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丹毒未散风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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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房长老被押入执法堂的那夜,陈牧在新分到的单间里听了半宿铜锣声。

竹窗被夜风吹得吱呀响,他摸出枕头下的《古医残卷》,残页边缘还沾着顾挽月袖间的沉水香。

系统戒在腕间发烫,提示音刚消失不久——【吞噬人际关系网完成,奖励:人脉筛选权限开启】。

第二日辰时三刻,火房的小杂役跌跌撞撞跑来传话:“陈牧哥,丹房沈副长老让您去丹堂正厅。”少年的声音发颤,手指绞着洗得发白的袖口,“说是...说是要当面问话。”

陈牧把残卷重新塞回枕头底。

他知道沈衡这关躲不过——丹房出这么大的事,沈衡作为分管杂役调度的副长老,虽无直接罪责,却也被长老团问责了三次。

此刻召见,表面是问话,实则是试探这突然冒头的杂役,到底是意外,还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丹堂正厅的青砖地面泛着冷光。

陈牧跨进门时,沈衡正背着手看墙上的炼丹图。

这位副长老四十来岁,眼角细纹里藏着三分精明,听见脚步声也不回头:“你倒是会挑时候立功。”声音里裹着茶沫似的细碎讽刺。

陈牧垂眼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杂役能做的,不过是把看到的交出去。”他余光扫过沈衡案头堆着的卷宗——最上面那叠盖着“丹毒案”朱印,边角被翻得卷了毛。

系统戒在腕间震动,提示沈衡的人际关系网里有三条红线:与大长老的门生往来、三年前火房失火的旧案、还有...失踪炼丹师周明远的名字。

“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沈衡突然转身,手里的茶盏重重磕在案上,“野狗突然叼了块骨头,以为就能进主屋啃肉。”他指节敲了敲那叠卷宗,“丹房的水,比你扫的茅厕深十倍。”

陈牧喉间泛起冷笑,面上却诚惶诚恐:“沈长老教训的是,杂役只图把活干好。”他心里清楚,沈衡这通威胁,反倒是承认了他的“有用”——若真当蝼蚁,何必费口舌敲打?

从丹堂出来时,日头已爬到中天。

陈牧刚转过回廊,就见顾挽月倚在梅树下,藕荷色裙角沾了点青苔。

她晃了晃手里的青瓷瓶,瓶口飘出淡淡药香:“醒神散用完了?我新炼的‘固元丹’,比那玩意儿管用。”

“顾姑娘消息倒灵。”陈牧没接药瓶,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玉牌上——医修峰的弟子牌泛着暖光,“不是说要修残卷?”

顾挽月踮脚凑近,发间青玉簪扫过他耳垂:“三页秘术,换你查周明远。”她眼尾微挑,“那位失踪的炼丹师,你该听过名字?”

陈牧心里一紧。

周明远的名字他确实听过——老李头前天在杂役房嚼舌根,说周明远失踪前常往丹堂跑,走时还揣着半袋黑晶砂。

他垂眸摸了摸系统戒,里面躺着从丹房长老那里吞噬来的人脉碎片,其中一条正是“周明远与沈衡有私交”。

“好。”他应得干脆,“但我要先看残卷修得如何。”

顾挽月退后半步,从袖中取出个檀木匣。

掀开时,陈牧看见三页泛黄的纸笺平整地躺在丝绒上,墨迹比原先清晰三分,边角还补了细小的金漆——正是林清歌手札里“以毒攻毒”的关键部分。

“明晚子时,周明远旧居后巷。”她合上木匣,转身时裙角带起一阵风,“别让我等。”

陈牧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目标人物顾挽月,是否消耗100点吞噬值绑定?

绑定后可查看其实时位置及近期行动轨迹。】他指尖在系统戒上轻敲两下——100点,够换三粒练气丹,但比起顾挽月背后的医修峰人脉,这点消耗太划算。

“绑定。”

第三日傍晚,沈衡的请帖送到火房。

红底金字的帖子烫着丹房纹章,上书“火房陈牧,戌时三刻,丹堂雅间一叙”。

陈牧捏着帖子,闻见上面浸了沉水香——和沈衡案头那叠卷宗的味道一模一样。

雅间里摆着两碟糕点,一坛二十年的竹叶青。

沈衡亲自斟酒,酒液在青瓷杯中晃出月牙:“火房这月劈的柴比以往多三成,你管得不错。”他夹了块桂花糕推过去,“吃,别拘着。”

陈牧拈起糕点,表面的糖霜簌簌落进碟里:“杂役们都想着多干点,能换两顿饱饭。”

“你倒是实诚。”沈衡端起酒杯,“可实诚人在青霄宗活不长。”他目光如刀,“那天你撬丹房密室,用的什么法子?”

陈牧咬了口糕点,甜得发腻:“看老梅树的影子。雪停那晚,月亮在西南,树影正好盖着松动的砖。”他抹了抹嘴,“杂役扫院子,总要看日头辨方向。”

沈衡的筷子顿在半空。

他盯着陈牧沾着糖霜的指尖,忽然笑了:“你这脑子,扫茅厕可惜了。”他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但记住了——有些事,知道了要装不知道;有些人,碰了要装没碰。”

离开雅间时,陈牧摸了摸发涨的太阳穴。

沈衡最后那句“有些人”,说的该是周明远。

他低头看系统戒,顾挽月的位置标记在城西废宅——正是周明远旧居所在的巷子。

子时的风裹着寒意。

陈牧拐进后巷时,顾挽月已经等在断墙下。

她换了身青布短打,发簪换成了根木钗,见他来,指了指墙根的狗洞:“我试过,能钻。”

旧居里积着半尺厚的灰,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出满地狼藉的药罐。

顾挽月打着火折子,火光照亮墙角的暗门——门上刻着丹房特有的锁纹,锁眼里塞着半截黑晶砂。

“周明远的密室。”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他擅长机关,这锁...啊!”

银针刚碰锁芯,暗门突然发出嗡鸣。

陈牧直觉不对,反手拽住顾挽月的手腕往后退。

门内涌出的风里带着铁锈味,混着某种熟悉的灼烧感——像极了他体内至尊骨碎片发烫时的气息。

顾挽月的火折子掉在地上,火光映着暗门内的石壁。

陈牧眯眼望去,石壁上嵌着块青铜残片,上面的符文扭曲如活物,竟与他胸口的至尊骨碎片共鸣般震颤。

“这是...”顾挽月的声音发颤,“不是普通的修炼法,是血脉指引...陈牧,你看这里——”

她指向残片下方的刻痕,陈牧凑近时,胸口的碎片突然灼痛。

系统戒疯狂震动,提示音连成一片:【检测到远古吞噬血脉因子!

检测到吞神境残篇!】

顾挽月的手指几乎要贴上残片:“这纹路...和你上次说的至尊骨...”

“别动!”陈牧猛地抓住她的手。

暗门深处突然传来闷响,像是某种封印松动的声音。

他背后泛起寒意——白起的战魂从未这般躁动,刚才那声闷响里,藏着比丹房长老更危险的气息。

顾挽月转头看他,眼里映着石壁上的幽光:“里面...还有东西?”

陈牧没有回答。

他盯着暗门深处的阴影,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系统戒的提示音还在响,但此刻他更清楚——这条吞噬之路,从掀开周明远的密室开始,才真正露出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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