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雪·残枪映魂】
三年后的雁门关外,鹅毛大雪如碎玉般扑簌簌坠落,韩鹏立在烽燧残骸前,天罚枪枪头「杀」字渗出的黑血在雪地上蜿蜒成河,竟勾勒出苏悦临终前扯动嘴角的苦笑。那血迹未及凝固便泛起磷火,每道血痕都像活蛭般扭动,在雪面织出三百六十六号铜铃的纹路。枪身倒映的并非雁门古塞的苍劲烽火,而是华山玉女峰上慕容燕的剑穗——穗子末端的羊脂玉蝉正在滴血,血珠坠地时炸开幽蓝火焰,烧出七圣命魂灯的形状,灯芯处赫然插着韩鹏的婴儿脐带。
记忆突然被拽回那个云雾翻涌的清晨,乐圣何年的焦尾琴音如冰锥穿脑,此刻仍在他识海深处反复刻着血祭咒文:「叁佰陆拾柒,炉鼎现世」。每一个字都像用公孙婉的指骨凿成,随着心跳在太阳穴突突跳动,震得他左眼的六芒星图腾阵阵灼痛——那是苏悦用残魂为他锁住的血祭阵眼,此刻正与雁门雪景中枪身的血纹共鸣。
【玉女峰雾·剑镖惊魂】
彼时的韩鹏裹着染血青衫立在观日崖,怀中《春秋左传》渗出的人骨油将书页浸润成暗紫色,透出焦臭的胎发气息。夹在书间的《璇玑图》残页边缘,三枚婴儿乳齿在山雾中泛着磷火,每颗牙齿都刻着模糊的「叁佰陆拾」编号,齿根处还挂着未腐的牙龈组织。「好胆!」清越女声刺破云霭,七枚柳叶镖破空而至,镖尖泛着的幽蓝冷光与苏悦血戟如出一辙,镖身刻着的「魂归」二字正在渗出黑血,血珠坠地时聚成微型祭坛,坛上跪着九个燃烧的童魂。
他本能运转《太玄经》,寒枪在背后划出半弧银芒,无形气墙震碎镖尖的刹那,溅起的血珠竟在岩壁上聚成三百六十六号铜铃的形状,铃舌是用公孙婉的指骨做成,摇晃时发出韩斌夫妇临终前的哀嚎。慕容燕仗剑而立,青色裙裾扫过崖边积雪,露出裙摆暗纹里绣着的九幽冥火——那是七圣命魂灯的燃料。腰间玉蝉吊坠与护心镜碎片共鸣,镜中映出她袖口若隐若现的淡金色印记,灯芯处凝着的未腐胎发,正是韩鹏出生时被取走的那一缕。
乐圣何年的焦尾琴悬在瀑布前,七根琴弦上凝结的冰棱里冻着公孙婉的指甲碎片,每片指甲都刻着「还我儿」的血字。琴音响起时,瀑布轰然分流成九道水剑,每道剑影都缠着圣童的哭嚎,哭嚎声透过岩壁传入韩鹏耳中,竟组成《血祭秘典》的开篇咒文:「以童魂为引,以炉鼎为祭...」
【琴枪共鸣·命魂灯显】
「以枪入剑,破阵!」何年抚掌大笑,焦尾琴迸出的十二道流光裹着《广陵散》残谱,每道流光都像圣童的断臂,腕骨处还拴着编号铜铃。韩鹏以琴意驭枪,枪尖如挑落棋子般点在水剑节点,竟在玉女峰踏出七圣命魂灯的轨迹——每一步都踩在星命交错的节点上,足下生莲般绽放出六芒星图,图中浮现出九百九十九个燃烧的童魂,他们的瞳孔里都映着韩鹏襁褓中的模样。
当第七式「破冰」落下,瀑布纹路与天山阵图重合,露出暗藏的血祭阵眼:一个用九百九十九对圣童指骨拼成的六芒星,星心处刻着韩鹏的生辰八字,字迹边缘凝着胎盘血。慕容燕的剑尖抵住他咽喉,剑穗突然散开,掉出一卷焦黑的天山七圣手札。手札燃烧时,韩鹏看见走马灯般的画面:
-七圣在楼兰祭坛饮下毒酒,血祭阵图在脚下展开,阵眼处躺着刚出生的自己,脐带被拴在三百六十六号铜铃上;
-他们在枪帅府暗室抄写《血祭秘典》,砚台里浸着公孙婉的指血,墨汁里漂着韩斌的头发,每根发丝都缠着血咒;
-在乱葬岗与苏悦定下死契,契约上盖着长生玉玺的血印,印泥竟是用圣童脑髓调成,里面还混着韩鹏的胎发。
【寒枪日记·血浸残页】
(以下为韩鹏日记残页,纸张被雁门关的风雪浸透,墨迹中混着未冻的血珠,字里行间爬着吸食精血的血蛭)
十月十二,晨。
玉女峰瀑布里的七圣命魂灯,每盏都用圣童脑髓混合脐带血点燃,灯油里漂着他们的眼睫毛,每根睫毛都刻着献祭日期。乐圣琴音传功时,《血祭秘典》残章钻进我的经脉,那些文字在血管里蠕动,竟与《太玄经》残篇共鸣,在心脏表面刻下血祭阵图,阵眼正是我跳动的心房。慕容燕剑穗里的画面:父母被七圣缚在铜铃上,鲜血顺着铃舌滴入寒枪的纹路,我的脐带被拴在铃扣上,血珠顺着铃纹渗入枪髓...(此处被血浸透,隐约可见「我是第叁佰陆拾柒号祭品,是启动血祭的最后一把钥匙,是锁死轮回的阴阳炉鼎」)
当寒枪照雪时,我将成为新的...(最后一行被冰棱划破,仅余「执棋人」三字残划,字旁有苏悦发丝编成的绳结,绳结里冻着韩鹏的婴儿脐带,脐带断口处凝着公孙婉的血,血珠里浮着他婴儿时期的倒影,倒影眉心已刻下完整的六芒星图腾)
【玉玺现形·血祭前兆】
三年后的雁门关,天罚枪突然发出悲鸣,枪尖直指华山方向——那里的玉女峰正腾起血雾,慕容燕的剑穗在血雾中燃烧,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长生玉玺。韩鹏终于看清,当年何年抚琴时,焦尾琴腹刻着的不是《广陵散》,而是他父母的生辰八字,每个字都用他们的指血写成,笔画间还缠着公孙婉的发丝。
「后会有期。」他望向雁门关的风雪,寒枪裹着的青衫下,《璇玑图》残页正在与枪身的血祭阵图共鸣,残页上的星轨亮起,在他后背刻下楼兰文的「轮回」二字,每个字符都像用圣童的肋骨拼成。岩石上的血迹突然亮起,组成完整的六芒星阵,而在华山之巅,掌门腰间的玉玺正与他右眼的金色瞳孔连成一线,瞳孔深处,七圣分魂的狞笑正在蔓延,他们眉心的印记与他腕上的圣童血咒共振,发出「叁佰陆拾柒,炉鼎归位」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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