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夜中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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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五点半,谢飞的摩托车停在卓家大宅铁艺门前时,晨雾正顺着围墙往下淌。

他摘下头盔,看见卓清照已经站在台阶上,墨绿套装的裙摆被风掀起一角——正是他昨晚在语音里提到的那套。

比我早到十分钟。谢飞锁好车,目光扫过她耳后别着的珍珠发卡,那是卓夫人遗物,紧张?

卓清照指尖轻轻碰了碰胸前的翡翠吊坠,那是母亲留下的另一件信物:十二岁那年,我躲在会议室衣柜里,看妈妈穿着这套衣服,用三个小时把濒临破产的卓氏拉回正轨。她仰头望了眼三楼的书房,窗帘严严实实拉着,今天要做的,不过是把她当年做过的事再做一遍。

谢飞注意到她攥着文件袋的指节泛白,却没点破。

他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袖口滑出半枚银针:记得你说过,卓氏的股东里,有七个是看着你妈妈长大的。

六个。卓清照突然纠正,去年张叔去世了,他孙子继承股份时,在病房握着我的手说要像你妈妈那样。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推开大宅门,走吧,爷爷该等急了。

会议室内,卓正轩正对着墙上的全家福发呆。

照片里的卓夫人穿着那套墨绿套装,怀里抱着三岁的卓清照,身后站着西装革履的卓正轩——和现在两鬓斑白的老人判若两人。

听见脚步声,他迅速转身,西装领口的金袖扣闪了闪:清照,你穿这套...

像妈妈。卓清照将文件袋放在长桌中央,爷爷,该开始了。

八点整,股东们陆续入座。

卓正轩敲了敲桌面,声音比平时低了三度:今天请各位来,是要承认一个错误——我信任了不该信任的人。他看向坐在末位的方明远,卓氏财务总监,方总监,麻烦把你做的假账明细发给各位。

方明远的茶杯当啷掉在地上。

他猛地站起来,领带歪到锁骨:董事长,您这是......

上周三凌晨两点,你让助理把两千万打到恒通贸易账户。卓清照打开投影仪,屏幕上跳出银行流水截图,恒通贸易的法人,是你前妻的弟弟。她又切换一张照片,这是上个月你在澳门赌场的监控,你替赵刚还了八百万赌债。

方明远的脸瞬间煞白。

他踉跄着扶住椅背,额头的汗滴在真丝衬衫上:我......我是被威胁的!

赵刚说要曝光我和秘书的......

那这张呢?谢飞突然开口。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投影仪旁,指尖敲了敲屏幕上的亲子鉴定报告,三年前卓氏竞标市政工程,你故意泄露底价,导致流标。

而中标方宏发建设的实际控制人,是你和赵刚的私生子。

会议室炸开了锅。

几个老股东拍着桌子骂家贼,年轻的则忙着用手机拍照。

方明远突然冲向卓正轩,被谢飞一把扣住手腕。咔嚓一声脆响,他疼得跪在地上:我招!

都是赵刚逼的!

他说卓家当年害了他爸......

够了。卓正轩扶了扶眼镜,目光扫过墙上的全家福,报警吧。

就在保安上前押人的时候,会议室的玻璃幕墙轰地炸开。

七道黑影从碎玻璃中跃入,个个蒙着黑头套,手里握着带棱的铁棍。

离门最近的小股东被铁棍砸中肩膀,惨叫着滚到桌底。

清照!谢飞旋身将卓清照拽到身后,后背抵着卓正轩。

他摸到袖中银针,九脉突然灼烧起来——这是他在战场感知到致命威胁时才会有的反应。

为首的蒙面人挥了挥铁棍,指向卓正轩:老东西,拿命来!

谢飞挡在两人身前,侧身避开横扫而来的铁棍,反手扣住对方手腕,运力一折。咔的骨裂声中,蒙面人痛呼着倒向同伴。

剩下六人呈扇形包抄,铁棍带起风声。

谢飞踢开一张椅子,撞翻两个,同时摸出银针,分别扎向最近两人的肩井穴——这是他在《青囊九针》里学的,能让对手暂时失去行动力。

退到角落!他回头喊了卓清照一句,脚下发力踹向第三个蒙面人。

那人被踢得撞在墙上,头套滑落半张,谢飞瞥见他耳后有个青色胎记——和赵刚手下的疤脸特征吻合。

战斗持续了三分钟。

当最后一个蒙面人被谢飞踩在脚下时,会议室已经一片狼藉。

卓清照抱着卓正轩缩在墙角,她发间的珍珠发卡掉在地上,碎了一颗。

报警。谢飞扯下蒙面人的头套,果然是疤脸。

他摸出手机,翻出赵刚的照片给疤脸看:谁指使的?

疤脸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赵哥说了,卓家欠他的,总得还......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卓正轩扶着桌子站起来,西装后背全是冷汗:赵刚?

他不是被你......

那晚我没下死手。谢飞检查完卓清照的手腕——只是蹭破点皮,他现在应该在老巢,藏着更狠的招。他蹲下身捡起卓清照的珍珠发卡,要彻底解决,得去会会他。

太冒险了。卓清照攥着他的袖子,他可能有埋伏。

但这是最快的办法。谢飞替她别好发卡,今晚十点,他老巢。

深夜十点,三人站在废弃工厂门前。

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昏黄的光。

谢飞率先推门而入,脚边是个空的威士忌酒瓶——还带着余温。

人呢?卓正轩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堆满废铁的车间,只照见墙上用红漆写的等着两个大字,墨迹未干。

谢飞摸了摸旁边的机床,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

他抬头看向通风管道,发现边缘有新鲜的摩擦痕迹。

九脉再次发烫,比清晨更剧烈。

卓清照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指向墙角——那里有半枚玉扳指,在手电光下泛着幽光,正是林越惯用的款式。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废纸片哗哗作响。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越来越远,像是某种倒计时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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