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云间的山风带着清冽的松香。白夜蹲在洞府前的石阶上，看着早柚和锅巴在云海里追逐打闹。小忍者今天换上了留云借风真君给的练功服——浅青色的短打，背后绣着展翅的仙鹤，跑起来衣袂飘飘，倒真有几分小仙童的模样。
“不去玩吗？”
心海端着茶盘走过来，发间别着朵新摘的清心花。她今天也换了装扮，素白的衣裙衬得珊瑚色的长发愈发鲜艳，乍看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我在想……”白夜接过茶杯，“博士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
茶水倒映着云卷云舒，几片茶叶打着旋沉入杯底。自从昨天那场遭遇战后，留云借风真君就把他们带到了这处位于山腰的隐秘洞府。从这里的露台望出去，能俯瞰大半个璃月的山川河流。
心海轻轻吹散茶面的热气：“或许是因为荧。”
“荧？”
“她在须弥的行动似乎触及了博士的命脉。”心海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今早收到的情报，教令院内部发生了骚动，有人闯进了‘禁忌知识库’。”
白夜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沿。那个笨蛋，到底在做什么危险的事……
“白夜小姐！”
早柚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小忍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个松果：“看！锅巴帮我摘的！”
松果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白夜接过这个“礼物”，顺手揉了揉早柚的脑袋：“不错嘛，都会爬树了？”
“是飞！”早柚兴奋地比划着，“留云借风真君教了早柚轻功！”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锅巴突然从云海中一跃而出，胖乎乎的身躯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然后——
“砰！”
精准砸进了晾晒草药的竹筛里。
“锅巴！”胡桃从洞府里冲出来，“我的枸杞子！”
熊猫玩偶从草药堆里钻出来，头顶还粘着几颗红艳艳的枸杞，看起来像戴了顶滑稽的小红帽。早柚忍了又忍，还是“噗嗤”笑出了声。
“还笑！”胡桃双手叉腰，“罚你们俩今晚洗碗！”
“诶——”
看着早柚和锅巴耷拉着脑袋的样子，白夜忍不住勾起嘴角。这样的日常，美好得像是偷来的时光。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留云借风真君不知何时出现在露台边。仙人今天换了身便装，长发用木簪松松挽起，手里还拿着把羽毛扇。若不是腰间那个古怪的机关匣，简直像个隐居的文人雅士。
“真君。”心海行礼道，“关于昨日那些傀儡……”
“本仙已传信给削月筑阳真君。”留云借风真君轻摇羽扇，“他精通坎瑞亚机关术，或许能破解那些纹路。”
白夜耳朵一动：“那我们接下来……”
“等。”仙人言简意赅，“三日后，群仙会于奥藏山议事。”
胡桃凑过来：“需要往生堂提供茶点服务吗？特价八折哦！”
留云借风真君用羽扇轻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倒是会做生意。”
——
午后，白夜在洞府后的温泉边找到了早柚。小忍者正蹲在浅滩处，专心致志地堆石子。走近了才发现，她是在搭建某种微型建筑群——粗糙但能辨认出天守阁的轮廓，周围还摆着几个贝壳当船只。
“这是……”
“忍者战术推演。”早柚头也不抬，“早柚在想，怎么才能打败那个大块头。”
白夜在她身边坐下，随手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它有个致命弱点。”
“诶？”
“这里。”他指向“天守阁”中央的贝壳，“控制舱是玻璃的，只要打碎它……”
石头划过空中，在温泉表面打出三四个水漂，最后“咚”地沉入池心。早柚的眼睛亮了起来，立刻有样学样地扔出一颗小石子——
“啪叽。”
石子直接沉底。
“力度和角度都有问题。”白夜握住她的小手示范，“要这样……”
两人的倒影在温泉中微微荡漾。早柚学得很快，第三次尝试就打出了漂亮的水漂。小忍者高兴得耳朵直抖，差点栽进水里。
“小心！”
白夜一把拽住她的后领。早柚顺势扑进他怀里，冰凉的小脚丫踩在他的尾巴上。
“白夜小姐。”她突然仰起脸，“早柚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如果……如果有一天早柚也变得很厉害。”小忍者绞着衣角，“能不能……当你的队友？”
白夜愣住了。他想起那些并肩作战的身影——荧、心海、胡桃……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而现在，这个曾经只会逃跑的小忍者，也想要站到他身边。
“笨蛋。”他揉了揉早柚的头发，“你早就是了。”
温泉的蒸汽模糊了视线。远处传来胡桃和锅巴打闹的笑声，留云借风真君与心海的交谈声隐约可闻。山风拂过，带来松涛与茶香。
在这片刻的安宁里，白夜悄悄许下心愿——
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再久一点。
夕阳将洞府前的云海染成橘红色。白夜盘腿坐在露台的青石板上，看着留云借风真君用仙法操控着几片竹叶在空中拼图。早柚趴在他膝盖上，已经睡得口水直流，怀里还抱着锅巴当暖炉。
“真君这是在做什么？”心海捧着新采的药草走过来。
“改良归终机的核心阵法。”仙人指尖轻点，竹叶排列成复杂的八卦图案，“若能将机关术与仙家符箓结合，或许能抵御地脉紊乱。”
一片竹叶飘落到早柚鼻尖，小忍者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吃饭了吗……”
“你就知道吃。”白夜捏了捏她的脸蛋，“仙人都辟谷的，哪来……”
他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
留云借风真君嘴角微扬：“修行之人虽不重口腹之欲，但招待客人的礼数还是有的。”她衣袖一挥，石桌上顿时出现几碟精致的点心——莲花造型的糯米糕，晶莹剔透的山楂冻，还有冒着热气的松茸汤。
“仙家手段！”胡桃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筷子已经拿在手里，“那我就不客气啦！”
白夜夹起一块糯米糕咬下，清甜的豆沙馅立刻在舌尖化开。更神奇的是，咽下去的瞬间仿佛有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连尾巴尖都舒服得抖了抖。
“这里面……”
“加了点清心花汁。”留云借风真君给自己斟了杯茶，“有助于平复紊乱的元素力。”
早柚正努力用筷子夹滑溜溜的山楂冻，试了三次都没成功。白夜看不过去，直接用爪子插起一块递给她：“喏。”
小忍者啊呜一口吞下，酸得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锅巴好奇地凑过来闻了闻，被早柚趁机塞了一块，顿时辣得直喷火星——原来山楂冻里包的是绝云椒椒馅！
“哈哈哈！”胡桃拍桌大笑，“这可是本堂主特制惊喜款！”
心海无奈地给两个小家伙递上蜂蜜水。留云借风真君摇摇头，指尖轻点，早柚和锅巴面前突然多了碗解辣的杏仁豆腐。
“慢用。”
——
夜幕降临后，洞府前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胡桃不知从哪找来把破旧的二胡，正吱吱呀呀地拉着不成调的曲子。锅巴抱着个荷叶包当鼓敲，早柚则拿着两根树枝当钹，叮叮当当配合得“默契”十足。
“这算什么？仙家音乐会？”白夜捂着耳朵吐槽。
留云借风真君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凡尘之乐，也别有生趣。”
心海微笑着用留声贝记录这闹腾的演奏会。当她调整贝壳角度时，白夜注意到她手腕上多了一串珍珠手链——每颗珍珠里都封着一滴闪烁的水滴，像是将星空戴在了手上。
“真君送的？”他凑过去小声问。
“嗯。”心海轻轻转动手链，“说是能稳定水元素力。”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个锦囊，“这是给你的。”
锦囊里装着枚青玉发簪，簪头雕刻着踏浪而行的猫形。白夜刚触到玉面，就感觉有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流淌，连带着锁骨处的旧伤都舒缓了许多。
“这……”
“本仙年轻时的小玩意。”留云借风真君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戴着它，寻常邪祟近不得身。”
胡桃的破二胡突然发出个刺耳的高音。众人转头看去，发现她正用琴弓指着夜空：“快看！”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拖出长长的光尾。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很快，整片夜空都被流星雨点亮，如同众神撒下的钻石。
“璃月有传说。”留云借风真君仰头望天，“流星划过时许愿，仙人会听见。”
早柚立刻双手合十，貉耳朵因为认真而竖得笔直。白夜看着伙伴们被星光映亮的侧脸，悄悄握紧了那枚玉簪。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继续下去。
篝火噼啪作响，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云海里，似乎有仙鹤的影子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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