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陈牧站在竹舍檐下,看着爪间攥着魔纹残片的灰雀掠过桃枝。
他指尖轻轻拂过储物袋里那张记满赵府秘辛的羊皮纸,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七长老的偏院该到收信的时候了。
青霄宗后山的碧云阁里,七长老正端着茶盏看早间递来的宗门账册。
铜鹤香炉里飘着沉水香,忽有冷风吹得窗纸哗啦一响。
他抬眼时,半片染着暗红魔纹的碎布正落在案头,布角还沾着星点墨痕,分明是赵长老密室才有的玄铁墨。
老匹夫!七长老拍案而起,茶盏摔在青砖地上碎成八瓣。
他记得上个月赵无极借着整顿外门为由,从他手里划走了三处灵田,当时只当是寻常内斗,如今看着这魔纹——青霄宗最忌与魔修勾结,赵无极这是要踩着他的尸骨往上爬!
他抓起碎布冲进内室,从暗格里取出一枚传讯玉符。
符纸刚捏碎,便有弟子来报:长老,外门演武场打起来了!
陈牧混在围观弟子里,望着演武场中央扭作一团的两拨人。
左边是赵长老的嫡系,为首的是外门大弟子周鸿,腰间挂着赵府特赐的玄铁剑;右边是七长老的人,二弟子林渊攥着染血的青锋,额角还淌着血。
这任务明明是我先接的!周鸿挥剑劈断林渊的发带,赵长老说了,外门事务由我代管!
代管?林渊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提高嗓门,七长老今早刚下的令,外门任务需经执法堂复核!
赵长老的手,伸得太长了吧?
演武场哗然。
陈牧缩在人群最后,指尖悄悄掐动法诀——他昨日在周鸿的酒里下了点心火散,又往林渊的剑穗里塞了缕赵府暗卫的发丝。
此刻看周鸿的眼睛已泛起红血丝,林渊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知道火候到了。
都给我住手!赵长老的声音像淬了冰,他带着暗卫首领从演武场侧门进来,玄色道袍被风卷起,当青霄宗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林渊突然跪了下去,剑穗上那缕发丝随着动作晃出来:长老明鉴!
周师兄说赵府暗卫能帮他抢任务,这是暗卫的头发!
赵长老的瞳孔猛地收缩。
暗卫首领的手按在刀柄上,刀疤因愤怒而扭曲:胡说!
暗卫私涉外门事务?七长老的声音从演武场高处传来,他负手立在观礼台,身后跟着三个执法堂弟子,赵师弟,宗门规条里可没这条。
赵长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看见执法堂弟子手里的记录玉简,知道刚才的混乱已被全程录下。
指尖掐进掌心,最终只能咬着牙道:是周某管教不严,赵某自当领罚。
陈牧望着赵长老攥紧的拳头,转身混入人群。
他袖中藏着的传讯符微微发烫——暗卫首领上钩了。
废弃矿洞的冷风灌进领口时,暗卫首领打了个寒颤。
他摸着洞壁上新鲜的抓痕,刀疤抖了抖:那小子说藏宝图在这儿?
首领,前边有光!身后的暗卫压低声音。
暗卫首领握紧刀,顺着微光往前。
洞道越来越窄,两侧石壁渗出暗红液体,凑近了闻有股焦糊味——是火毒!
撤!他转身欲跑,却见洞口已被巨石封死。
洞顶突然落下无数火油囊,轰的一声炸成火海。
暗卫们的惨叫声刺破洞顶,火舌舔过暗卫首领的衣襟时,他看见石壁上刻着道熟悉的符文——七长老的独门火印。
七老狗!他在火中嘶吼,最后一眼看见自己腰间的玉佩被火烤得发亮,那是赵长老亲手赐的。
深夜,赵府密室里烛火摇曳。
赵长老盯着暗卫首领烧焦的玉佩,指节捏得发白。
案头摆着七长老今早送来的外门管理建议书,墨迹未干的字里行间全是针对他的条款。
长老,暗卫们说矿洞里有七长老的火印。心腹弟子的声音发颤,还有...七长老今日向大长老提议,要您交出外门令牌。
赵长老突然抓起案上的茶盏砸向墙壁:欺人太甚!他从暗格里摸出枚染血的令牌,去把周鸿他们叫来,明日外门大会,我要当众揭发陈牧勾结魔修!
陈牧蹲在赵府屋顶,耳中听着灵觉符传来的对话,嘴角勾起冷笑。
他摸出怀里的证言玉简,许阳临死前的影像在指尖流转——画面里赵长老将魔修密信塞进暗格,背景里赫然是那枚染血的令牌。
赵长老,陈牧对着月光转动玉简,你的戏,该收场了。
外门大会的晨钟提前三个时辰响了。
陈牧站在竹舍前,望着青霄宗各峰的灯火次第亮起。
山风卷着桃瓣掠过他肩头,远处传来弟子们议论大会的嘈杂声。
他摸了摸肋骨处渐暖的至尊骨,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赵长老势力关系网吞噬进度:37%】
而在宗门深处,赵长老正将那枚染血的令牌塞进袖中。
他不知道,此刻七长老的偏院里,也有一枚传讯符悄然碎裂——陈牧昨夜埋下的另一枚棋子,正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青霄宗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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