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空中英雄现踪影，沈清棠追查真相
夜色如墨，沈清棠指尖冰凉，紧紧攥着刚从老赵那里拷贝出来的音频文件。
那段在万米高空突兀响起，又骤然消失的神秘频率，此刻正无声地躺在她的设备里，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猛兽。
她几乎是屏息凝神地戴上耳机，每一个字节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她的神经上。
“滋……命令……修正航向……幺三五……”
断断续续的指令，带着电流特有的沙沙声，却掩盖不住那声音中不容置疑的冷静与权威。
沈清棠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这不是普通的通话，更像是一种……早已被淘汰的战场通讯模式。
她立刻调出云腾航空内部的通讯编码历史库，逐条比对。
结果让她瞳孔骤缩——旧版军用转民用的通信代码，加密等级极高，只有云腾航空创立初期的那批元老级教官，才有权限接触和使用！
而那批教官，要么早已退休，要么……已经不在人世。
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如同沉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顾砚之。
不，不可能。
沈清棠猛地摇头，试图甩掉这个荒谬的念头。
他已经离开云腾三年了，当年走得那样决绝，怎么可能还会插手公司的事情？
而且，是以这种诡秘的方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清棠便驱车赶往云腾航空的飞行模拟训练中心。
她以检查安全流程为由，要求观摩一组正在进行的模拟飞行训练，同时，她的真正目的是塔台的雷达记录。
巨大的模拟驾驶舱内，年轻的飞行员在教官的指导下，略显紧张地执行着各项操作。
沈清棠的目光却始终胶着在后方监控屏幕上，那里实时显示着模拟机舱外的一切——包括昨夜那架险些出事的航班在事发空域的雷达轨迹复盘。
当屏幕上清晰地再现出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时，沈清棠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数据流如瀑布般刷新，她清晰地看到，在那段神秘指令发出后，航班的飞行姿态和航道发生了微小但至关重要的调整。
那调整，精准得如同教科书，不，比教科书还要完美！
它不仅修正了因突发气流造成的航道偏差，更重要的是，提前预判了前方可能出现的强烈风切变区域，并引导飞机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堪堪避过了最危险的核心地带！
这种神乎其技的预判和操作，这种对复杂气象和飞机性能极限的极致把控……沈清棠的呼吸陡然一滞。
这太熟悉了！
这简直就是顾砚之的风格！
三年前，还在云腾担任飞行总长时，顾砚之处理过的几次特情，其手法与此如出一辙，冷静、果断、精准到令人发指！
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匿名专家”就是他！
可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傍晚，沈清棠端着一杯温水，状似无意地走进顾砚之的书房。
他正坐在窗边，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落寞而挺拔的背影。
“砚之，今天模拟中心复盘了昨晚那件事，”沈清棠故作轻松地开口，“你说，那个在空中力挽狂澜的‘指挥者’，会是什么人？”
顾砚之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
他转过头，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浅笑，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哦？大概是哪位经验丰富的退役老教官吧，闲来无事，玩票性质地指点一下。”他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谈论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沈清棠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他放在膝上的手，那端着一本航空杂志的手指，在那一瞬间，不易察觉地收紧了。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是他紧张或者试图掩饰什么时的习惯性小动作，三年来，从未变过。
沈清棠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
她知道，顾砚之不想说，她再逼问也无用。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她准备离开训练中心的时候。
韩机长，昨夜那架航班的当班机长，在走廊上叫住了她。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机长，此刻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复杂的探究。
“沈总，”韩机长压低了声音，环顾四周无人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塞到沈清棠手中，“昨晚，谢谢你们。如果……如果你们想找到那位真正的救命恩人，或许可以查一查，三年前突然离职的那位飞行总长。”
沈清棠接过纸条的手猛地一颤，心头巨震！
三年前突然离职的飞行总长！除了顾砚之，还能有谁？！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豁然贯通，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印证。
她几乎是踉跄着回到车里，脑子里一片混乱。
顾砚之，真的是你！
你为什么要隐藏？
三年前你离开云腾，究竟发生了什么？
夜，深了。
沈清棠独自一人坐在顾砚之空旷的客厅里。
这是他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顾砚之今晚有个推不掉的应酬，还没有回来。
她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他的书房，那个曾经属于他的飞行天地。
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种飞行手册、航空理论专著，还有……一摞摞厚厚的飞行记录本。
她随手抽出一本，翻开。
密密麻麻的字迹，刚劲有力，是他独有的风格。
每一页都布满了各种极端天气、特殊险情的应对方案、模拟推演，甚至还有对不同机型在极限状态下的性能分析。
这些笔记，详细到令人心惊，专业到令人敬畏。
这不仅仅是工作，这分明是他用生命和热爱浇灌出的心血！
沈清棠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字迹，仿佛能感受到他书写时专注而炽热的灵魂。
他明明如此热爱飞行，热爱这片天空，三年前，又是什么让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这一切？
她想起他刚才轻描淡写的否认，想起他手指那瞬间的收紧，想起韩机长那意味深长的话语。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她胸中翻涌，是心疼，是困惑，还有一丝被欺骗的薄怒。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顾砚之回来了。
他似乎没想到沈清棠还在，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换鞋，将外套挂在衣架上。
沈清棠缓缓合上手中的飞行手册，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望向他。
灯光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异常清亮。
“你是不是……”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异常清晰地打破了满室的寂静，“一直在骗我？”
顾砚之背对着她，原本在窗边眺望的身影微微一僵。
他没有立刻回头，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映照着他沉默的侧脸，晦暗不明。
而就在此时，远方一家电视台的深夜访谈节目，正进入尾声。
主持人正与一位航空专家谈论昨夜的空中险情，话题渐渐引向了那位神秘的“空中指挥者”。
那位专家，赫然便是刚刚接受完内部调查的韩机长。
他似乎还沉浸在昨夜的惊险与后怕之中，面对镜头，他感慨万千，正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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