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踹门的力道太大，金属门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他踉跄半步，视线却瞬间被大厅中央的紫黑色光芒钉住——那是块悬浮的石碑，表面流转着蛇形纹路，像活物般啃噬着空气，正是他们追寻数月的最后一块武神血脉碎片。
小心！乱菊的苦无擦着他耳侧飞过，钉进左侧阴影里。
林尘这才注意到，大厅四角站着二十多个黑渊武装人员，端着改装过的电磁步枪；更远处七八个黑袍人围成半圆，嘴里念念有词，指尖渗出的黑雾正往石碑方向汇聚。
林教练！周涛的声音发颤，他扶着墙站稳，眼镜片上蒙了层雾气，那些是高阶术士，在给仪式充能！
充你奶奶的能——一护的斩月已经出鞘，刀身嗡鸣如雷，老子先砍翻几个暖场！
话音未落，大厅入口突然炸开强光。
林尘眯眼望去，赵局长正带着十多个特警挤进来，防弹衣上的警徽晃得人眼疼。
老警察的脸绷得像块铁板，手按在腰间配枪上：林尘，你涉嫌非法入侵军事禁区，现在被捕。
放屁！林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上周还让我查黑渊的非法实验，现在装什么正经？他想起三天前在警局，赵局长塞给他半张黑渊基地地图时的眼神——那时对方眼底还燃着簇小火苗，现在只剩死灰。
赵局长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悬浮的石碑，又迅速垂下：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左右你妈！一护的刀风卷起他额前碎发，白刃直接劈向特警的封锁线。
金属碰撞声炸响，最前排的特警盾牌被劈出半人高的缺口，人群哗然散开。
林尘趁机咬破舌尖，甜腥气涌进喉咙——痛觉能让他保持清醒。
召唤领域，开！他低喝一声。
胸口的系统徽章发烫，淡金色光膜如涟漪般扩散，眨眼间笼罩整座大厅。
武装人员的步枪突然卡壳，术士的吟唱声变得含糊，连赵局长的警棍都当啷掉在地上。
领域内压制凡俗武器。林尘抹了把嘴角的血，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剩余持续时间：28分17秒。
好机会！周涛猫着腰冲向仪式控制台，指尖在全息键盘上翻飞，老王，帮我挡住左边的术士！老保安抄起墙角的消防斧冲过去，斧刃带起的风声惊得术士们后退两步。
林尘刚要跟上，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他旋身侧踢，靴跟擦着韩冰的耳尖扫过——那女人不知何时到了身后，手里的淬毒短刃正对着他心脏。
反应不错。韩冰舔了舔嘴唇，黑色皮衣下的肌肉紧绷如弦，但你以为能挡住旧神的意志？她的瞳孔突然变成纯黑色，皮肤表面浮起暗紫色纹路，他说...你是最好的引路人。
短刃再次袭来，林尘用左臂硬接。
剧痛从胳膊窜到头顶，他却笑了：老子是引路人？
那你就是陪葬品。他右手成爪扣住韩冰手腕，系统能量顺着指尖灌进去——这是他在超凡入圣境时解锁的召唤增幅，能暂时剥夺目标的强化状态。
韩冰的瞳孔瞬间恢复正常，她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怎么可能——
叮！
检测到旧神残留意识干扰宿主精神。系统警报声刺耳响起。
林尘的太阳穴突然剧痛，眼前闪过无数重叠的画面：血色天空、八臂巨神、还有个沙哑的声音在喊回家吧，孩子。
他踉跄两步，韩冰趁机挣脱，指甲刺入他后颈。
尘哥！乱菊的苦无破空而来，钉住韩冰的手腕。
林尘借势推开她，后背抵在冰凉的控制台上。
冷汗浸透衬衫，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像擂在快要裂开的鼓面上。
程序破解97%！周涛的声音突然拔高，但...需要活体钥匙！他猛地转头，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系统提示说，必须用拥有契约系统的宿主作为媒介！
林尘的呼吸停滞了。
他看向周涛，又看向悬浮的石碑，终于明白韩冰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旧神要的从来不是碎片，是他。
有意思。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林尘猛地抬头。
大厅最深处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立着道身影。
那人披着墨色长袍，手中握着根镶嵌着血色宝石的权杖，帽檐下的目光像深潭里的寒水，正缓缓扫过众人。
林尘，她开口时，林尘的血液几乎凝固——这声音，他在三个月前的暴雨夜听过。
那时苏璃撑着伞站在武道馆门口，说要学八极拳，发梢滴下的水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坑。
欢迎加入我们。她摘下兜帽，露出那张林尘再熟悉不过的脸，成为真正的神选者。
林尘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苏璃失踪那天留下的纸条，字迹还带着墨香：帮我照顾小棠，我去查点事。想起她总在训练后给他带的绿豆汤，想起她笑着说等我回来时，发尾沾着的武道馆门口的梧桐絮。
此刻那些记忆突然变得模糊，只有眼前这张脸清晰得可怕。
林尘张了张嘴，想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想问是不是他们逼你的，可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炭，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苏...璃？
她举起权杖，血色宝石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
林尘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旧神的声音混着系统警报在脑海里炸响。
他踉跄两步，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腕，却见她嘴角勾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别怕，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空气里时，林尘眼前一黑。
恍惚间，他听见周涛的惊呼，一护的怒吼，还有苏璃低低的叹息。
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石碑上的纹路突然活了，像无数条黑蛇，正顺着他的指尖往身体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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