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染地窖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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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窖里的霉味混着血腥味直往陈牧鼻腔里钻。

他蹲在周炎面前,指尖按在对方眉心时,能清晰摸到那处皮肤下跳动的血管——和十年前杂役房里那些欺负他的人一样,此刻都在恐惧地颤抖。

你说的封魔渊,月圆夜的大典...陈牧声音很轻,像在数火房里的柴火,若有半句假话,系统吞噬时你的魂魄会被撕成碎片。

周炎瞳孔骤缩。

他想起方才陈牧捏碎那三个执法堂弟子脖颈的模样——明明只是练气三境的杂役,却快得像道影子。

此刻对方腕间的青铜戒指正泛着幽光,那是系统戒特有的吞噬前兆。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周炎喉结滚动,冷汗顺着鬓角滴进衣领,长老们用伪至尊骨引动封魔渊的妖气,和域外天魔做交易...他们要放妖神出来,换...换长生

陈牧的指腹微微用力。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里响起,像生锈的齿轮开始转动:检测到目标无反抗能力,是否启动吞噬?

他没急着回答。

十年杂役生涯教会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永远别信将死之人的话。

但方才从那三个执法堂弟子记忆里扒出来的碎片,和周炎的话严丝合缝——青霄宗历代长老都在筹备这场局,而他父母当年被追杀,正是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至尊骨持有者。

吞。陈牧低喝一声。

系统戒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周炎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陈牧感觉有热流顺着指尖涌进识海,先是练气七境的修为,像滚水般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接着是零散的记忆碎片:执法堂密室里的血契、长老们与黑甲男子的密谈、封魔渊深处那道裹着锁链的影子...

叮——获得完整信息:青霄宗十二位长老与域外天魔签订《血月契》,以苍澜域百万生灵为祭,换取妖神解封。

伪至尊骨为引,需在月圆之夜注入纯阴之血激活。

陈牧的呼吸陡然急促。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上面刻着的镇魔二字突然灼痛掌心——原来父母不是被夺骨而死,是为了阻止这场阴谋才被灭口。

原来我不是被选中的棋子...他盯着地上逐渐干瘪的周炎尸体,喉间泛起腥甜,我是他们计划里最大的变数。

系统戒的金光渐弱时,陈牧已经调整好呼吸。

他摸向腰间的火油袋,油布摩擦声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清晰。

火祭大典还有三日,执法堂今夜没等来周炎的消息,明日必然会派人搜查。

得烧干净。他弯腰将三具尸体拖到角落,动作像在搬火房里的劈柴。

火折子擦燃的瞬间,橙色火焰舔上尸体的衣角,焦糊味混着血腥味腾起。

陈牧退到地窖入口,借着火光检查每一块青石板——墙根的血迹、砖缝里的断发、门边那枚被踩扁的执法堂腰牌。

系统突然发出轻鸣:检测到遗漏物品:东侧第三块砖下有密信。

陈牧蹲下身,指甲抠进砖缝。

半块染血的羊皮卷被拽出来,上面的字迹还未完全干透:月圆夜子时,带陈牧血至封魔渊祭坛。

他捏着羊皮卷的手微微发颤。

原来长老们要的不只是伪至尊骨,还要他的血——真正的至尊骨持有者的血,才能彻底激活封印。

火焰噼啪作响,将最后一具尸体烧成黑炭。

陈牧用脚踢散余烬,确认没有未燃尽的布料或骨渣,这才拍了拍沾灰的裤腿。

地窖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更夫的梆子声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晨鸟的第一声啼鸣。

返回火房的路走得极慢。

陈牧绕了三条偏巷,避开所有巡逻的外门弟子。

他知道此刻任何异常都会被抓住把柄——杂役房的老周头昨天还说,执法堂最近在严查可疑人物。

推开火房木门时,灶膛里的余火还在苟延残喘。

他轻手轻脚换了身干净的粗布短打,将染血的衣物塞进灶膛,看它们在火焰里蜷缩成灰。

然后蹲在柴堆旁,用树枝在地上画封魔渊的地形图——这是从周炎记忆里扒出来的,必须刻进骨头里。

陈牧!

火房外传来宗执事的吆喝。

陈牧迅速用脚抹掉地上的痕迹,转身时已经换上副憨厚的笑:执事大人,早。

宗执事抱着账本跨进来,目光扫过整齐码放的劈柴和擦得锃亮的铜锅:火祭大典的供火准备得如何?

回执事,昨日新劈了三百斤松柴,灶膛都通了三遍。陈牧弯腰捡起地上的柴刀,今日再去后山砍些青冈木,保证大典时火势旺得能烧穿云层。

宗执事点头,目光在他脸上多停了两秒:你这小子,最近倒勤快了。

杂役就该多干活。陈牧笑得更憨,心里却在计算——宗执事是内门长老的远房亲戚,表面上管火房,实则替长老们盯着杂役。

他必须比平时更规矩,才能打消对方的怀疑。

等宗执事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口,陈牧转身看向墙角的破木柜。

柜门上有道半指宽的裂缝,他伸手进去,摸出块温热的玉牌——这是昨夜吞噬那三个执法堂弟子时,从其中一人储物袋里顺来的。

玉牌背面刻着执法堂戊字令,能开宗门禁地的偏门。

宿主当前修为:练气七境。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战魂共鸣,可尝试召唤双战魂协同作战。

陈牧闭眼。

识海里的雾气翻涌,先是韩信的身影浮现,白衣儒生长剑负背,眼底是千年未褪的谋略:敌势如林,不可轻取。

火祭大典是他们的局,也是我们的局。

接着是白起,玄甲染血,手中长戟映出冷光:先断其耳目,再破其根本。

陈牧睁开眼时,晨光正透过窗纸照在脸上。

他摸了摸腰间的系统戒,那里还留着吞噬周炎时的余温。

火房外传来杂役们的吆喝声,有人喊:陈牧,该去后山砍柴了!

他应了一声,扛起柴刀出门。

路过宗门禁地的红墙时,他抬头看了眼墙头的铜铃——昨夜的风还在吹,铜铃轻响,像在预告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火祭大典...陈牧低喃,柴刀在肩头撞出轻响,月圆之夜,封魔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局。

暮色降临时,火房的烟囱冒出滚滚浓烟。

陈牧蹲在灶前添柴,听着外门弟子们议论大典:听说这次要请化神期的长老主祭,场面肯定比去年大。嘘,没看见火房的陈牧吗?

当心他告到执事那去。

他往灶里塞了块青冈木,火星噼啪炸开。

窗外的月亮刚露出半张脸,像枚浸了血的铜钱。

系统戒在腕间发烫,韩信的声音又在识海响起:大典前夕,他们最松懈,也最警惕...

陈牧望着跳动的火焰,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明天开始,火房的柴要劈得更勤,灶膛要烧得更旺——毕竟,火祭大典的柴火,可是要用来...烧穿某些人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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