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以后,一种人类首批成规模种植的农作物在胶东大地处处生根发芽。
当地野人部落处于更蛮荒的状态,他们看到了弓箭族种植的小麦,大为惊奇,称之为“莱”。
进而把第一个在胶东种植小麦并因此为胶东带来福祉的蓬,称其为:蓬莱。
蓬对禚山说:“父亲,我知道你要教的第三样是什么了。”
禚山问:“是什么?”
蓬说:“小麦。没有大片的小麦,就养不活更多人,我们离开长岛,就是要创建一个种小麦的东夷。”
禚山没有说话。
部落集中几天时间,岛上所有能砍的大木都砍了,制成一个个木排。
由于人口已经锐减许多,禚山指示各位棚主和鱼主、守主诸小头目把部落里所有人集中在一起。
禚山:“我已经看过天象,明日适合跋涉登陆,从这到对岸陆虽然水深流急,但距离并不算远,如果赶在天黑之前上岸,就不会给冰冻在海里。”
族人听了,都很兴奋,这岛上的日子,实在是过够了。
禚山说:“但海水还是很冷,可能会有人永远上不了岸。我们还是让老弱幼和女人坐在木排上,男人们凫水守护。”
他补充说:“这次渡海我们分三拨,第一拨由守主带上家伙和野人先登陆,作为警戒,以防不测。第二拨是老弱幼和女人们。第三拨是其他的男子,我和蓬都在第三拨。”
蓬说:“主啊,我也想说句话。”
禚山说:“可以啊,其他人,还有棚主鱼主和守主们有什么话要对族人说,也尽管说。”
蓬说:“我想加入第一拔,主就在第三拨殿后。”
禚山说:“好,那么你来负责第一拨,上岸后务必小心。”
蓬不过一个小小少年,需要格外保护,众人表示了担忧。
禚山说:“你们想想看,蓬以前是否让你们失望过?”
众人再不言语。
蓬说:“上岸后如果有不测,我们马上应对,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再分些人来迎接后面的两拨族人。”
禚山点点头。
其他人也提了一些问题,禚山均一一答复。
还是跟上次一样,这次每个人的头顶上都顶着一袋小麦种籽。
登陆之行总体顺利。
登上岸来,那个带路的异族男子没有安好心,故意把蓬他们引到野人的埋伏圈,吃了一个大亏。
蓬引弓射箭,杀死带路的异族野人。
其他人也引弓反击,野人留下若干尸体,遁于无形。
几个身体老弱且生病的族人果然没有坚持到上岸,他们是在接近陆岸前的一个激流中没有坐稳,跌入海中去了。
孩童们被围在木筏中间,所以安然无恙。
“弓箭族来了!”
一段时间,这个令野人们色变的讯息像长了翅膀,在胶东大地上飞翔。
他们很快在大陆上站稳了脚跟。
因为不知道大陆野人部落的规模详情,不便贸然挺进,而登陆地点背靠大海,前可拓展疆域,后可犯归长岛,禚山决定就在此处安营扎寨。
禚山在族人登陆之后,把统管之位传给了蓬。
同时不再称作统管,仍沿袭山顶洞人对主人的习惯称呼:首领。
禚山说:“儿子啊,我此世的使命,就是把小麦带到胶东,再把你带到世上,将来创建东夷。现在使命完成,我不能再替你作主了。你就是主人了。”
蓬说:“父亲,恳求父亲继续为部落之首,我可以做副主,辅佐左右。”
禚山说:“不然,一天不容二日,我不会在这里了,我要返回长山岛,陪护你母亲几年,然后死在那里。”
蓬说:“父亲啊,难道一定要如此悲绝么?”
禚山说:“这不是悲绝,这是轮回。你不能转世,我却能,我还有来世。”
蓬说:“父亲来世,要继续引领儿子。”
禚山说:“我的魂灵一直在。”
如此,禚山又返回来长山岛,在橄榄之墓旁做一木屋,日夜守候其旁。
没人知道禚山此世人生是何时穷尽的。
蓬在陆地的事业渐隆之后,曾经专程来长山岛寻觅过父亲,但除了一间不避风雨的木板屋凋零,再不见父亲踪迹。
连一块骨头也没有见到。
大约从即日起,蓬感觉父亲在天上,一直在看着自己。
蓬培植小麦,从地窨子开始。
在长山岛的时候,禚山曾试图挖过地窨子,但岛上没有足够厚实的土壤,稍一开掘便是坚硬的岩石,也会有鸟粪的化石,无法开掘地窨子。
蓬在地窨子里将小麦载活,小麦发芽后,再移栽到能晒到太阳的地面。
夜里气温骤降,再把小麦搬回地窨子。
实际上,在冰期过去,可以在露天的大地上种植之前,蓬已经在地窨子里收获了三茬小麦。
也因此留下了大量新的小麦种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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