。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老榆树下,吴隐士摸着他的炒勺说的话:小友,国术之道,不在招式多,在心意通。

你颠勺时能让八斤重的铁锅转出花,那是把巧劲融进了骨血——若能把这股劲用在杀人上......

杀!为首的死士暴喝一声,二十人呈扇形围上来。

陈战锋感觉有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可战神血脉的热流却越来越烫,烫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看见灵雨咬着嘴唇举起柳叶镖,看见玄风的剑尖在地上划出火星,看见头顶坠落的石砖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瞬——

就是现在!

陈战锋突然闭上眼睛。

记忆像被人扯开的账本,一页页翻过去:第一次在炊事班颠勺,手腕酸得拿不住筷子;第一次用炒勺挡下小痞子的铁棍,柄上崩出个豁口;第一次见吴隐士,那老头蹲在灶前啃他烤的红薯,说刚者易折,柔者长存,可刚柔并济......

刚柔并济,虚实相生!他猛地睁眼,瞳孔里似乎有金光闪过。

炒勺在掌心转了个圈,这次不是颠锅的巧劲,而是带着股子劈山断水的狠劲。

他想起吴隐士教他的云手,想起自己在靶场看狙击手苏寒练枪时悟的呼吸间的停顿,想起老班长说的做饭要分主次,打仗也一样。

喝!陈战锋大喝一声,炒勺划出一道圆弧。

这招没有名字,是他把颠勺的巧、云手的柔、劈柴的刚全揉在一起,再灌战神血脉的热流烧出来的。

二十个死士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胸口像被重锤砸中,全被震得飞了出去,撞在地宫石壁上发出闷响。

玄风的剑当啷落地。

他盯着陈战锋,喉结动了动:你......你这是......

我管这招叫炊云破岳。陈战锋抹了把脸上的血,笑了,就像炒糖霜核桃,得把火候、力道、巧劲全揉一块儿——只不过这次,是揉进敌人骨头里。

灵雨望着满地呻吟的死士,眼睛亮得像星子。

她刚要说话,地宫最深处突然发出一声清鸣。

陈战锋抬头,就见那团金光周围升起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像块被吹起来的水晶布,把《太初锻体诀》严严实实护在里面。

三百年前的禁术,果然还能用。玄风弯腰捡起剑,脸上又挂上了笑,陈战锋,你能破我的死士,能破这太初障吗?他挥了挥手,剩下的死士挣扎着爬起来,虽然断胳膊断腿,眼神却比之前更狠了。

陈战锋望着那道屏障。

他能感觉到里面有股古老的力量在流动,像条沉睡的蛇,随时可能苏醒。

山神庙外突然传来银须老者的笑声,混着地宫的回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灵雨,你去看看那些死士还有没有救。陈战锋把炒勺在掌心转了转,目光锁在屏障上,至于这道墙......他活动了下手腕,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我陈战锋,炊事班出来的兵,还没怕过什么墙。

玄风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望着陈战锋眼里的光,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莫要小觑了后勤兵,那颠勺的手,说不定能翻云覆雨。

而在他们头顶,山神庙的老榆树上,吴隐士摸着白胡子笑了。

他手里的酒葫芦晃了晃,酒液滴在青石板上,正好落在玄风之前滴的血珠旁边——两滴液体碰到一起,腾起一缕肉眼可见的青烟。

陈战锋望着眼前的半透明屏障,指尖轻轻碰了碰。

屏障纹丝不动,却泛起一圈圈涟漪,像块被投入石子的深潭。

他能感觉到,这潭水下面,藏着比二十个死士更可怕的东西。

糖霜核桃得慢慢来,这道墙......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笑得更野了,也得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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