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梭眼神灿亮,插话问:“周溪是谁?”
柳青云答复了这问题:“周溪是陆杰的同案犯,刑警队队长徐华正在隔壁审讯室审讯他。”
汪梭点头,向陆杰道:“你接着说。”
陆杰的眼睛有着迷离,声音也迷离:“那时夜已经很深了,阵阵夜风袭过,树梢摇曳哗然作响,我和周溪均感觉有些寒冷,就想发动摩托车离去。”
他语音里透着紧张,沉思了一会儿,接口道:“岂料就在此刻,在我俩不前方忽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和周溪喜形于色,有鱼儿来了,就不知是有钱的大鱼还是无金的小鱼,管它大鱼小鱼先劫了再说,便将随身携带的两根木棒一人各执一根拿在手中,望发声处张了一张,忽似看见了蛇吞大象般地怔住,因为来的竟是个女人。”
一个身高有一米七二上下,膀大腰圆的长发女人。
汪梭睁大了眼睛看着陆杰,忍不住问道:“这个女人就是那个曾用枪指着你们的长发女子。”
陆杰的眼中有光芒闪现,点头道:“当然就是她,我跟周溪几步走出树林,拦在了女人面前。风掠起她的长发,隐约发现她脸颊有些微胖,要不是她一头长发随风飘散荡漾开来,要不是她一身女士服装穿戴极为显眼,我简直就要认为她是个男人。
她发现我和周溪后,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害怕,只淡淡看着我们,道:“你们两人拿着木棒拦在我面前,想干什么?”
好淡定的女人!
我狞笑道:“我俩没有什么事,就是一时手头儿紧,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有就自己拿出来交给我俩,免得我俩粗手粗脚搜身伤着了你,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不想伤了你。”
长发女人沉下了脸,道:“你们不是坏人?”
我正色道:“有我们这般讲理的坏人吗?”
长发女人怒问:“你们讲什么理了?”
周溪半笑不笑地道:“没有粗手粗脚搜你身还不叫讲理。”
长发女人呵呵笑了:“这么说,倒该我感谢你们了。”
我也笑了,笑声中有一种恶作剧的味道:“感谢那不必了,我们要的也不是感谢,若是真的非要感谢我俩,那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乖乖交给我俩就行了。”
长发女人叹息。
周溪皱着眉,道:“你哪来的叹息?”
长发女人不再叹息,却摇起了头。
我也纳闷不已,问:“你为何摇头?”
长发女人不再摇头,但冷笑起来。
周溪眉皱得更紧:“你干什么冷笑?”
长发女人的声音冷得像冰:“因为我有话要说还不说不快。”
周溪凝望着她:“你一定要说?”
长发女人也凝望着周溪:“非说不可。”
我点点头:“那你就快说,我俩可没闲心听你闲掰扯。”
长发女人又冷冷地笑了笑:“我不胡扯,我说实话,不得不说的实话。”
她很冷静地冷笑,脸上罩了一层薄霜:“你们要不是坏人,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坏人了,你们这是明目张胆的抢劫,要是算不得坏人,天理何在?我告诉你们,你们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我的声音同样很冰冷:“我们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长发女人的声音更冷漠:“不错。”
周溪用手拍打着木棒,再用手拍拍我的肩膊,话语中满是戏耍的味道:“陆杰,听了这位小姐的话,我真的是好害怕,好害怕啊!”
我听得出周溪言语中的戏耍味道甚浓,我心中也是这般想法,就借着不断上涌的酒劲,怪笑着道:“我也真的是好害怕,好害怕啊!”
周溪大笑。
我也大笑。
我们笑容中充满了放肆和讽刺,笑这个长发女人太不知趣,讽刺她太不识抬举。
警官们听着。
陆杰向柳青云要了一支烟,含在口中,死命吸了数口,又继续说下去:“宁静的深夜,无人的小道,孤身的女人,年青的劫匪,硬实的木棒,这样的场景对任何一个女人说来,都足以叫其胆怯害怕,可是这个女人却只是安静的站立着。”
好安静的女人!
陆杰嘘了一口气,抬眼看着汪梭:“黑暗里我和周溪准备动手抢劫,可这长发女人忽然有了反应,淡淡的星光照着她,尽管是在夜晚,但由于双方距离太近,我仍看得清晰,她的手忽然如旋风般伸向了裤兜,像变魔法似的她的手转瞬间又拿了出来,只是手中已多了一把手枪。
黑夜,枪身也黑,她就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和周溪。”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被人用枪指着更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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