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堂的朱漆大门上，新贴了张字迹潦草的告示：
「特惠活动！第二碑半价！限时抢购！」
白夜的尾巴毛瞬间炸开。她本想绕道走，却被突然从门缝里伸出的手拽了进去。
“哎呀呀，稀客稀客！”胡桃像只兴奋的蝴蝶般绕着她转圈，“本堂主正愁找不到模特呢！”
烛光摇曳的厅堂里堆满了诡异道具——纸扎的猫耳发箍、写满往生咒的蝴蝶结、甚至还有口棺材形状的按摩椅。白夜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不知何时关闭的大门。
“胡堂主，我暂时没有殡葬需求……”
“说什么呢！”胡桃踮脚把一顶白色假发扣在她头上，“是璃月传统戏曲《白无常传》缺个主演！”她变魔术般抖开海报，上面画着长舌鬼差形象，“看！和你多配！”
白夜盯着海报上吐舌头的Q版白无常，再看看镜子里顶着惨白假发的自己——活像只被雷劈焦的猫。
“我拒绝。”
“别嘛~”胡桃突然扑上来抱住她的尾巴，“包吃包住！还能免费试用本堂主最新研发的‘往生极乐按摩棺’！”
挣扎间，白夜撞翻了身后的展示架。一摞传单雪片般落下，最上面那张赫然印着：「特别企划！猫娘往生套餐！现在预订送限量版猫抓板墓碑！」
“这是侵犯肖像权！”白夜抓起传单抖得哗哗响。
胡桃眨巴着梅花瞳：“可你去年就签了合作协议呀。”
“哈？！”
“喏。”胡桃从袖中掏出张泛黄的纸，上面按着个模糊的猫爪印，“白纸黑爪，抵赖不得~”
白夜凑近一看差点气笑——那分明是她去年被辣椒酱辣到爪子时，不小心按在借条上的痕迹。
“你这是诈骗……”
“商业智慧！”胡桃蹦到棺材按摩椅上，“来试试？最新款带往生咒BGM哦！”
椅子突然发出阴森的背景音：「尘归尘~土归土~」
白夜转身就走，却被门槛绊了个踉跄。胡桃的笑声在背后响起：“小心呀小白，摔死了可以直接入殓，一条龙服务！”
————
绯云坡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白夜啃着胡桃“赔罪”买的糖葫芦，尾巴依然气鼓鼓地炸着毛。
“真生气啦？”胡桃倒着走在前面，往生堂的帽子歪戴在头上，“那告诉你个秘密——”她突然凑近，“钟离客卿珍藏着你小时候的照片哦。”
糖葫芦卡在了喉咙里。白夜咳得满脸通红：“什…什么时候？”
“大概这么高的时候。”胡桃比划着膝盖的高度，“浑身插满管子，躺在往生堂地下室。”
白夜的瞳孔骤然收缩。游戏里从未提过的设定碎片突然拼合——二十年前的实验，萍姥姥的救援，钟离的暗中保护……
“骗你的啦~”胡桃突然戳了戳她的脸，“表情超~严肃的！”
白夜刚要发作，巷子深处突然传来窸窣声。几个愚人众士兵正在张贴通缉令，上面的画像正是白夜现在的模样。
“哇哦。”胡桃吹了个口哨，“身价又涨了？五百万摩拉够买多少口棺材啊……”
白夜急忙捂住她的嘴往墙角拖。胡桃却灵活地挣脱，反而大步走向那群愚人众。
“各位大哥！”她笑容灿烂地递上传单，“最近往生堂搞活动，通缉犯火葬打八折！”
愚人众面面相觑。趁他们愣神的功夫，胡桃突然撒出一把纸钱。纷扬的白纸中，她拽起白夜就跑：“发什么呆！跑路啊小白！”
两人狂奔过七拐八弯的巷子，最后躲进一处废弃茶楼。胡桃趴在窗边观察敌情，帽子上的梅花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白夜看着她被夕阳染红的侧脸，突然问道：
“为什么要帮我？”
“嗯？”胡桃回头，笑得没心没肺，“因为你是本堂主预定的员工呀~”
白夜抱起双臂：“说实话。”
“好吧好吧。”胡桃伸了个懒腰，“二十年前那场大火，是往生堂收殓了四十七具尸体。”她的笑容淡了几分，“每个都和你一样，长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特征。”
暮色渐沉，茶楼里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白夜这才注意到，胡桃的护摩之杖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名字。
“所以啊。”胡桃跳起来拍拍她的肩，“在我这儿，你可不能随便死掉。”
晚风掀起她的衣摆，露出腰间别着的奇怪装置——那分明是博士实验室的机械核心，此刻却被改装成了…便携茶壶？
“这是？！”
“战利品~”胡桃眨眨眼，“上个月顺手从某个愚人众据点‘借’的。”她凑到白夜耳边，热气呵得猫耳直抖，“想知道更多的话…明天来试镜白无常？”
白夜气得去揪她辫子，胡桃大笑着翻窗逃跑。两人追逐的身影掠过绯云坡的屋檐，惊起一群归巢的团雀。
星锚吊坠在奔跑中微微发烫。白夜想起荧说过的话：「胡桃是璃月最聪明的人，因为她比谁都清楚生命的重量。」
此刻她终于明白——那看似疯癫的笑容下，藏着怎样温柔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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