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车撞碎炒粉板车的瞬间，苏妄的太阳穴跟着竹板裂开的脆响猛跳——他看着飞出去的半筐酸豆角在路灯下划出抛物线，心尖直抽抽：老板这得赔八百吧？下个月我得跑三百单才能填上...
抓紧！楚昭的手臂在他腰腹收紧，军靴碾过地面的火星溅到他后颈，烫得他一个激灵。
后视镜里龙三的花衬衫正从烟雾中钻出来，醉醺醺的步伐竟踩出侦察兵特有的之字战术步点，每一步都精准避开地面油渍，比苏妄送急单时绕路还利索。
这老小子喝的怕不是战术地图泡的酒吧？苏妄骂了句，突然被楚昭拽着后领往上一提。
他整个人悬空时，电动车哐当撞上巷口的铁皮垃圾桶，金属变形的尖啸声里，楚昭的军靴已经踹在二楼空调外机上。
你躲开！楚昭低喝声撞进他耳膜。
苏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推得向后踉跄两步，正撞在堆着纸箱的墙根。
再抬头时，楚昭单脚点着外机支架，另一条腿如钢鞭般扫向巷顶垂落的煤气罐阀门——火星从她靴底擦出，精准点着阀门渗出的煤气。
轰！
橘红色气浪裹着煤气味儿炸开，半条巷子的路灯瞬间熄灭。
苏妄被气浪掀得摔进纸箱堆，鼻间全是焦糊味，迷迷糊糊摸到脚踝一痛——铁算盘珠子穿透运动鞋扎进皮肉，血正顺着脚腕往下淌。
跑啊？龙三的声音混着酒气逼近。
苏妄抬头，见那老小子正踩着气浪余波踱步，酒葫芦早不知扔哪去了，手里攥着的铁算盘泛着冷光，你这小崽子倒会挑帮手，当年那丫头选了个送死的兵，现在又捡个送外卖的......
楚昭的匕首在半空顿住。
月光从破碎的玻璃窗漏进来，照在算盘边缘的刻痕上——07两个数字，和她军牌内侧的编号一模一样。
她瞳孔骤缩，记忆碎片突然翻涌：暴雨夜的急救帐篷，鲜血浸透的军牌，还有个被担架抬走的背影......
07是我带的侦察班编号！龙三突然收了醉态，出拳姿势标准得像刚下训练场的新兵，那年边境雷区，你选了替那小子挡弹片，害老子断了三根肋骨！
现在周老板给我换机械义体的机会，正好拿你们俩的命去换！
苏妄咬着牙拔算盘珠，系统在脑海里疯狂提示敏捷强化剩余12秒，他急中生智拽出裤袋里的十元硬币：三哥！
您徒弟阿福上周偷吃我送的佛跳墙，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话没说完，楚昭已经踹中他后腰。
苏妄像颗炮弹似的飞进旁边的废品堆，听见她低骂：闭嘴！可下一秒，龙三的算盘突然弹出细钢丝，刷地缠住她脖颈。
装什么女武神？龙三拽着钢丝逼近，每次旧伤发作，你膝盖就冒冷汗——上个月武馆后巷，你扶着墙缓了十分钟对吧？
楚昭的脸涨得通红，手指死死抠住钢丝。
苏妄从废品堆里爬起来，看见她作训服下的膝盖正不受控制地发抖，心脏像被人攥住猛扯。
他摸到裤袋里系统刚发的忽悠精通卡，正要往脑门上拍，余光突然扫到巷口——
那辆黑色轿车不知何时已经停稳，车窗半开，金丝眼镜在黑暗里闪着冷光。
周明远夹着雪茄的手指轻敲车窗，烟灰簌簌落在地面，像在敲某种暗号。
叮——
巷尾突然传来冰柜锁扣崩开的脆响。
苏妄猛地转头，看见阿金的烧烤摊方向，冰柜顶部结着白霜的塑料布正缓缓鼓起，底下露出半截冻得发硬的羊腿......
液氮泼地的脆响比鞭炮还炸耳。
苏妄被冻雾糊了一脸，睫毛上瞬间结出白霜。
他望着阿金举着冰铲的手——那小子平时切羊腿都手抖，此刻竟把冰柜锁扣砸得火星四溅，这才想起前日替阿金送外卖时，对方往他保温箱塞了包烟：小苏啊，夜市最近总来穿黑西装的，你要是遇上戴金丝眼镜的......
姐！
接——苏妄扯着嗓子喊，外卖箱在敏捷强化下咔嗒变形。
他早摸清这破系统的尿性，上次送寿司被狗追时，保温箱就突然弹出滑板轮，此刻箱底暗格咻地射出辣椒喷雾，正砸进楚昭掌心。
钢丝勒进脖颈的窒息感让楚昭眼前发黑。
她听见苏妄的吆喝，膝盖旧伤像被火钳拧着，却仍在钢丝上借势翻身——当年侦察连练过的倒挂金钟突然和龙三醉拳的云手在脑海里重叠，军靴尖擦着老东西的太阳穴扫过，喷雾在两人之间炸开。
咳！
小兔崽子阴我！龙三松开钢丝后退两步，算盘珠子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他突然一拍腰间酒葫芦，金属外壳嗡地弹出激光束，红光扫过废品堆时，铁皮桶瞬间熔出个窟窿。
苏妄的瞳孔缩成针尖——这哪是酒葫芦？
分明是周明远那老狐狸塞的改装武器！
敏捷强化剩余5秒！系统提示音急得像催单电话。
苏妄抄起三个外卖箱往胸前一挡，塑料箱在激光下滋滋冒白烟，他咬着牙往楚昭方向挪：姐！
你膝盖的伤是不是和机械腿有关？
龙三那老登说的机械腿背叛......
闭嘴！楚昭抹了把脸上的辣椒水，匕首划破掌心。
鲜血滴在地面的瞬间，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那是当年在雷区排爆时，排除最后一颗诡雷的狠劲。
龙三的算盘又弹出钢丝，这次她不躲反进，军体拳的冲拳裹着醉拳的摇闪，竟在半空接住了钢丝！
检测到楚昭记忆清除度75%。系统的电子音突然变得黏糊糊，建议启动A计划：亲吻激活保命本能，成功率......
放你娘的彩虹屁！苏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望着楚昭泛红的眼尾，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这女人平时拆门都不带喘气，现在被旧伤折腾得手抖，哪还有半分女武神样？
可系统说的保命本能......他想起前天楚昭替他挡刀时，明明伤了肩还硬撑着把歹徒撂倒，或许这招真能激她......
啪！
楚昭的肘击精准砸中他下颌。
苏妄像被拍飞的烤串，撞在墙上又滑下来，嘴里尝到铁锈味。
他捂着下巴抬头，正看见楚昭拽着钢丝把龙三往墙上撞：当年是你自己贪功踩雷，怪我替战友挡弹片？现在拿周明远的破科技当宝贝，和当年的毒贩有什么区别？
龙三的花衬衫被扯得稀烂，却突然笑出眼泪：区别？周总说能给我换三截机械臂！能让我再打十年拳！你呢？他盯着楚昭的军靴，你那条腿早该报废了，装了机械关节又怎样？周总说它会背叛你——就像当年背叛我！
阿金的烧烤摊突然爆出橙红色浓烟。
苏妄眯眼望去，那小子正举着信号弹发射器冲他比大拇指——这老小子，原来藏了这么多货！
夜市警报应声响起，远处传来警笛声。
楚昭拽着苏妄跃上围墙，他的运动鞋还在滴血，却听见系统叮地一声：商城解锁新道具：机械腿解密程序（需楚昭战斗本能值≥80%）。
跑什么跑？龙三的笑声混着警笛刺进耳膜，周总说了，等你机械腿的螺丝锈死那天......
楚昭的军靴在天台边缘猛地一顿。
金属摩擦声从她小腿传来，像有无数钢针在骨缝里搅动。
她望着脚下逐渐缩小的龙三，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把那句当年不是我说出口。
苏妄扶着她的肩，突然发现她作训服下的机械关节处，渗出了几缕黑色油渍——在月光下，像极了当年雷区里未爆的弹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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