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府邸谋事,情报初成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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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人?”门房老张提着灯笼匆匆跑了出来,看见地上扭动的身影,不禁乐了,“哟,这不是城南赌坊的‘快手’王三?怎么,改行当贼了?”

王三被渔网压得脸贴着地面,口齿不清地骂道:“他奶奶的,谁在这儿埋的……哎哟!”

老张用灯笼凑近一照,渔网边缘突然弹出几支细针,扎得王三后颈直冒血珠。

“萧公子说了,擅闯府邸的,先赏十针清醒酒。”他蹲下来扯了扯渔网,“走,见萧公子去。”

正厅里,萧长风翘着二郎腿,悠然地喝着普洱。

王三被按在地上,后颈的针孔还在缓缓渗着血。

“爷……小的就是来探个信儿……真没别的!”王三带着哭腔说道。

“探什么信?”萧长风轻轻弹了弹茶盏,语气平淡却透着威严,“是探赵师爷联络了多少线人,还是探我什么时候去西凉?”

王三浑身一僵,额角冷汗直冒。

萧长风突然笑了,转头对众人说道:“大家觉得该如何处置他?”

赵师爷思索片刻后说道:“公子,把他的嘴堵上,扔到陈侍郎府门口。陈侍郎看到他这副模样,肯定会着急,一着急就会动真格的,我们也就能摸清他们下一步的计划了。”

萧长风点头道:“好,就这么办。”他转向湛云风,“陈侍郎该急了,急了就会动真格的。”

果然,三日后的子夜,谋士府的狗突然狂吠起来,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萧长风正和赵师爷认真核对情报网名单,窗外突然传来箭簇破空的尖锐声响。

他眼疾手快,抄起案上的青铜笔架砸向窗棂——“当啷”一声,一支淬毒的弩箭狠狠钉在笔架上,箭头泛着幽蓝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有埋伏!”湛云风迅速抽出腰间软剑,警惕地说道,“是‘无影门’的追魂弩!”

萧长风反手将名单塞进赵师爷怀里,大声说道:“带暗卫去地窖,启动机关。”他一脚踢开椅子,从梁上摘下挂着的玄铁刀,“云风,你带二十人绕到后墙,我正面迎敌。”

院门外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十余个蒙面人如恶狼般破墙而入。

为首者手持双钩,钩尖淬着荧光,恶狠狠地喊道:“萧长风,拿命来!”

萧长风一刀劈落迎面而来的飞镖,刀光在月光下闪烁,映着他冷峻的脸庞。

“无影门的钩子有毒,专破内息。大家注意防守。牛勇,你有什么想法?”他沉着地问道。

牛勇手持巨斧从偏房勇猛冲出,斧风呼啸,卷得蒙面人东倒西歪。

他大声说道:“公子,这为首的双钩高手看着厉害,其实下盘虚浮,我瞅准机会一斧子劈了他!”

萧长风却盯着为首者的脚步,冷静地分析道:“牛勇,你说得对。双钩高手习惯用脚尖点地,下盘虚浮。我们可以先打乱他的步伐,再寻找机会制住他。”

他看准时机,玄铁刀突然沉向地面,刀背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咔嚓!”青石板碎裂开来,为首者立足不稳,双钩钩尖擦着萧长风肩膀划过。

萧长风反手一刀,刀鞘重重砸在对方后颈。

为首者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其他蒙面人见头领被制,顿时乱了阵脚。

“放蜂!”萧长风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院角的蜂箱被暗卫迅速掀开,数千只金环蜂嗡鸣着如同一支愤怒的军队,扑向蒙面人。

那些人忙着挥袖驱赶,牛勇的巨斧已经狠狠劈翻了三个。

湛云风带着人从后墙杀来,前后夹击之下,蒙面人溃不成军。

天快亮时,最后一个蒙面人被捆成粽子扔在庭院里。

萧长风轻轻擦了擦玄铁刀,转头看向赵师爷:“怎么样?”

赵师爷从怀里掏出名单,封皮被血染红了一块,但里面的纸页完好无损。

“城南茶摊的孙伯,城西驿站的马六,还有码头的老周,都联络上了。”他指了指墙角缩成一团的王三,“王三嘴硬,不过他招了,幕后主使是陈侍郎。”

萧长风抬头望向渐亮的天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时,门房老张小跑着进来,手里举着个蜡封的竹筒:“公子,城门口的暗卫送来的,说是西凉国急件。”

萧长风接过竹筒,指尖刚要挑开蜡封,突然停住了动作。

他望着竹筒上那枚熟悉的鹰形火漆,目光微微一沉——这是西凉国君亲用的印信,可按规矩,急件该走八百里加急,怎么会由城门口暗卫转交?

“摆宴。”他将竹筒收进袖中,平静地说道,“庆祝情报网初成。”

庭院里响起欢呼声,可萧长风的目光,始终落在那枚鹰形火漆上,仿佛在思索着其中隐藏的奥秘。

庭院里的篝火噼啪作响,牛勇举着酒坛灌下半坛烧刀子,震得腰间铜铃乱响。

“奶奶的,老子砍翻七个蒙面贼,这酒才喝得痛快!”他大声吼道。

几个暗卫跟着哄笑,有人将烤得流油的羊腿扔过去,牛勇单手稳稳接住,虎口一撕便是半只。

赵师爷坐在廊下,用帕子仔细擦拭染血的名单封皮,眼角的细纹里浸满了笑意——这二十七个名字,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怀里的檀木匣中,比黄金还要贵重。

湛云风却没有加入这场狂欢。

他端着茶盏静静地站在台阶上,目光始终紧紧锁着萧长风。

那抹玄色身影立在庭院中央,手中的西凉急件被攥得指节发白,唇角虽挂着笑,眼底却像压着一块沉重的沉铁,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忧虑。

“公子。”

沙哑的唤声混着夜露轻轻飘来。

正当众人在庭院中沉浸在庆祝的喜悦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欢乐。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东墙根下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一个浑身是血的暗卫正扶着墙艰难地往外挪,左肩插着支带倒钩的弩箭,血珠子顺着指尖滴在青石板上,连成蜿蜒的红线,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伤痛。

萧长风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单手托住暗卫后腰,焦急地问道:“老九?不是让你去城北盯陈侍郎的家眷?”

“陈……陈侍郎是幌子。”暗卫老九咳了两声,血沫溅在萧长风袖口,“属下去药铺取伤药,听见两个行商说……说大燕暗探首座‘铁面阎罗’王肃,三日前进了城。”他喉结滚动,指甲几乎掐进萧长风手背,“他们在茶棚里说,王肃的鹰犬嗅出了咱们的线人……说要在情报网成型前,连根拔起……”

庭院里的喧嚣刹那间凝固,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停止。

牛勇的酒坛“哐当”落地,赵师爷的帕子掉在地上也没察觉。

湛云风快步上前,指尖搭在老九腕间——脉搏已经弱得像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消逝。

“王肃的人怎么会……”湛云风话未说完,老九突然剧烈抽搐,右手死死攥住萧长风衣襟,从齿缝里挤出最后几个字:“西……西市米铺……梁上有密信……”话音未落,头一偏便昏死过去。

萧长风抱起老九冲向偏房,经过案几时顺手抓起那卷西凉急件。

暖阁里,医官掀开老九的衣襟,倒吸一口凉气——他后心有个乌青的掌印,正是大燕暗探特有的“锁魂手”所伤。

萧长风盯着那掌印,耳边响起三年前在京都街头听过的传闻:铁面阎罗王肃,杀人前必留掌印,若三日内不解,经脉寸断而亡。

“保他。”萧长风将随身的千年人参塞进医官手里,语气坚定地说,“用最好的药,就算撬了太医院的药柜,也要把人救回来。”他转身时,玄色衣摆扫过烛火,在墙上投下狰狞的影子,仿佛在彰显他的决心。

萧长风在暖阁安排好一切后,心急如焚地回到庭院,此时湛云风已经按照他的吩咐,派人取来了西市米铺的密信。

泛黄的信纸上,墨迹未干,写着两行小字:“王肃知汝暗桩分布,七日后子时,清网。”末尾盖着枚铁印,正是大燕暗探的标志——玄铁铸的阎罗面具,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牛勇一拳砸在石桌上,震得茶盏乱跳,愤怒地吼道:“奶奶的,这老匹夫当咱们是软柿子?老子带三百弟兄杀进暗探据点,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莽撞。”萧长风抽出玄铁刀,刀锋在月光下划出冷芒,冷静地说,“王肃能当二十年暗探首座,靠的不是蛮力。他既然敢送密信,说明早把咱们的退路算死了。王肃在暗探据点周围设下了重重埋伏,并且掌握了暗卫的行动规律,一旦我们贸然进攻,必然会陷入他的包围圈,全军覆没。”他指尖摩挲着刀背,目光扫过赵师爷怀里的檀木匣,“老九说他听见行商议论……行商?”

赵师爷突然抬头,若有所思地说:“城南新到的商队里,有三个操着幽燕口音的,前日还来账房问过绸缎庄的事。”

“那绸缎庄本就是饵。”萧长风突然笑了,笑得像寒夜的狼,透着狡黠与自信,“王肃以为他在钓鱼,却不知自己早咬了钩。云风,把老九的伤讯透给陈侍郎的人,就说暗卫首领重伤垂危。王肃和陈侍郎有一定关联,透给陈侍郎老九重伤垂危的消息,会让王肃觉得我们暗卫力量受损,放松警惕。赵师爷,把假名单里的‘可策反’改成‘已策反’,明早让赌场的王三‘不小心’说出去。更改假名单信息,让他以为一些本不可策反的人已被策反,会打乱他的清网计划。”

牛勇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那王肃的清网……”

“他要清网,咱们便给他张更密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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