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少林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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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白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启朱唇问道:“你说的‘不成’是何意?”

段正淳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钟万仇那厮,心计太过深沉,居然设下如此毒辣之计,意图陷害我段氏满门。我们绝对不能……绝对不能与他结为姻亲。此事,说什么也办不到!”

刀白凤听着他支支吾吾的言辞,明显感觉到他话语背后的隐瞒和虚伪。她接过他手中的那张红纸条,眼眸微微一凝,仿佛在那瞬间,所有的疑云都被风吹散,真相如同明亮的阳光般照亮了她的内心。

她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愤怒,说道:“原来……原来,哈哈,钟灵这小丫头,竟也是你私下里留下的血脉。”那笑声仿佛要将这秘密撕裂开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随着话语的落下,她的怒气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直冲云霄。她反手就是一掌,向段正淳狠狠拍去。段正淳反应迅速,侧过头去,巧妙地避开了这一掌。

“啊!钟灵,她竟然也是我的妹妹?”木婉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愕,似乎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胡枫点了点头,大有深意地道:“清儿,你多了个妹妹以后一定要和睦相处、相互照顾哦。”

“贤弟,钟灵小妹现在是你的亲妹妹了,你行事就要多注意,以免被外人说了闲话影响你段家声誉。高家小妹舍身相救,你可不能负了她。”胡枫笑着道。

“小弟明白,明白。”段誉闹了个大脸红。

厅内众人皆显得异常尴尬,气氛一度陷入沉闷。保定帝目光温和地扫过褚古、傅朱四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缓声道:“既然事情如此,你们四人便在饭后启程,去寻找钟灵的下落吧。务必保证小姐的安全,不得有丝毫闪失。”

就在这时,一名家将急匆匆地走到厅口,他双手捧着一张名帖,低着头,恭敬地禀报道:“启禀陛下,王爷,虎牢关的过彦之过大人求见,这是他的名帖。”

家将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打破了之前的沉闷。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他手中的名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和疑惑。保定帝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这个突如其来的访客究竟有何用意。而褚古、傅朱四人则是面面相觑,显然也在猜测着这位过彦之的来意。

段正淳心中暗自思忖,这位过彦之,乃是伏牛派掌门柯百岁座下的大弟子,江湖人称“追魂鞭”,传闻其武功颇为高强。只是他与段家素来并无交集,今日不知缘何远道而来,真是令人费解。他随即起身,朝着保定帝拱手道:“此人突然造访,不知有何用意,小弟这便出去一探究竟。”

“伯父,小侄也想见识一下这位英雄风采。”胡枫说道。

保定帝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示准许,心中却暗自盘算:“这‘追魂鞭’来得倒是及时,淳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脱身。”

段正淳缓步迈出花厅,身后跟随着胡枫、高升泰以及褚、古、傅、朱四位随从。

胡枫一踏进宽敞的大厅,目光便与众人不约而同地落在那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身上。他端坐于西首的椅上,一身黑色的丧服显得格外醒目,头戴订冠,面色憔悴,双眼红肿,显然家中刚遭丧事,亲人离世之痛仍深深刻在他的脸上。

一见段正淳进厅,那男子立刻起身,恭敬地躬身行礼,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在下河南过彦之,特来拜见王爷。”

段正淳急忙还礼,温声道:“过老师光临大理,实乃小弟段正淳之幸。未能远迎,还请过老师海涵。”

过彦之心中暗暗思量:“大理段氏兄弟,果然名不虚传。段王爷待人接物,既谦逊又得体,难怪能在这西南之地创下如此基业。”

胡枫也觉得段正淳很有风度,不愧是风流王爷。

过彦之深吸一口气,谦卑地开口:“过彦之一介草莽,今日冒昧前来求见王爷,实感惶恐。”

段正淳微微一笑,摆手道:“‘王爷’二字,不过是世俗的虚衔。过老师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贯耳,我们何不兄弟相称,免去这些繁文缛节。”

随即,他引见了高升泰,三人便按宾主之位落座。

过彦之说明来意,是为了寻找他的师叔。段正淳听后,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之色。然而,高升泰却立刻向身边的家丁吩咐道:“速去帐房通知霍先生,就说河南的追魂鞭过大爷到了,有紧要之事需禀告‘金算盘’崔老前辈,请他速来大厅一叙。”

胡枫听闻此言,心中有些感叹:原来高家的情报系统,竟比段家还要来得可怕。

高升泰不惜暴露高家实力愿意为段正淳解围,主要原因是现在即将和段家皆为亲家,更重要得是在外人面前也不能有损大理国威,高家与大理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家丁点头应允,随即转身步入内堂。没过多久,便听得后堂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仿佛有人拖泥带水地走来。随后,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无奈与叹息:“唉,你这一举动,我这口安稳的闲饭,怕是再也吃不成了。”

段正淳听到“金算盘崔老前辈”这七个字,脸色不由自主地为之一变。他心中暗忖:“莫非传说中的‘金算盘崔百泉’竟隐居于此?我怎的从未察觉?高贤弟又为何从未向我提及此事?”

一位形貌颇为猥琐的老者,面带嬉笑,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此人正是账房中那位负责杂务的霍先生,他的形象与账房里的严谨气氛格格不入。每日里,他不是沉醉在酒乡之中,便是与下人们围坐赌钱,一副惫懒无聊的模样。然而,尽管他如此放荡不羁,但在钱财方面却十分规矩,因此账房也就容他这般胡混度日,一晃便是十多年。

段正淳见状,心中大为惊讶:“这霍先生竟然便是那崔百泉?我真是有眼无珠,这张脸往哪里搁去?”幸好高升泰一眼便认出了他,而过彦之还以为镇南王府中早已人人皆知。此刻,段正淳心中的惊愕与尴尬交织在一起,他暗自感叹,江湖之大,无奇不有,竟有高人隐藏在自己账房中,同时又有些担心。

霍先生,原本七分醉意,三分清醒,神态颠颠倒倒,看似放荡不羁。突然,他瞥见过彦之全身丧服,那原本散漫的眼神瞬间凝聚,流露出深深的惊讶。他颤声问道:“你……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过彦之急步上前,跪倒在霍先生面前,放声大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崔师叔,我师父他……他被人害死了!”

霍先生,也就是崔百泉,听到这个消息,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那张焦黄精瘦的脸庞上,原本的醉意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戒备的神情。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那么,仇人究竟是谁?”

过彦之继续哭泣着,声音哽咽:“小侄无能,至今未能查到仇人的确切消息。但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我心中有了一些猜想……多半,多半是姑苏慕容家的人物。”

“拉仇恨的开始上线了。”胡枫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计划要加快步伐了。

崔百泉的脸上,突地掠过一抹难以捕捉的惧色,然而这恐惧之色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瞬间即逝。他沉下声音,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此事,我们得细细斟酌,从长计议。”

段正淳和高升泰对视一眼,心中均是暗自忖度:“北有乔峰,南有慕容,这崔百泉的伏牛派与姑苏慕容氏结下深仇,只怕这仇怨难以消解。”

崔百泉转向过彦之,询问起事情的经过。过彦之环顾四周,觉得大厅内耳目众多,不便直言,便道:“师叔,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侄儿在路上细细向您禀告,以免误了时机。”

崔百泉心中有些惶恐,他既怕得罪权势滔天的段氏,又怀揣着段氏能伸出援手的希望。于是,他步履沉重地走到段正淳身前,双膝一曲,便跪了下去。他不停地磕头,每一次都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为求得段正淳对他隐瞒身份之罪的谅解。

段正淳看着眼前的崔百泉,心中已有定计。他在扶崔百泉时本有意略施薄惩,以儆效尤,崔百泉也毫不反抗,又见崔百泉如此诚心致歉,便也打消了此念。崔百泉察言观色,见段正淳不再追究,心中稍安,正欲开口告知众人他隐姓埋名躲在王府的缘由。

就在这时,一名家将匆匆走到厅口,躬身行礼道:“启禀王爷,少林寺方丈派遣两位高僧前来下书。”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皆是一惊。少林寺自唐初以来,便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其方丈所派遣的高僧,必然是有着重要之事。

段正淳一听,当即站起,胡枫也跟着走到滴水檐前相迎。

胡枫见到两名中年僧人,在两名得力家将的引领下,缓缓穿过开阔的天井。其中一位僧人,面容略显憔悴,却带着一股坚韧的气质,他微微躬身,双手合十,恭敬地说道:“少林寺弟子慧真、慧观,特来拜见王爷。”段正淳见状,立刻抱拳回礼,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两位大师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请先到厅上稍坐,品尝一杯香茶。”

众人步入厅堂,但两位僧人却并未立刻落座。慧真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庄重:“王爷,贫僧此行,是奉少林寺方丈之命,特地前来呈递书信,向保定皇爷和镇南王爷表达敝寺的敬意。”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心包裹的纸包,一层一层地解开,最后露出一本封面泛黄的书信,双手呈给段正淳。

段正淳接过信件,微笑道:“皇兄此刻就在此地,两位正可相见。”随即,他转向崔百泉与过彦之,温和地说:“两位请先享用些点心,待会儿我们再细细详谈。”言罢,他便领着慧真、慧观二人向内室走去。

胡枫紧随其后,步入内室。只见保定帝此刻正在暖阁中休憩,正与黄眉僧品茗论道,段誉则安静地坐在一旁,聆听他们的对话。保定帝等人见到慧真、慧观二人进来,纷纷起身相迎。

段正淳恭敬地将书信递上,保定帝拆开信封,站立着阅读信件内容。而慧真和慧观则在一旁恭敬地垂手侍立,不敢稍有懈怠。整个暖阁内,气氛庄重而肃穆,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胡枫静静地聆听着信中的内容,起初是些恭维之辞,宛如春风拂面,让人心生愉悦。然而,随着信的内容逐渐深入,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信的主旨渐渐明朗,原来是玄悲禅师将率领他的四名弟子前来大理,寻求此地的庇护与照拂。

保定帝缓缓放下手中的信件,神情庄重而肃穆。他转向胡枫和慧真、慧观,轻声说道:“两位请坐。既然少林方丈已有法谕传来,我们作为佛门弟子,同属武林一脉,自当尽力遵从。玄悲大师精通佛学,武功深不可测,我们素来敬仰他的修为与德行。只是不知大师何时能够光临此地?我们定当扫榻相候,以表敬意。”

保定帝的话音刚落,慧真和慧观突然双膝跪地,砰砰砰地磕起头来。他们的额头紧贴着地面,仿佛要将心中的悲痛与敬意一并表达出来。紧接着,一阵痛哭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令人心生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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