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的外卖箱震得他虎口发麻，从箱盖缝隙里窜出的淡紫色雾霭裹着机械音炸响：“声波共鸣剩余使用时间：03:14:22。”他手忙脚乱地去捂箱子，余光瞥见林小棠的手机屏幕——头条标题刺得人眼睛生疼：《外卖员竟是系统暴走者？古武者楚昭自首视频存疑》。
“周明远这个老阴比手速够快啊。”苏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手指刚要戳屏幕，手腕突然被像铁钳一样的力道攥住。
楚昭机械腿上的蓝紫色结晶正随着手机上的文字闪烁，就像一串被按了快进键的莫尔斯电码，“老张在焚烧异能证明书！”她拽着人往直播镜头里冲，军靴后跟磕在地面上迸出火星，“他烧的是周明远发的控制合同，再晚半分钟——”
后半句话被直播画面里的火光截断。
老张举着烧得发红的晾衣杆，杆头挑着一沓印着烫金标志的文件，正往脚边的火盆里送。
纸页边缘刚触到火焰就腾起幽绿色火苗，就像周明远办公室那盏鎏金台灯的光。
林小棠举着手机跟在旁边，碎钻发夹随着跑动乱晃，把老张涨红的脸切成一片一片的：“观众朋友们看这个——”她故意把手机镜头怼到火盆上方，“这不是什么异能证明书，是周明远要求所有觉醒者签署的‘情绪托管协议’！”
“托管个屁！”老张吼得脖子上青筋直跳，最后一页纸被火苗卷走时，他突然弯腰抓起一把纸灰往天上撒，“老子烧的是卖身契！”
楚昭的机械腿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声。
苏妄被她拽得踉跄，抬头正看见她膝盖处的结晶纹路突然“活”了——蓝紫色光流顺着机械关节往下窜，在地面石板上烙出个古铜色的八卦阵。
下一秒，整条街的电子屏同时黑屏。
“来了。”楚昭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侦察连潜伏时的呼吸。
苏妄抬头。
原本滚动播放奶茶广告的电子屏上，正浮现一行血红色编号：“CN-749-213”。
他认得出这串数字——三天前楚昭翻遍军网档案，在某个海外军火商的旧船运记录里，这串编号后面跟着“未知能量装置×12”。
“系统！”苏妄太阳穴突然炸开剧痛，眼前闪过系统商城的猩红弹窗：“是否用最后黄金符文覆盖《好运来》背景音乐？”他咬得舌尖发甜，血腥味混着系统提示音在喉咙里打转，“这破系统怕不是被广场大妈洗脑了……”
“苏妄！”楚昭突然回头，机械腿深深刺入八卦阵中心，金属与石板摩擦出的火星溅在她军装上，“共鸣时间剩两分钟！”
倒计时的数字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
苏妄想起三天前在翡翠园地下实验室，周明远拍着他肩膀说“年轻人要识时务”时，西装袖扣闪过的冷光；想起楚昭给他看陈队长坠楼前拍的血脉印记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他们要的不是觉醒者，是提线木偶”；想起林小棠把十块钱硬币拍在他外卖箱上时说的“我要让全城市民知道，被系统绑定的不是怪物”。
“去他妈的选项。”他突然咧嘴笑了，露出舌尖上的血珠，“社牛的尊严，得用《好运来》翻盘。”
苏妄抬手按住耳朵。
声波共鸣的嗡鸣声从太阳穴开始扩散，像颗被投进湖底的炸弹。
人群里最先有反应的是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她突然拽住妈妈的衣角：“妈妈，哥哥的声音好像……好像上次老师用扩音器说春游取消时的回响？”
“现在是第49次谎言——”苏妄的声音裹着声波震得路灯直晃，“你们烧掉的不是什么异能合同，是翡翠园的拆迁补偿协议！”他故意把“拆迁”两个字咬得极重，人群里立刻炸开一片抽气声，“周明远让人在合同里加了纳米级监控芯片，烧文件时的绿火就是芯片自毁的信号！”
老张突然冲过来拍他后背，烧得发烫的晾衣杆差点戳穿外卖箱：“小兔崽子早说啊！老子刚才烧得手都抖——”
“叮——”
系统提示音比老张的吼声还响。
苏妄眼前的倒计时归零，外卖箱里的紫雾“唰”地缩回箱底。
他踉跄两步扶住楚昭的机械腿，抬头正看见林小棠举着话筒挤过来，碎钻发夹在电子屏红光里闪得刺眼。
“苏先生——”她刚把话筒凑到他嘴边，金属网罩突然发出“滋啦”一声。
林小棠皱眉低头，就见话筒线接口处泛着不正常的蓝光，像极了楚昭机械腿结晶化时的光。
“这话筒刚充的电啊……”她小声嘀咕着去拔线，没注意到苏妄正盯着她发夹——碎钻缝隙里，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银线，正随着话筒的蓝光轻轻颤动。
林小棠的指尖刚碰到话筒线，蓝色电弧“滋啦”一声窜上她手背。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弹起来，碎钻发夹“当啷”掉在地上，手机直播镜头跟着晃出重影：“靠！这破话筒成电鳗了？”
苏妄眼尖看见她后颈衬衫被电弧烧出个拇指大的洞，露出皮肤下蚯蚓似的银色纹路。
“小棠！”他扑过去拽住她肩膀，指甲几乎掐进布料里，“往后扯！”
林小棠疼得倒抽冷气，却突然灵机一动。
她揪住衬衫领口“嘶啦”扯开，露出后背大片青灰色皮肤——纳米级追踪器正顺着脊椎蔓延，每个菱形芯片都闪着和楚昭机械腿一样的蓝紫色光。
“青鸟系统在等我说出‘系统失控’关键词……”她声音发颤，手指抠住墙面，“刚才我要是顺着周明远的稿子念，现在全城都会以为我们是暴走怪物！”
话音未落，楚昭的机械腿已爆发出刺目蓝焰。
她单膝跪地，结晶化的小腿如同一把淬了电的匕首，“叮”地挑开追踪器最密集的脊椎位置。
金属碎屑混着焦糊味炸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条形码阵列，像被人用激光刻进血肉里的货物清单。
“周明远的‘情绪托管’原来是人口编号。”楚昭用指节叩了叩那些条形码，军靴碾过地上的碎钻发夹，“三年前陈队长查到的‘海外人口贸易’，货单应该就长这样。”
苏妄的外卖箱突然在脚边震动，系统提示音混着耳鸣钻进他脑子：“检测到关键证据触发，是否启动声波共鸣二级模式？”他盯着林小棠后背的条形码，又看了看楚昭腿上流动的结晶纹路，突然把口袋里那枚十块钱硬币拍在结晶纹路上。
硬币刚接触蓝紫色光流就开始发烫，在两人掌心烙出红印子：“姐，咱们玩个更刺激的——用你的古武血脉当导线，我的声波当扩音器！”
楚昭挑眉：“你确定？上次共鸣你吐了半宿酸水。”
“总比被周明远按在舆论里摩擦强！”苏妄咧嘴，舌尖的血珠在嘴角洇开，“再说了……”他指了指林小棠还举着的手机，直播画面里已经有十万观众在刷“求解释”，“现在全城市民都是咱们的扩音喇叭。”
下一秒，声波共鸣的嗡鸣从两人交叠的掌心炸开。
楚昭的机械腿突然亮起古铜色八卦纹路，与地面之前烙下的阵图重合；苏妄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出三年前的记忆碎片——那是系统突然塞进他脑子的，画面里戴机械义眼的周明远站在翡翠园废墟里，身后是十二台蒙着油布的巨大装置，正被搬上挂着CN-749-213编号的货轮。
“所有直播镜头，给我放这个！”苏妄吼得脖子上青筋直蹦，声波震得林小棠的手机自动切换画面。
原本被周明远买通的新闻台突然黑屏三秒，再亮时竟是三年前的监控录像：穿定制西装的周明远摘下机械义眼擦拭，露出底下泛着冷光的电子瞳孔，“加快速度，这批‘货物’要赶在暴雨前装船。”
“我去！那不是周氏集团三年前捐给灾区的‘救灾物资’发布会现场吗？”人群里突然有人喊，“当时他还说翡翠园拆迁是为了建希望小学！”
“希望小学个屁！”老张举着还剩半截的晾衣杆冲过来，烧红的杆头差点戳到直播镜头，“老子当时是拆迁队队长，亲眼看见他们用挖掘机把抗议的老头老太太往卡车上塞！”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响起密集的蜂鸣声。
苏妄抬头，只见上百架无人机组成“周雨晴”的全息投影，红色光束在地面投出血色倒计时：“00:29:59”。
楚昭的机械腿突然开始逆向生长——原本覆盖的蓝紫色结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底下泛着幽光的金属骨架，“她体内有我们的血脉共鸣印记……30秒后整个城区的古武纹路都会激活！”
“系统你倒是干点人事啊！”苏妄捂着头蹲下，耳鸣突然化作数据流：“隐藏任务触发——用十块钱买断电视台黄金时段。任务奖励：气运值 200，解锁‘声波具象化’技能卡。”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十块钱，突然瞥见林小棠还举着的手机，直播弹幕已经刷到“查周明远”上了同城热搜第一，“小棠！把你记者证借我用用——”
“苏妄！”楚昭突然抓住他手腕，机械腿的结晶已经褪到膝盖，金属关节间隐约透出蓝光，“快看看我的腿……”
苏妄顺着她的视线低头。
原本覆盖机械腿的蓝紫色结晶正在变得透明，像被放进熔炉的玻璃，内部开始有淡蓝色火焰流动，每一丝火苗都与他体内的系统提示音同频共振。
他咽了咽口水，把十块钱塞进林小棠手里：“先搞定电视台，你腿上的……”他盯着那簇越来越亮的蓝焰，喉结动了动，“可能是个大惊喜。”
林小棠捏着十块钱冲进人群，手机还在直播。
苏妄看着楚昭腿上流动的蓝焰，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那行从未解锁的提示：“当宿主气运值与古武血脉产生量子纠缠……”他摸了摸发烫的太阳穴，对着镜头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周明远，你以为买通媒体就能捂住真相？不好意思，现在全城市民都是咱们的传声筒——”
话音未落，楚昭腿上的蓝焰突然暴涨三寸。
苏妄被气浪掀得踉跄，抬头正看见所有电子屏同时亮起他和楚昭的脸，林小棠举着十块钱站在电视台门口，对着镜头喊：“我们用观众打赏的十块钱，买下接下来十分钟的黄金时段！现在，让我们看看周明远的‘慈善’到底藏着什么——”
楚昭低头看着逐渐透明的机械腿，蓝色火焰在金属关节间翻涌，像要烧穿这层人类的外壳。
她摸了摸发烫的膝盖，突然笑了：“苏妄，你说这火……是系统的，还是我的？”
苏妄盯着那簇越来越亮的蓝焰，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成一片：“检测到古武血脉本源激活……”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拽着楚昭往电视台跑：“管他呢，先烧穿周明远的遮羞布再说！”
两人的影子被电子屏的光拉得老长，楚昭腿上的蓝焰在地面投下诡异的光纹。
远处，周雨晴的无人机群正疯狂闪烁，血色倒计时跳到“00:20:00”。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楚昭机械腿的结晶正在彻底透明化，蓝色火焰的中心，隐约浮现出一枚古铜色的八卦印——那是古武传承最核心的血脉印记，正在系统的共鸣中，重新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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