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蹲在杂役房后的老槐树下，月光透过枝桠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
怀里的断骨还在发烫，与系统面板上跳动的吞噬进度：37%交相辉映。
三日前他在火房地窖击杀了一名外门弟子——那是个偷跑出来偷吃烤鸡的蠢货，被陈牧用扫帚柄敲碎后脑时，眼睛还瞪得滚圆。
此刻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记忆融合完成，目标人物：赵衡，外门丙字九号房，与药园执事有姻亲，上月因私斗被罚扫演武场。
他指尖按在眉心，陌生的记忆如潮水涌来：药园的晨露沾过青衫，演武场的沙粒进过鞋里，还有那封被塞在枕头下的推荐信——是药园执事舅舅偷偷塞的，为的是让赵衡混进外门试炼，混个内门资格光宗耀祖。
宿主需在三日内建立身份认同。韩信战魂的虚影在识海浮现，银甲上的鳞纹泛着冷光，外门弟子间消息互通，气息模仿需精准到毛孔。陈牧捏碎一片槐树叶，汁液在指腹晕开青绿色，他闭眼感受赵衡记忆里的呼吸频率——每七次吸气带一次短咳，那是幼时染过风寒留下的旧疾。
第二日卯时，演武场的晨钟刚响第三下，陈牧便站在了外门试炼登记处。
他刻意松了松腰间的青麻带，让衣襟微敞露出半截锁骨——赵衡记忆里总爱这么穿，说显得有江湖气。
姓名？登记的白须老者头也不抬。
赵衡。陈牧喉结滚动，尾音轻颤，正合赵衡说话时习惯性的气短。
老者终于抬眼，目光扫过他腰间的推荐信：亲传弟子？
药园执事的信？指尖在案上叩了叩，上回有个杂役拿假推荐信，被执法堂抽了三十鞭。
陈牧右手无意识攥紧衣角，指节发白：小人...小人舅舅确实在药园当执事，上月还送了小人半块桂花糕...他声音渐低，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凑近，那日在演武场扫落叶，见长老们说试炼要挑心诚的
老者的眼神软了软，提笔在名册上圈了个红圈：去吧，明日辰时集队。陈牧退后半步，转身时故意踉跄了下，正撞在身后的石墩上——赵衡记忆里总说自己走路不长眼，这一撞，连膝盖上的旧疤都跟着疼了。
试炼前夜，陈牧被分到丙组。
任务玉简在掌心发烫，他神识探入的瞬间瞳孔微缩——猎杀三头铁背熊，地点在禁地外围的血枫谷。
其他组都是采灵草、寻药引，就我们组要进妖兽巢穴？同组的瘦高个挤过来，脖子上还挂着未干的汗，我听说...血枫谷上个月死了两个内门弟子。
陈牧垂眸盯着地面，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他早让系统扫描过所有试炼分组，丙组的任务难度比其他组高出三倍有余。
识海里白起战魂的枪尖突然刺痛他的灵台：李元的手笔。
那老匹夫在火房吃过亏，要借妖兽之手除你。
深夜，陈牧背着竹篓摸进血枫谷。
他蹲在崖边，借着月光在石缝里埋入火蛇符——符纸浸过黑狗血，能引动地火。
又在三棵红枫的树洞里塞了追踪符，符头全都对准谷口方向。
韩信战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子时三刻有北风，火油浓度调至七成，足够烧穿半座山。
后半夜的雾来得突然。
陈牧裹紧青衫缩在岩缝里，听着草丛里细碎的响动。
三个黑影从谷口摸进来，腰间的淬毒匕首泛着幽蓝，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那小子睡死了？
睡死个屁。另一个嗤笑，李元说他精得很，咱们得速战速决。
陈牧的手指轻轻叩了叩腰间的火折子——这是顾挽月送的，浸过引火粉。
他深吸一口气，在雾里扩散的瞬间，火折子啪地迸出火星。
轰！
左侧的火蛇符被引燃，赤红色的火舌裹着黑烟窜起，将最左边的刺客掀翻在地。
那人惨叫着滚进草丛，右臂的衣袖已被烧得焦黑，露出下面翻卷的皮肉。
中伏了！中间的刺客抽出短刀，刀身映着他扭曲的脸，杀了他！
陈牧的身影突然从雾里冲出，速度快得像一道风。
白起战魂的虚影附在他背后，银枪在空气中划出冷光——这是战魂赋予的破风步，能在三息内提升五成速度。
他的指尖点在第二个刺客的肩井穴上，那人的刀当啷落地，半边身子立刻失去知觉。
最后一个刺客转身要跑，陈牧已经掐住他的后颈。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可吞噬目标，是否启动？陈牧盯着刺客惊恐的眼睛，喉结动了动：吞。
黑色的雾气从刺客天灵盖涌出，陈牧的瞳孔泛起金芒。
他能清晰感受到那股修为顺着经脉游走——练气七境的灵力，足够让他稳固练气九境的境界。
刺客的身体在他手中迅速干瘪，最后只剩下一具枯骨。
告诉李元。陈牧蹲下身，扯下刺客衣领里的青霄宗腰牌，我还没完。
第二日清晨，陈牧提着三颗铁背熊的首级站在演武场中央。
熊头上的爪痕还在滴着血，血腥味在晨雾里散开。
三头铁背熊？主持试炼的吴远长老捏着玉简，目光扫过熊首上的牙印，你一人杀的？
陈牧垂眸：运气好，刚好遇到熊群内斗。
吴远的手指在熊首的伤口处划过，那里有半道焦黑的痕迹——正是火蛇符留下的。
他抬眼时目光多了几分深意：此子胆识过人，列外门重点培养名单。
演武场炸开一片哗然。
陈牧站在人群最前端，能看见角落处李元青白的脸——那老匹夫攥着茶盏的手在发抖，指节泛着死白。
夜幕降临时，陈牧爬上宗门后的望星崖。
风卷着他的青衫猎猎作响，他望着山脚下灯火通明的外门建筑群，嘴角勾起极淡的笑。
识海里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新任务：收集青霄宗高层动向。陈牧摸了摸怀里的断骨，那里还藏着从藏经阁顺来的半块天命玉。
月光照在玉上，刻痕泛着幽蓝的光，与七长老密室里的血阵纹路，分毫不差。
这只是开始。他对着山风低语，声音被吹得散在夜空里，该算算总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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