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镜面折射出的冷光中，楚昭机械腿上的液态星光突然“轰”的一声炸开。
苏妄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流动的光沿着军靴的轮廓重新凝结——不再是冰冷的金属关节，而是一双缠绕着幽蓝色火纹的战靴，靴跟处的莲花纹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宛如一幅活过来的古画。
“这温度……”楚昭低头摸了摸靴面，指尖刚碰到蓝焰就被烫得缩了回去，却笑出了声，“就像当年师父用三昧真火淬炼我的木剑一样。”她抬头时，眼中闪烁着苏妄从未见过的锐利光芒，“系统给的，终究比不上老祖宗传下来的。”
“老祖宗？”苏妄脚边的外卖箱“咔”的一声弹开，青铜盾牌“嗡”的一声震出清脆的响声，边缘还沾着半块没吃完的酱香饼——那是他今早塞进去的早餐。
“原来这破箱子里藏的是传家宝啊？”他弯腰去捡盾牌，指尖刚碰到纹路就被烫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在盾面映出的倒影里，看见自己后颈的光纹与楚昭的连成了完整的八卦。
无人机群组成的金色牢笼已经压到头顶上方两米处，电流在笼网上噼里啪啦作响。
苏妄突然想起小时候被楚昭追着打的时候，也是这种压迫感——那时候她举着木剑喊着“偷懒的苏妄要吃泥”，现在举着的却是能劈开钢铁的蓝焰战靴。
“醉拳第一步。”楚昭突然攥住他的手腕，蓝焰顺着两人相触的皮肤爬上他的手背，“赌上一切的勇气。”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却让苏妄想起那年暴雨天，十二岁的她背着发着高烧的自己跑了三公里去诊所，也是这样轻柔，却重得能碾碎所有风雨。
“行嘞，反正系统坑了我二十年。”苏妄把青铜盾牌扣在左臂上，盾面立刻传来温热的触感，“就当是小时候你藏我烤肠的利息——”他突然凑近她耳边，“这次换我藏你烤肠，行不？”
楚昭的耳尖瞬间泛红，抬脚就往他小腿上轻轻踹了一下，可在接触的刹那，蓝焰“轰”的一声窜起半人高。
两人的身影被卷入蓝光中，在金色牢笼压下来的瞬间跃了进去——就像两尾逆着渔网冲刺的鱼，撞得笼网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地面突然泛起青黑色的纹路，那是苏妄在楚昭武馆见过的古武阵图。
那些纹路与周明远布置的水晶矩阵产生共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全城的电子屏同时亮起刺眼的白光，紧接着，穿着病号服的实验体影像开始滚动播放：001号被注射未知药剂时扭曲的脸，037号在培养舱里逐渐透明的身体，0718号最后用血在玻璃上写的“周”字……
“不可能！”水晶矩阵外，周明远的金丝眼镜“啪”的一声裂开一道缝。
他的机械义眼突然爆出紫黑色的数据洪流，就像被戳破的墨囊，“你们的血脉共鸣……正在被系统吞噬！”他踉跄着抓住车门，指节捏得发白——那些本应被他操控的舆论，此刻正顺着数据流倒灌进他的终端。
“醉拳第二式！”楚昭的蓝焰战靴突然踏在苏妄脚边，震得地面裂开像蛛网一样的纹路。
她反手将他推出能量漩涡，掌心还留着他盾牌的余温，“借力打力！用声波共鸣反弹青鸟系统的舆论代码！”
苏妄被推得撞到笼网上，却在跌落的瞬间灵光一闪。
他想起系统奖励过的“忽悠精通”技能卡，想起被战队劝退时吼出的“这波我必C”，想起楚昭每次揍他前都会说的“苏妄你听好”——他张开嘴，对着漩涡中心吼出童年时两人对练的口诀：“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声波裹着蓝焰炸进漩涡，与血脉共鸣产生的震颤撞在一起。
全城市民的手机突然同时震动，原本刷着“苏妄楚昭是疯狗”的评论区，此刻全被加密文件覆盖：周明远走私军火的货单编号，收买媒体的银行流水，甚至他在实验体档案上签的“特批”字样。
“现在是第2387次谎言——”苏妄的声音混着电子音在全城回荡，“你说实验体是自愿参与的，可0718的遗书里写着‘周叔叔说给我妹妹治病’。”
某个正在敲“支持周总”的键盘侠突然尖叫起来——他的AI终端冒出黑烟，屏幕上炸开的正是他收周明远钱的转账记录。
另一个举着“苏妄滚出城市”牌子的大妈揉了揉眼睛，手机里正播放着她儿子被周明远公司拖欠工资的监控录像。
周明远的机械义眼彻底报废，流出黏腻的黑色液体。
他扯下领带捂住脸，却从指缝间看见水晶矩阵的防护罩正在龟裂——蓝焰战靴的影子倒映在裂痕上，像一把即将落下的剑。
“昭昭！”苏妄拖着盾牌爬起来，看见楚昭站在漩涡中心，蓝焰战靴的莲花纹路亮得刺眼，“那破系统的核心……”
“在下面。”楚昭低头看向脚下，防护罩的裂痕里，露出一截泛着金属光泽的立方体，“苏妄，记得小时候你说‘等我学会醉拳，就给你烤一百根肠’？”她弯下腰，指尖轻轻按在裂痕上，“现在，该我给你拆个大的了。”
蓝焰顺着她的战靴蔓延进裂痕，防护罩发出垂死的哀鸣。
苏妄突然想起前一刻硬币按在她心口时，她眼底闪过的温柔——那不是系统给的任务，而是二十年前巷子里，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举着木剑说“苏妄哥哥别怕，我保护你”时，就刻进骨血里的光。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那枚十元硬币正嵌在八卦图的中心，随着蓝焰的跳动，缓缓浮现出一行小字：“双生火焰的终局，从来不是系统的剧本。”当蓝色火焰裹挟着数据洪流在实验室中翻涌时，苏妄的系统面板突然“叮”的一声，炸出满屏金光。
他被楚昭拽着往安全区跑去，余光瞥见半空中悬浮的淡蓝色界面——【最终任务：双生火焰终局对练】完成度100%，奖励栏里A选项“重启都市异能体系”闪烁着刺眼的紫色闪电，B选项被乱码覆盖，最下方的“？？？”正渗出墨色雾气。
“我去，这系统临死还要搞选择题？”苏妄脚步踉跄，外卖箱里的酱香饼渣撒了一地，“上次选‘用煎饼果子收买城管’害我被追了三条街，这次选A是不是要当什么劳什子救世主？”
楚昭突然拽住他的后衣领，将他甩向墙角。
两人撞进实验台后的阴影中时，她的蓝色火焰战靴正踏碎最后一块防护罩。
胚胎舱的冷光透了出来，两个裹着光茧的胚胎正在缓缓旋转，与两人后颈的八卦纹路产生共鸣——苏妄摸到自己后颈发烫，那光纹竟顺着指尖爬上楚昭的手背，在两人相触之处绽开细小的星芒。
“看够了没？”楚昭的声音混合着战靴灼烧金属的滋滋声，她反手抽出由蓝色火焰凝成的军刀，刀尖轻轻点在苏妄锁骨下方，“系统给的选项，哪回让你舒坦过？”军刀映出她微微扬起的眉梢，“选C——把十块钱换成醉拳培训班启动资金，我还没教你醉拳的收招式呢。”
苏妄盯着刀尖上跳动的蓝色火焰，突然笑出了声。
他想起三天前在巷口摊煎饼的老张说“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流行拿菜刀调情”，想起楚昭昨天把他按在武馆墙上教“云手”时，耳尖也是这样泛红。
他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战靴的火纹传了过去：“昭昭，你这军刀要是再往左下偏两寸——”
“叮——”
血色倒计时突然在头顶炸开。
周雨晴的无人机群不知何时挣脱了数据洪流，钢铁机身拼接成巨大的“00:59”，红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小棠举着采访话筒从通风管道里钻了出来，发梢还滴着冷凝水：“撤离翡翠园！系统即将——”她的声音被话筒转化成全城警报，尖锐的蜂鸣声里混合着电流杂音，“自毁程序启动！”
“老张！”苏妄突然瞥见实验台另一侧的火光。
烤串摊老板正举着冒火的铁签子，他手臂上的火焰异能与结晶矩阵共鸣，烧得纳米追踪器滋滋冒黑烟，“那玩意儿不是说防水防火吗？”
“屁的防水！”老张抹了把脸上的灰，铁签子“咔”地扎进最后一块追踪器，“你俩刚才那八卦光纹，把老子的火焰都激活成三昧真火了！”他踹开脚下的实验箱，露出里面整箱的现金，“周明远这孙子，藏钱比藏实验体还严实！”
楚昭的军刀突然一颤。
她望着胚胎舱里逐渐透明的光茧，蓝色火焰在指尖凝成细流，顺着两人交握的手爬进苏妄的系统面板。
A选项的紫色闪电突然熄灭，B选项的乱码化作“抹杀双生实验体”六个血字，而最下方的“？？？”正在显形——竟是一行用煎饼果子油渍写的小字：“听昭昭的，准没错。”
“苏妄。”楚昭的声音突然轻柔下来。
她抽回手，军刀却没离开他的胸口，“你记不记得十二岁那年，我背你去诊所？你烧得说胡话，非说要等病好了教我打游戏。”她的拇指摩挲着他后颈的光纹，“现在我想说——”
“想让我当你的第一个学员？”苏妄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把系统面板转向她，“选C是吧？那培训班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昭妄醉拳馆’，广告语就用‘学醉拳送酱香饼’——”
“轰！”
胚胎舱突然爆出刺眼的白光。
两人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苏妄的外卖箱“啪”地砸在脚边，里面滚出半块没吃完的酱香饼，正落在胚胎舱裂开的缝隙里。
楚昭的蓝色火焰突然凝成一张网，兜住即将坠落的实验体光茧，她后颈的条形码在白光里若隐若现，与地面的古武纹路产生奇异的共鸣。
“走！”楚昭拽着他往安全通道跑去，蓝色火焰战靴在地面烙出一串火印，“那倒计时不是系统的，是周明远的备用程序！”她回头时，苏妄看见她后颈的条形码正在发亮，像被某种力量唤醒的古老密码，“等出去了——”
话音未落，她的蓝色火焰突然凝滞。
苏妄感觉握着她的手一沉，转头正看见她后颈的条形码与地面古武纹路连成一线，那些青黑色纹路里渗出幽蓝的光，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纹路爬上来。
“昭昭？”苏妄停住脚步，“你后颈——”
“快走！”楚昭突然加速，拽着他冲进安全通道。
楼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见她紧抿的嘴角和发亮的后颈，“别回头，先出去再说！”
而在两人看不见的实验室里，胚胎舱的碎片正缓缓重组。
那枚嵌在八卦中心的十元硬币突然泛起金光，硬币背面，“双生火焰的终局”几个小字下方，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新刻的痕迹：“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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