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桃瓣掠过陈牧肩头时,他正盯着赵长老被拖走的背影。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的瞬间,寒潭方向那声咚像根细针扎进耳膜——是重物沉底的闷响。
陈师兄!
火房杂役阿福跌跌撞撞跑上广场,裤脚沾着泥,手里攥着半截带血的麻绳:寒潭...寒潭又浮尸体了!
刚才巡山队捞起来一个,浑身是伤,手里还攥着块铁牌子!
陈牧喉结动了动。
三年前那个雨夜,他在寒潭边捡到母亲染血发簪时,闻到的就是这种混着铁锈与腐叶的血气。
他摸了摸肋骨处发烫的至尊骨,对阿福道:带路。
寒潭在青霄宗后山,平日被杂役用来洗脏衣,此刻潭水泛着暗红,水面漂着几缕碎布。
巡山队的人正围成圈,中间躺着具男尸,青灰色道袍浸透水,左胸有个焦黑的掌印——是魔修阴火的痕迹。
陈牧蹲下身,死者右手紧攥成拳,指缝间露出半枚青铜令牌,刻着个极字。
他刚碰到尸体手腕,系统提示音陡然响起:【检测到未完成遗愿:揭露黑市交易内幕。
是否吞噬?】
吞。
凉意顺着指尖窜入识海,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死者是宗门外坊市的管事周平,每月十五丑时三刻,会带着账本去西巷破庙,将青霄宗的灵草种子、低级法诀、甚至筑基丹的丹方,卖给戴青铜面具的人。
画面里,那个面具人摘下面具,竟是赵长老!
好个赵无极。陈牧捏紧周平的手腕,指节发白。
他原以为赵长老只是勾结魔修,没想到连宗门外坊市的命脉都被攥在手里。
主人。
低沉的男声在耳畔炸响,白起战魂从他背后显形,银甲上还凝着未散的血光:此人心机深沉,黑市能换资源、换情报,更能换人心。
若任其发展,外门长老怕是要被他用噬灵丹拿捏。
噬灵丹?
一种能暂时压制修为的禁药,服下后三日内法力不涨反跌。白起指尖凝聚出一缕黑雾,周平记忆里有炼药密室的位置,在坊市最西头的福来客栈地窖。
陈牧垂眸盯着掌心里的青铜令牌,嘴角扯出冷硬的弧度。
他需要证据,更需要把这把火烧到其他长老身上——赵长老能控制周平,就能控制更多人。
子时三刻,坊市西巷飘着腐肉味。
陈牧裹着件灰布斗篷,脸上蒙着块黑巾,按周平记忆里的暗号敲了敲福来客栈后墙:月缺星沉。
黑市通神。门闩咔嗒一声,开门的是个独眼老者,见着他手里的极字令牌,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周管事呢?
病了。陈牧压着嗓子,将令牌往老者眼前一送,赵长老让我来取货。
老者上下打量他几眼,弯腰掀开地窖里的草席:跟我来。
地窖比陈牧想象中深,七拐八绕后是个石屋,墙上挂着七盏青铜灯,灯油泛着诡异的紫。
石桌中央摆着个丹炉,炉口溢出的黑雾里,漂浮着上百颗暗红药丸——正是白起说的噬灵丹。
陈牧的指尖在袖中掐了个诀,三枚灵觉符从袖口滑落,分别贴在丹炉、账本、以及墙角的密道入口。
这些符能记录接下来三天的影像,足够他复制成玉简。
货在这。老者指着丹炉,赵长老说这批要给...住口!陈牧突然厉喝,反手扣住老者手腕,你当我是刚入道的毛头小子?
周管事说过,货要当面点数!
老者被他按得跪在地,额头冷汗直冒:是是是,小的这就点数
陈牧听着老者数丹的声音,余光扫过石墙上的刻痕——每道刻痕对应一次交易,最上面的日期,竟是三年前他母亲遇害的那天。
啪!
他掌心突然泛起金光,老者瞬间晕死过去。
陈牧扯下他腰间的钥匙串,打开石桌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二本账本,每本封皮都盖着极字印。
够了。他将账本原样摆好,转身走出地窖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灵觉符布置完成,可随时提取影像】。
天刚擦亮,陈牧就将七份玉简分别塞进了七位外门长老的信箱。
最后一份送到七长老那里时,他故意让门缝漏进半缕光——玉简表面浮起噬灵丹三个字。
陈牧!
火房方向突然传来张胖子的尖叫。
陈牧转身就跑,刚到火房门口,就见张胖子缩在墙角,指着院中的石磨:暗卫...暗卫来搜过了,说要找什么奸细!
陈牧望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柴堆,心里反而踏实了。
他摸出怀里的最后一枚玉简,那是赵长老勾结魔修、操控黑市、炼制禁药的完整影像。
等七长老看完,外门那些被赵长老压了多年的老家伙们,该坐不住了。
找!给我把整个青霄宗翻过来!
远处传来赵长老的怒吼,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陈牧爬上后山的望星崖,望着晨雾中的宗门,嘴角扬起极淡的笑。
他能感觉到,七长老的院子里,已经有法诀波动在悄然汇聚。
你的末日,才刚开始。他对着山风低语,至尊骨在肋骨下发烫,像团越烧越旺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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