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声不响,总有对抗相向。
风并不大,微风轻柔。
我急的一颗心都快要从口腔里跳出来,眼神一烈,移动身子慌急的向着刘秉直直直地冲过去,李平和贾冰同刻移动身子,我们都要冲前去替刘秉直挡住铁锹。
已然迟了。
我们三人还来不及冲到刘秉直身边,司力的铁锹早已泰山压顶之势转瞬间到了刘秉直头顶正上方。
他出手好快。
他出手好毒。
每个人连呼吸都似已停住,没有人敢想象下一秒将要发生什么。
刘秉直倒是很镇定自若,安静如石,只是静站着,仿佛已与大地融为一体,且完全无视于这犀利攻势,他是躲不开还是根本不躲?
铁锹击下,一声重响。
静。
在场人虽不少,可静极也静寂,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惶恐地拭目向刘秉直望去,在瞬息间他仿若轻风掠过般的动了动身躯,但快得让我只能感觉到是仿若,神态仍是自若潇洒,让我欢喜得是他没有受伤。
他怎么会不受伤?
这简直是奇迹。
我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这一锹没能击中他。
没有击中,何来一声重响?
这其实很简单,就在司力铁锹堪要击中刘秉直头部时,他脚下步伐在一个迅疾移动的势子里,向右侧急跨一小步,这一小步显然已足够,已让他很是飘洒地闪开了司力这一击,铁锹顺着他的衣角击了下来,击到了硬巴巴的土地上,发出“嘭”地一声重响。
司力却因用力过猛又未击中对方,便也随着铁锹的余势未竭之式直直倒向了地面,又一声响,他狼狈不堪的摔倒在地。
他旁边一人立时向前,弯腰下去扶起了司力,且弯腰捡起了司力落于地下的铁锹。
司力一击不中,会不会再发出一击?
这一击会不会比上次更快速凶狠?
刘仁星眼观情形,简直气煞,一股炙热的火焰在他胸膛里遍体滑行,使他越来越不能自已。
他有些焦躁。
他必须发泄
他要发泄总得有目标,目标会是谁?
他缓步前行,很快站在了司力身旁,也就是刘秉直的对立面。
他扭头神情凝注地看着司力,蓦地伸手朝着司力的身躯直推,推劲既猛且迅速,致使司力被推到一边时整个身躯还处在风雨飘摇中。
司力惶然。
他惶然的从末如此呆怔。
刘仁星不理睬他,将目光从司力的身上飘移开去望向余皆七人,他宛似不再那么焦躁,竟是平平静静地望着他们。
望了顷刻,他慢条斯理地道:“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不知道该干什么吗?”
七人瞠目看着刘仁星,没有人说话,连一个人都没有说话。
刘仁星却斩钉截铁的说了下去:“动手!”
霍听一个漠漠的女声急喊:“别动手!”
就在此时,就在此地,一个年岁已不小,胸脯丰满的妇人如幽灵般从一干人背后走了出来,场中双方人员均在紧张对峙中,竟无一人发现她的出现。
丰满妇人走得很急,如迅雷急电转瞬间停在了刘仁星跟前,还放下手里提着的一物。
暖水瓶。
刘仁星又是惊讶又是怀疑:“娃他娘,你干什么来了?”
丰满妇皱了皱眉:“我不能来吗,娃他爹?”
我明白了,看来刘仁星和丰满妇是夫妻,细端详,两人貌相极有夫妻相,若说两人不是夫妻,相信除去眼睛不能视物的,换作谁也不肯相信。
刘仁星瞟一眼暖水瓶:“你是来送水的?”
丰满妇同意:“水已拿来。”
刘仁星挥手:“那你可以走了。”
丰满妇反问:“为什么要我走?”
刘仁星看着她,忽然笑了笑:“这是老爷们的事情,你瞎掺和啥。”
他马上又解释:“这些人是黄河水政监察支队的执法人员,我们在河道里取土,他们不乐意了,赶来调查这事。”
丰满妇点一点头:“我看得出这些人是执法人员。”
刘仁星冷语道:“那你便立刻快走。”
丰满妇摇头,正容道:“非要跟执法人员起冲突吗?”
刘仁星叹着气,道:“当然我不想。我跟他们磨了半天嘴皮子,就是说不通啊,‘枪杆子里出政权’,我看‘拳头里出真理’,枪咱没有拳头总是现成的,只好拿拳头与他们理论了。”
刘秉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缓缓道:“这道理真荒谬,简直荒谬的要命。”
刘仁星得意地笑了,道:“只要可立竿见影的取得实效,荒谬就荒谬,谬论便谬论。”
丰满妇脸色大变,认真看着丈夫,忽然问:“我好歹念过几年职专,你说驴子游不游得过黄河?”
刘仁星听得目定,断然道:“肯定游不过。”
丰满妇又给丈夫抛出个问题:“你说豹子飞不飞得上太行山?”
刘仁星听得更目定,又断然道:“指定飞不上。”
她问得这两句话,实在有点玄妙高深,但一个职专生可以问出这样的话,岂非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丰满妇啐了一口,苦口婆心地道:“你就是那犟驴子、倔豹子,执法人员就是黄河、太行山,你游不过去且爬不上去,放弃吧,正正当当地接受人家调查吧!”
她并不想要他们抗法,更不想让事情发展到抗法那种程度,只可惜完全没有人听她的。
纵然她明知抗法的结果很严重,她也只有任事情发展了。
刘仁星好像僵尸碰到了诈尸似的诡笑着:“娃他娘,到底还是你念过几年书,说来说去,原来你是想要我们接受调查。告诉你,你不要白费心机的了,我心里窝火得很,你不走也行,站到一边去。”
他不再理会丰满妇还起身把她推拉到一边,一字一顿地对司力等人下了命令:“动手,你们动手抢啊?”
他的声音坚决如铁,无论谁都听得出他的决心。
刘仁星折身来率先动手,攥紧拳头击出,拳影如飞虹掣电击向刘秉直。
司力见缝插针,再一次举锹,锹头直飞刘秉直腰际。
余皆七人也不慢,握紧铁锹从四面八方凶猛地冲了过来,两人向我冲来,两人冲向李平,两人冲向贾冰,最后一人冲向周吉灵。
他们速度都奇快,如同一颗流星眨眼间就冲到了我们每个人面前,一冲过来就大打出手,赤手空拳的打向我们脸部,手握铁锹的打向我们背部。
他们声势十足惊人,连轻风都仿佛也已停止。
他们都用事实证明了以身试法。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从来都有人要以身试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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