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上的风卷着细碎的砂砾打在护绳上,发出簌簌轻响。
陈战锋眯起眼,看着王猛颤抖的后背,喉结动了动——那颤抖的频率太规律了,像极了矿坑里那些装病偷懒的老矿工,装得太用力反而漏了马脚。
小锋子!孙厨师的大嗓门突然炸响,他扒着观众席的护栏,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啃完的炊饼,那孙子右手在刀套上磨呢!
看台上的炊事班成员瞬间炸了锅。
周强把刚泡好的绿豆汤往地上一墩,瓷碗摔得粉碎:王猛你玩阴的!
咱们军体拳比赛有规定不能动武器!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拳头砸在护栏上,指节都白了。
陈战锋的耳尖微微一动。
战神血脉带来的敏锐让他清晰捕捉到王猛腰侧战术刀套金属搭扣轻响的声音——咔嗒,极轻,却像惊雷在他脑子里炸开。
装得挺像。陈战锋故意放软了脚步,鞋底碾过沙地的声响变得拖沓,王队长这是要......给我赔礼?他弯下腰,右手虚虚扶在王猛肩头,指尖却在离对方后颈三寸的位置停住。
王猛的呼吸突然一滞。
就是现在!
他猛地抬头,左眼暴起血丝,右手如毒蛇出洞般抽出战术刀,刀刃在夕阳下划出半道银弧,直刺陈战锋心口!
卑鄙!赵教官拍着裁判席站起来,军帽都歪到耳朵上。
可他的呵斥还没出口,陈战锋的身影已经闪到了王猛身侧。
那是种近乎鬼魅的移动。
战神血脉在陈战锋血管里翻涌,他能看见王猛手腕的肌肉如何紧绷,能预判刀刃将刺向自己心脏偏左两寸的位置。
他脚尖在沙地上一拧,借着力道旋身,后背几乎贴上王猛汗湿的作战服。
当!
战术刀扎进沙地的闷响惊得看台上鸦雀无声。
王猛瞪圆了眼,这一刀本该洞穿陈战锋的胸膛,此刻却插在他方才站的位置,刀刃没入沙中三寸有余。
你......王猛刚要抽刀,后颈突然一凉。
陈战锋的手掌如铁钳般扣住他后颈大椎穴,拇指精准压在风府穴上——这是孙厨师教他的,当年老厨师在边境炊事班,用这招制住过三个摸营的敌特。
王队长,陈战锋的声音还是惯常的憨厚,可指腹却重重碾了碾,王猛顿时疼得额头青筋直跳,军体拳比赛,动刀算犯规吧?
王猛的脸涨得通红。
他好歹是特种兵队长,怎么会栽在个炊事兵手里?
他咬着牙挥左拳砸向陈战锋肋下,这一拳用了七分力,要是打实了,能让对方断两根肋骨。
可陈战锋根本没躲。
拳头砸在他肋上的瞬间,战神血脉自动运转。
陈战锋甚至能听见骨骼轻微的咔声——那是被击打的瞬间,血脉之力正在修复受损的组织。
他闷哼一声,却借着力道往前一扑,整个人压在王猛身上,膝盖重重顶在对方腰眼上。
啊!王猛惨叫着栽倒,战术刀被甩飞出去,在沙地上划出半道血痕。
陈战锋跟着扑上去,骑在他胸口,右拳攥得指节发白。
老话说得好,陈战锋盯着王猛扭曲的脸,眼底的狠辣终于褪了憨厚的壳,兵不厌诈,但得看谁诈得过谁。
他的拳头带着风声落下,结结实实砸在王猛左眼眶上。
这一拳用了三分力——战神血脉让他精准控制着力道,既不让对手失去意识,又能让他彻底丧失反抗能力。
噗!王猛的鼻血喷在陈战锋迷彩服前襟上,染红了炊事班的臂章。
他挣扎着抬腿要踹,陈战锋早有准备,左手扣住他脚踝往沙地上一按,膝盖压上去,听见韧带发出吱呀的抗议声。
还打吗?陈战锋又补了一拳在他胃部。
王猛像条被抽了脊梁的蛇,蜷缩着干呕,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看台上突然炸开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侦察连的兵们吹着口哨跺脚,后勤营的女兵举着饭勺敲饭盆,连向来严肃的装甲团都有人扯着嗓子喊:炊事班牛批!
赵教官扶了扶眼镜,盯着沙地上瘫成一团的王猛,又看看陈战锋染血的护腕,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裁判哨含在嘴里,吹得整座训练场都颤了三颤:军体拳终极对决,陈战锋胜!
嗷——!周强像只窜天猴蹦起来,抄起刚才摔碎的瓷碗碎片就往天上扔,结果被孙厨师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混小子!
回头扣你三天馒头!可老厨师自己也红了眼眶,用袖子抹着脸,炊饼渣子掉了一胸口。
陈战锋站起身,伸手去拉王猛。
王猛偏过头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却还是借着力气站了起来。
他扯了扯歪掉的衣领,声音哑得像砂纸:行,我认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下擂台,战术刀还插在沙地里,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小锋!周强连滚带爬冲上擂台,把陈战锋抱得差点喘不过气,你刚才那下闪转太帅了!
比电视里的武术明星还厉害!
孙厨师摸出块干净的白毛巾,沾了凉水给陈战锋擦脸:臭小子,刚才多危险你知道不?
要不是你那血脉......他突然闭了嘴,眼神扫过四周攒动的人群。
陈战锋心领神会,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前襟的血迹倒显得格外醒目。
陈战锋!
通讯兵的喊声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那小子抱着个黑色公文包挤到擂台边,额头上全是汗:团部紧急通知,您的私人通讯器有加密消息,需要立刻查看。
陈战锋接过自己的作训服,从口袋里摸出战术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是一串乱码组成的短信,末尾附着个血色印章,那纹路他在孙厨师的旧笔记本里见过,是镇北堂的标记。
谁发来的?周强凑过来看,被陈战锋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屏幕。
可能是搞错了。陈战锋把手机揣回兜里,冲通讯兵点点头,谢了。
可他能感觉到,手机贴着大腿的位置,那串乱码像团火在烧。
孙厨师的手突然搭在他肩上,老头的掌心滚烫,压低声音说:那印章......是当年我师父传给我的。
小锋,有些事该来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看台上的欢呼声还在继续,炊事班的人举着饭勺和锅铲绕着擂台跑圈,周强甚至把陈战锋的作训帽抛到了半空。
可陈战锋望着远处山脚下的军营,突然觉得风里多了丝腥气——像极了当年老家矿难时,从地底下涌出来的血锈味。
他摸了摸心口的护腕,那是孙厨师用老山前线的弹片打的,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战神血脉在血管里轻轻震颤,仿佛在提醒他:这一仗,不过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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