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座机在凌晨两点的寂静里炸响，卓正轩接起时手都在抖。
什么？
证监局明天进驻？他喉结剧烈滚动，指节攥得发白，他们说有挪用公款的铁证？
谢飞的拇指还悬在手机回复键上，青铜剑的云纹触感顺着掌心爬上来。
他摸出青囊针袋里的金针，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所谓铁证，怕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卓清照的手机突然震动，周警官的消息弹窗跳出来：卓小姐，技术科恢复了被删除的交易日志，匿名信托的关联人锁定了。
她点开照片，上面赫然是赵刚的身份证扫描件。
赵刚？卓清照指尖一颤，手机差点摔在桌上，那个被罢免的市场部总监？
谢飞俯身看屏幕，瞳孔微缩。
三天前董事会上，赵刚跪在地毯上被当众撤职时，眼眶红得像要滴血，说我会让你们后悔的模样还在眼前。
可一个普通商人，怎么能黑进卓氏加密财务系统？
怎么会知道海外账户的具体信息？
他被罢免后，频繁出入恒通贸易的办公大楼。谢飞指节抵着下巴，记忆翻涌——老战友刚发来的消息还在手机里，恒通贸易的注册地址，和隐世门在沪市的外围据点重合。
卓清照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凉得像冰：三年前我退婚，他在现场拍手叫好。
现在又要搞垮卓氏......她睫毛轻颤，谢飞，他背后有人。
林浩。谢飞咬出这个名字，太阳穴突突跳着。
三小时前在地下车库，那个被他用青铜剑劈成重伤的男人，咽气前说的隐世门里想杀你的人多了，此刻像根刺扎进他后颈。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玻璃上，卓正轩突然捶了下桌子：现在不是查背景的时候！
证监局一来，股价肯定暴跌，那些等着看卓氏笑话的股东...
爸。卓清照按住他发抖的手背，先联系陈律师。她转身看向谢飞，眼底有星火在烧，你联系老战友，查赵刚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水。
我要知道他买通了哪些人，动了哪些账。
谢飞点头，指腹蹭过她手背的薄茧——这是她连夜查账时留下的。
三年前在医院，她签退婚书时指尖也这么凉，现在却烫得他心口发疼。
我让老周调交通监控。谢飞掏出手机拨通号码，赵刚的车昨天去过西郊仓库，那里可能藏着证据。
三小时后，陈律师抱着一箱法律文件冲进会议室，卓清照的电脑屏幕上跳动着赵刚的资金流向图——每月十五号，都有一笔五十万的转账从林氏基金会打进他私人账户。
够了。谢飞合上笔记本，带着这些去警局。
凌晨五点的街道空荡得像座鬼城，谢飞开车，卓清照坐在副驾抱着装证据的文件箱，卓正轩在后座攥着胃药瓶直冒冷汗。
右转进辅道。谢飞突然踩刹车，车头擦着一辆无牌面包车的保险杠滑出去半米。
怎么回事？卓清照抓住护手，文件箱撞在膝盖上。
跟踪。谢飞盯着后视镜，三辆黑色轿车正呈包围势逼过来。
最前面那辆的车窗摇下，明晃晃的钢管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卓正轩的脸瞬间煞白：他们、他们有刀——
清照，护住箱子。谢飞把方向盘打到底，车子擦着护栏冲上人行道。
后面的车紧追不舍，其中一辆突然加速，车头重重撞向他们右侧。
砰！
安全气囊弹出的瞬间，谢飞反手扯开卓清照的安全带，将她护在怀里。
玻璃碎裂声中，他瞥见卓正轩被甩到车门上，额角渗出血来。
下车！谢飞踹开变形的车门，抱着卓清照滚到路边花坛后。
卓正轩捂着额头爬出来，文件箱还死死抱在怀里。
三辆轿车停成三角，八个手持钢管的男人从车里涌出来，为首的刀疤男吐着烟圈：把箱子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谢飞把卓清照往卓正轩身后推了推，活动了下手腕。
三年前在边境战场，他曾用一对拳头撂倒过十二个持械毒贩，现在这些小喽啰......
爸，带清照往后退。他声音像淬了冰，数到三。
一。
刀疤男挥了挥手，钢管带着风声砸过来。
二。
谢飞侧身躲过，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腕骨碎裂的声音比风声更响。
三。
剩下七人还没反应过来，谢飞已经冲进人群。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踢、打、锁喉，不过十秒，七个人全瘫在地上呻吟。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谢飞正用袖口擦卓清照脸上的玻璃渣。
她仰着头看他，眼底的慌乱慢慢沉淀成水光：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你从来都不是废人。
周警官带着一队警察冲过来时，正撞见谢飞弯腰捡起文件箱，晨光照在他绷紧的肩线上，像把出鞘的剑。
证据都在。谢飞把箱子递给周警官，赵刚背后的林氏基金会，和隐世门有关联。
我们会彻查。周警官拍了拍他肩膀，转向卓清照，卓小姐，麻烦跟我们回局里做笔录。
卓清照点头，临上车前拉住谢飞的衣角：小心。
等我。谢飞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在她耳后多停留了两秒。
卓正轩摸着额角的创可贴，看着警车消失在路口，叹了口气：回公司吧。
那些股东现在肯定急得跳脚......
他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
接通的瞬间，他的脸从苍白变成铁青，手不受控制地发抖，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谢飞弯腰捡起，里面传来沙哑的电子音：卓氏的新药研发数据，我这里有完整备份。
明天中午十二点，准备好五千万，不然......
不然怎样？谢飞抢过手机，声音冷得能冻住空气。
对方沉默两秒，挂了。
卓正轩的额头又开始渗汗：新药数据是卓氏的命......谢飞，这怎么办？
谢飞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未知号码，拇指摩挲着青囊针袋。
他能感觉到，有张更大的网正慢慢收紧。
但这一次——
他抬头看向公司大楼顶端的卓氏集团四个鎏金大字，眼底翻涌着滚烫的光。
先稳住。他拍了拍卓正轩的肩，他们要的是钱，不会立刻撕票。
可他没说的是，电话里那声呼吸的频率，和三小时前袭击者中某个喽啰的呼吸频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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