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王语嫣轻步踱至一座偏僻大石屋前,她目光坚定,轻声唤道:“严妈妈,劳烦您出来片刻,我有几句要紧的话想与您细说。”
石屋内,一阵阴森的怪笑如夜枭般响起,那声音沙哑而干瘪,仿佛来自九幽地府:“哦?我的好姑娘,你居然肯来瞧瞧严妈妈了?莫非是想来看看我这老太婆如何制作花肥么?”
胡枫的耳边响起幽草与小茗的首次对话,提及阿朱、阿碧被送入了那名为“花肥房”的诡异之地。当时他并未深究,然而此刻,当那充满阴森之气的声音再次提及“花肥房”三字时,他的心中骤然一紧,一股寒意自脊梁骨直窜而上。
“花肥房?”胡枫的眉头紧锁,脑海中浮现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他听闻丈母娘的手段残忍至极,竟会将人活生生地宰杀,然后作为茶花的养料。若是他们再晚来一步,阿朱与阿碧的右手恐怕已经成了滋养那些娇艳花朵的肥料。
想到此,胡枫的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他紧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阿朱与阿碧,将她们从这地狱般的“花肥房”中解救出来。
王语嫣的声音轻柔而又不失坚定,她转向那石屋中忙碌的女子,轻启朱唇,道:“严妈妈,母亲大人有要事相商,特地遣我前来请您移步。”
石屋内的女子忙碌着手中事务,并未立刻停下,她抬头望向王语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道:“我这正忙着呢,夫人有何急事,竟要小姐亲自前来传话?”
王语嫣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仿佛蕴含着春风拂面的温暖,她解释道:“严妈妈,母亲大人吩咐我将阿朱阿碧一同带去,想必是有些重要的事宜需要商讨。”
她的话语如流水般潺潺而出,步伐却异常坚定,踏进了那幽深的石屋。石屋内光线昏暗,但足以映照出两个娇弱的身影——阿朱和阿碧。她们被粗糙的铁链紧紧捆绑在两根坚硬的铁柱之上,口中被塞满了布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以泪洗面,表达她们的恐惧和无助。
胡枫紧随其后,却如同影子般隐匿在暗处,没有显露丝毫的踪迹。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目光如炬,扫过整个石屋。见阿朱和阿碧虽受困,但暂无性命之忧,他心中的大石才算是落了地。
他的视线又转向了石屋的另一角,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手中紧握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刀,刀身映照着她的眼神,显得异常凌厉。而在她的身旁,一口大锅正在沸腾,水汽蒸腾,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王语嫣轻启朱唇,柔声对严妈妈道:“严妈妈,母亲有言,请先暂且放了她们。母亲心中有一桩极为紧要之事,欲向她们细细询问,以求真相大白。”她的声音如清泉流淌,既带着几分温婉,又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在这瞬间,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随着她的言语而流动,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庄重。
严妈妈缓缓转过头来,胡枫的视线不经意间触及到她的面容,心头顿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寒。那张面容扭曲而丑陋,如同岁月与苦难的印记深深地烙印在上面。她的双眼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气,仿佛能吞噬一切美好与生机。两根尖锐的犬齿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犹如野兽般的獠牙,让人不寒而栗。
胡枫只觉一阵恶心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胃里翻江倒海。他强忍着不适,只见严妈妈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阴森:“好,等问明白之后,再送回来砍手。”她喃喃自语,声音虽小,却充满了残忍与冷酷,“严妈妈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美貌的姑娘。这两个小妞儿,得让她们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我跟夫人说说,或许两只手都斩了,才能满足我们花圃里那些饥渴的花草。”
胡枫听得心惊胆战,他知道严妈妈口中的“花肥”指的是什么。在这个充满实力为尊的世界里,美貌与生命都是那么脆弱不堪。他不敢想象自己若不能及时赶到这两个无辜的姑娘将会遭受怎样的折磨与苦难。
胡枫听闻此言,心中暗自思量,这位老妇素来行事狠辣,恶贯满盈,不知已有多少无辜生命在她手中消逝。此刻,他心中生出一股狠厉之意,吸干她内力,不过是她罪有应得,自作自受罢了。
严妈妈突然转过身,目光转向王语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小姐,看来表少爷对这两个丫头颇为喜欢呢?”
王语嫣轻叹一声,声音柔和而坚定:“是啊,严妈妈,她们毕竟是无辜的。还请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她们。”
严妈妈微微颔首,脸上露出几分恭敬之色:“小姐所言极是。只是,夫人曾有吩咐,要将这两个小丫头的右手割下,然后驱逐出庄。夫人还要我对她们严加警告,若是日后再敢踏入此地,便立刻取其性命。是不是?”
王语嫣微微颔首,声音轻柔如丝:“是啊。”然而,话音未落,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抬起纤手,轻轻按住了自己的樱唇。
胡枫心中暗自叹息,心想:“这丫头,即使是撒谎,也显得那么笨拙,毫无掩饰之意。”
严妈妈似乎并未察觉这微妙的转变,她年迈的双眼已有些浑浊,对王语嫣的失态毫无觉察。她依旧用那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姐,这麻绳绑得紧实,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实在解不动了,还请你来帮我松一松。”
王语嫣轻启朱唇,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好吧。”她莲步轻移,优雅地走向阿朱,准备解开束缚她手腕的麻绳。然而,就在她指尖触及绳索的瞬间,意外发生了。
突然,一阵沉闷的“喀喇”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打破了这片寂静的牢笼。铁柱之中,一根弧形的钢条犹如苏醒的巨兽,猛地伸出,精准地套住了王语嫣纤细的腰肢。
这一变故令王语嫣惊呼出声,那声音清脆而惊恐,回荡在空旷的室内。她低头望去,只见那根钢条紧紧贴合在她的腰间,虽然尚有几寸空隙,但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却让她无法动弹。她试图挣扎,但钢条却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锁住了她。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语嫣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严妈妈发出了一阵尖锐而古怪的连声怪笑,她的声音如同夜晚中乌鸦的呱噪,让人不寒而栗。她嘴角微翘,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缓缓说道:“夫人曾言,一旦再见到那两个小丫头,便要即刻取其性命,又何会容许她们去夫人面前问话呢?更何况,夫人府上丫头众多,又何需小姐亲自前来?这其中,蹊跷之处甚多,实在是令人费解。小姐,您且在此稍候片刻,待我去亲自向夫人问个明白,再做定夺。”
王语嫣闻言,顿时怒上心头,她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厉声喝道:“严妈妈,你身为下人,竟敢如此无礼!快放开我!”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严妈妈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坚定与忠诚:“小姐,我对夫人的忠诚之心日月可鉴,绝不敢有丝毫的背叛。慕容家的那位姑太太,真是对夫人不敬至极,她口中的蜚语恶言,如同利刃般割在夫人的心上,让夫人的清白之名蒙上了尘埃。夫人每每提及,都气愤难平,而我们这些下人,心中更是充满了对那位姑太太的憎恨。”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只要夫人一声令下,无论何时何地,我们即刻便去掘了那姑太太的坟墓,将她的尸骨带到花肥房,让她那曾经污秽的嘴,化为滋养花朵的肥料,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惩罚了。”
严妈妈的话语中,既有对夫人的深深敬意,也有对慕容家姑太太的强烈不满,她的决心和忠诚,都在这简单的几句话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严妈妈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严肃与无奈,她轻声地对王语嫣道:“小姐,我得说,那慕容家的人,从未有过良善之辈。这两位丫头,夫人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但既然小姐您如此吩咐,我自然得先去禀告夫人,听听她的意思。若真是如此,老身自会向您磕头请罪,到时您就算用家法板子打我这老婆子的背脊,我也无怨无悔。”
王语嫣闻言,心中大急,她连忙摆手,语气中充满了焦虑:“严妈妈,您千万别去告诉我妈,她会生气的。这件事……”她的声音逐渐低沉,仿佛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解释,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严妈妈心中再无半分疑虑,坚信小姐定是背着母亲暗中捣鬼,为了庇护她表哥的使婢,竟敢擅自假传她的号令。她此刻心中暗喜,觉得这正是她立功的好机会,于是嘴角微扬,故作和善地说:“好,好得很!小姐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办。”
王语嫣心中焦急,急忙喊道:“严妈妈,你先别走,先放开我。”然而,严妈妈对她的呼喊置若罔闻,脚步愈发急促,眼看就要跨出门槛。
就在这时,胡枫如一阵风般冲进屋内,他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大声喝道:“严妈妈,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小姐!”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如同雷霆般震撼人心。
“你,究竟是何人?”严妈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愕,显然没想到这静谧的石屋中,竟会凭空出现一名陌生的男子。
胡枫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温和而又不失礼貌,“我乃夫人的座上宾。你若是放了小姐,再去向夫人求证,岂不是更为妥当?你身为下人,若因此事得罪了小姐,恐怕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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