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风卷着枯叶打在林尘后颈，他摸了摸战术背心里那片发烫的赤金碎片，体温顺着指尖窜进血脉——陈博士断气前塞给他的东西，此刻像块烧红的炭。
苏璃的符咒蓝光在前方忽明忽暗，她发间银饰被月光镀成冷白色，每一步都踩得极轻，像片随时会被风卷走的云。
还有三百米。周涛压低声音，战术手套搭在耳麦上。
这位前特种兵的背影像座移动的钢塔，迷彩服袖口沾着方才翻围墙时蹭的灰，外围巡逻队每七分钟一班，苏小姐的幻术能把他们引去东南侧，我们走西北管道。
林尘嗯了声，系统终端在掌心震动，弹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危险系数提升至78%，建议激活召唤守护】。
他低头时瞥见自己手背的血管微微凸起，像藏着条随时要窜出来的蛇——自从拿到血脉碎片，身体总在关键时刻发烫，像台突然加速的引擎。
到了。苏璃停在棵老槐树下，仰头看向三米高的通风管道。
她指尖的符咒蓝光骤然收缩成豆大光点，结界覆盖范围还剩两小时十七分。月光漏过树杈在她脸上投下阴影，眼尾那颗泪痣却亮得惊人，我先上。
话音未落，她脚尖点地，腰间的桃木剑嗡鸣出鞘。
剑身缠着的红绳晃了晃，竟像有生命般勾住管道边缘。
林尘看着她利落地翻进去，发间银饰撞出细碎声响，突然想起三天前武道馆被围时，这姑娘也是这样，用符咒烧穿了半面墙。
该你了。周涛拍他后背，掌心力道像块实心砖。
林尘抓住周涛托上来的手掌，借力跃上管道口，金属内壁的锈味钻进鼻腔。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是否消耗初级召唤券召唤侦查型角色？
当前危险等级建议选择《死神》-碎蜂/《间谍过家家》-约尔·福杰】
碎蜂。林尘咬着牙低声道。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战术背心上的闷响——上次召唤还是在武道馆对抗黑渊杀手，系统当时卡了三秒，这次
银光闪过，穿黑羽织的短发女子凭空立在管道前方。
她护额下的金眸扫过四周，指尖抚过腰间的斩魄刀雀蜂：目标区域侦查，需要多久？
越快越好。林尘摸了摸后腰的斩魄刀，刀镡上的樱花纹路硌得手掌生疼。
碎蜂没再说话，脚尖点地窜了出去，黑色羽织在管道里带起一阵风。
走。周涛已经猫着腰钻进管道，战术手电的光扫过管壁的苔藓，跟着我的脚印，别碰左边第三块松动的铁皮，会响。
三人在黑暗里爬了十分钟，碎蜂的声音突然在林尘识海里响起：前方二十米右转，实验室，有六个守卫，全挂着黑渊的银色工牌。她的语气像淬过冰的刀，门没锁，但里面有东西。
林尘的后颈瞬间冒起冷汗。
他打了个手势，周涛立刻停下，苏璃的符咒在指尖亮起幽蓝火焰——这是他们约好的警戒信号。
推开门的刹那，消毒水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林尘的战术手电扫过房间，瞳孔骤然收缩：墙上密密麻麻嵌着赤金碎片，每个碎片都连着银色导线，导线汇聚成网，缠在正中央的水晶柱上。
水晶柱里漂浮着暗红液体，隐约能看见血丝在其中游动。
这是...苏璃的桃木剑当啷掉在地上。
她踉跄两步，指尖颤抖着指向水晶柱，这些碎片在吸收地脉能量！
如果让它们连成完整的阵图...她突然抬头，眼底的光几乎要烧穿林尘的心脏，整座城市会被次元裂缝吞没！
林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陈博士电脑里的加密文件，想起老人临终前说的血脉碎片是钥匙，此刻所有线索在脑子里炸成烟花。
他冲向墙角的控制台，指尖刚碰着键盘，系统提示音就刺耳地响起来：【警告！
三重生物加密，需黑渊核心成员视网膜/指纹/声纹验证】
别动。
冷硬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林尘转身时斩魄刀已出鞘，月光从高窗漏进来，照见来人穿着黑渊的深灰制服，左胸绣着银色齿轮——黑渊科研部的标志。
他右手插在裤袋里，左手举着张工牌，上面的照片和本人有七分像，名字是王杰。
我是阿杰。男人压低声音，裤袋里的东西抵着大腿——应该是枪。
他目光扫过林尘的斩魄刀，又落在苏璃的符咒上，三年前黑渊屠了我整个考古队，我混进来就是等今天。他走向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密码是每个月十五号换的，今天...该是血月将至。
键盘发出滴的轻响，水晶柱的红光骤然暗了两成。
阿杰的额头沁出冷汗，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只能解除第一层封印，王刚那老东西设了三层。他突然抬头，眼里燃着林尘熟悉的火——和李威挥斧时，和苏璃烧符咒时，一模一样的火，他今晚十点要亲自动手，现在还剩两小时十七分。
警报声就是这时候炸响的。
尖锐的蜂鸣刺得林尘耳膜生疼，天花板的红灯开始旋转，红光里阿杰的脸突然扭曲起来：有人泄露了行动！
监控室的人发现幻术结界了！
分两组。林尘的声音比自己想象中冷静。
他盯着墙上的血脉碎片，碎片在红光里泛着妖异的金，像陈博士指缝里没干的血，我和苏璃去核心控制室，周涛、阿杰牵制追兵。他看向周涛，后者的战术刀已经出鞘，刀尖在红光里闪着冷光，李威在安全屋接应，随时通报情况。
明白。周涛拍了拍阿杰肩膀，两人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苏璃把桃木剑别回腰间，符咒在掌心捏成碎末：我开路，你跟紧。她转身时发间银饰晃了晃，林尘看见她耳后有道淡粉色的疤，像道没愈合的伤。
核心控制室的门在走廊尽头。
林尘数着台阶，第七步，第十步，第十三步——门就在眼前。
他能听见门后传来脚步声，很慢，很沉，像有人穿着厚重的皮鞋，一下一下碾过地面。
苏璃突然拉住他手腕。她的手很凉，却比任何符咒都烫。
门开了。
林尘的斩魄刀差点掉在地上。
月光从门后透出来，照见来人肩章上的警徽——是城市警察局长赵正雄。
他穿着笔挺的警服，领口的银扣闪着冷光，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正握着把黑沉沉的枪。
小林。赵局长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像每次在武道馆门口遇见时那样，这么晚来黑渊的基地，是来抓贼的？
林尘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上周赵局长来武道馆时，李威还缠着人家要签名；想起陈博士电脑里那个标记为Z的联系人；想起匿名邮件里的小心内部有眼线。
警报声还在响。
赵局长的枪口缓缓抬起来，月光顺着枪管爬上来，在林尘眉心烙下个冰凉的印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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