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白夜蹲在黄金屋的飞檐下，看着雨水在琉璃瓦上汇成小溪。胡桃给她的往生堂令牌在掌心发烫，刻着「阴阳司」三个小字的铜面被雨水洗得锃亮。距离与刻晴约定的突袭时间还有半小时，但她的尾巴已经不安地拍打了十分钟瓦片。
“紧张？”
甘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麒麟少女今天罕见地穿了戎装，冰蓝色的弓弦上凝结着细碎霜花。她递给白夜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杏仁豆腐——被特意捏成了猫爪形状。
“刻晴呢？”白夜咬着点心含糊不清地问。
“在下面布置雷楔。”甘雨的角闪过微光，“她说…不想看你哭鼻子的样子。”
雨水顺着白夜的刘海滴进领口。她想起前天夜里，刻晴在玉京台别院给她特训时说过的话：「如果害怕，就想想你要保护的人」。当时她嘴硬回怼「谁害怕了」，结果被雷楔追着劈了半个时辰。
“我才不会哭。”白夜嘟囔着擦掉嘴角的点心渣，“倒是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爱操心。”
甘雨轻笑出声，从袖中取出个锦囊：“拿着，萍姥姥给的。”
锦囊里是枚青翠欲滴的琉璃珠，内部封着一片银杏叶。白夜刚触到表面，就听见萍姥姥的声音在脑海响起：「丫头，活着回来喝茶」。
暴雨突然变得猛烈。黄金屋的大门在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某种机械运转的嗡鸣穿透雨幕传来。白夜和甘雨对视一眼，同时绷紧身体——
博士提前启动了装置。
“走！”
两人纵身跃下屋檐。白夜在半空调整姿势，猫耳捕捉到门内传来的对话声：
“样本E-7已就位。”这是债务处理人的机械音。
“很好。”博士的声音带着扭曲的愉悦，“开始最终阶段——”
白夜踹开大门的瞬间，正好看见令她血液冻结的一幕：荧被禁锢在中央的机械平台上，十二根导管刺入她的身体，抽取着金色的星芒。而站在控制台前的，是眼中泛着蓝光的凝光。
“欢迎，最后的钥匙。”博士张开双臂，“正好赶上谢幕演出。”
白夜的爪子弹出鞘：“放了她！”
“哦？”博士敲了敲控制台，荧突然痛苦地弓起身，“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说话？”
甘雨的箭矢在弦上颤动，却不敢轻举妄动。整个黄金屋内部已被改造成巨型机械，无数齿轮咬合着将地脉能量输送到中央装置。更可怕的是四周墙壁上悬挂的培养舱——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与白夜相似的猫耳人形。
“E-1到E-12的复制体。”博士抚摸着最近的舱体，“可惜都缺少‘星痕’。”他突然扯开白夜的衣领，露出她锁骨间的银色印记，“只有你，完美继承了初代的特质。”
白夜猛地后跃，却被债务处理人拦住退路。荧在平台上虚弱地摇头，嘴唇开合说着什么。
“别听他的……”白夜终于辨认出口型，“快走……”
博士冷笑着按下按钮。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复制体们睁开了没有瞳孔的眼睛。白夜感到一阵剧痛——她锁骨间的星痕正在发光，与那些克隆体产生共鸣！
“看啊，它们在呼唤母体。”博士陶醉地张开双臂，“等你们融合完毕，就能打开通往‘神之座’的大门！”
甘雨的箭终于离弦，却在半途被凝光的璇玑屏挡下。白夜跪倒在地，感觉灵魂正在被撕扯。恍惚间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小白！”
胡桃的护摩之杖劈开雨幕，刻晴的雷楔紧随其后。往生堂堂主浑身湿透，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契约生效啦！本堂主来收债了！”
博士的脸色终于变了：“不可能！我在无妄坡布置了……”
“你说那些小玩具？”胡桃甩出个扭曲的机械核心，“往生堂专业拆迁，童叟无欺~”
白夜挣扎着站起来，星锚吊坠与锁骨印记同时灼烧般发烫。她看向痛苦挣扎的荧，看向苦战的伙伴们，突然明白了钟离那句「无常索命，百无禁忌」的真意——
死亡从不该是工具，而生命永远值得抗争。
“胡桃。”她扯下往生堂令牌抛过去，“帮我个忙。”
令牌在空中划出弧线。胡桃接住的瞬间，白夜已经冲向中央平台。博士的怒吼、凝光的冰棱、复制体的利爪统统被她抛在身后。
“荧！”她扑到平台上，死死抱住颤抖的身躯，“我来带你回家……”
星锚吊坠炸开耀眼光芒。白夜锁骨间的星痕脱离皮肤，化作银色锁链缠住两人。她最后看到的，是胡桃撒向天空的往生咒符，和刻晴与甘雨背靠背战斗的身影。
然后世界归于纯白。
————
“醒醒！再睡要收滞留费了！”
白夜睁开眼，看到胡桃放大的笑脸。她们躺在黄金屋的废墟里，暴雨不知何时停了。远处，甘雨正为昏迷的刻晴包扎，凝光茫然地坐在碎砖上，眼中的蓝光已然消退。
而荧——
金发少女安静地睡在她臂弯里，呼吸平稳。星锚吊坠完好如初地挂在她脖子上，只是里面的火苗变成了交融的金银双色。
“欢迎回来。”胡桃用护摩之杖轻点她额头，“往生堂特约顾问白夜小姐~”
白夜望着晨光中伙伴们的身影，突然哽咽。她轻轻握住荧的手指，感受到熟悉的温度。
这一次，谁都不会再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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