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梭插话道:“他说的倒是实话。”
秋明月叹息:“他当时说的就是心里话,可我却当作了玩笑话。”
许帆安慰道:“这怪不得你,那本是谁也没法子去想的事情。”
秋明月承认。
一件本没法子去想的事情,就算事后知道是个陷阱,你能怪谁?怪自己还是怪布下陷阱的人?
连睦把厚重铁板挪到一旁,又拿过来一条粗麻绳麻利地穿入窖内墙面的铁环中,漂亮地打了个死结,他随即沿着墙面上的凹槽顺绳而下,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小心地顺绳而下。
酒窖里阴暗潮湿,我想不到的是窖内的墙壁上竟装有无数的灯,灯亮着,越是顺绳而下,灯光越是亮堂,下到窖底,秋明月想不到的事又来了,下面居然是无以想象的宽敞,中间有一道带锁的栅栏式铁门将里面分为两个房间,一间极大,一间极小,极大的房间里摆放着几张行军床,床上被褥齐全,床脚散落着一些书籍、报纸,另有煤气灶、厨具、水桶等一应俱全。
只有这些。
不应该只有这些。
酒窖里应该是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水才是,可事实是,酒窖里什么酒水都没有,白酒、红酒、葡萄酒都没有。
一个嗜酒如命的人,酒窖中居然没有酒,这是为什么?
连睦拿钥匙开了铁门,他注目望着我:“来,快进来。”
酒窖里尽管明亮的很,我却感觉充满了一种诡秘的阴森之意,颤语道:“连哥,我不看宝物了,快上去吧!”
我不想进入那栅栏式铁门,我无话找话,问道:“酒窖里面怎么还安装有铁门?”
连睦脸色森寒:“铁门自有用处。”
我不能不问:“什么用处?”
连睦眼光忽变得歹毒:“进来你就会知道。”
我看出了他眼光歹毒,情知不妙,转身欲顺绳爬上。
我后悔了。
其实一进入酒窖里面,我立刻就后悔了。
这真是后悔的后悔。
连睦眼光阴寒如电:“明月,既已到此,你还出得去吗?”
我睁大了眼睛,道:“连哥,你是在说笑吗?”
连睦强行把我拉扯进铁门,森然道:“我像是在说笑吗?”
我脸色惨青,冷汗泼面,因为一向我的胆子比针尖还小,语无伦次道:“连哥,你要干什么?”
连睦木无表情:“现在到了见证揭宝的时刻,那宝物就是你。”
“是我?“
“就是你。”
”你想怎么样?”
“我要把你留在酒窖里面。”
“你把我留在酒窖里干什么?”
“我要把你培养成一名公关小姐,陪我去跟客户们谈生意。”
我惊怒交加:“连睦,你是早就预谋好了?”
连睦狞笑道:“这事就是‘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下手,我当然是早就预谋好了。”
提前预谋的事情,一旦实施起来,成功率的确总是要高一些。
所以连睦成功了。
所以秋明月已羊入虎口。
连睦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可惜这了不起却用在了旁门邪道上。
我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几乎要呕吐,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心也碎了,心碎如死。
这真是心碎如死的心碎如死。
连睦面露喜悦之色,淡淡地笑着道:“我可是告诉过你,我是一条比毒蛇还毒的毒蛇。”
我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了。
这就是个从一开始就布好的不折不扣的惊天阴谋,可这明白委实来得太迟了些,并且这明白对我来说又是多么痛心、多么惨痛的事情。
我怒目愤容地盯着连睦,眼睛里有了泪花,我想起了昨夜温柔似水的连睦,昨夜窃窃私语的柔情,昨夜共枕同眠的缠绵,一切变化都太快,变故也来得太快。
岁月不声不响,总有变故无常。
连睦忽然变得很有深情,软语道:“明月,只要你听我话,安心在这里生活下去,我会很好地照顾你的,床脚下是一些公关知识书籍,无聊时你多看看。”
连睦说完这些话,拉开铁门,走出了铁门,还在铁门外上了锁,才沿着墙面上的凹槽顺绳爬出酒窖离开了。
在我被软禁的第二天,连睦又领着一务工妹来到酒窖里。
我看得清楚,女子貌美年轻,身材匀称,她当然也就是后来的施真真,她跟我被骗来的经历相仿,只是她的反抗意识强烈。
她四下看了一眼,骤然发现了酒窖里的我,脸上露出很惊讶的表情:“连大哥,这酒窖里怎么还有人居住?”
连睦露出了丑恶面目,斜眼盯着我,道:“真真,你何不问问她?”
施真真没有问,因为我已冲她喊道:“妹子,我被这恶人软禁了,你快点跑。”
连睦反应极快,马上关了铁门,上锁。
施真真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已落入了个做梦也想不到的圈套,连睦精心为她设计的圈套。
施真真明白过来,目光火焰般盯着连睦:“连大哥,快放我们出去,你这是在犯罪。”
连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的轻巧,放你们出去报警啊。”
我坚决地道:“连哥,我们决不会去报警的。”
连睦冲我摇头,阴森森道:“明月,你怎么还有要出去的念想,你不该有这种念想的。”
他慢慢移步走向我。
我慢慢后退,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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