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合谋深入,危机暗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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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踏碎晨露,萧长风已在密道中穿行半柱香之久。

清晨的微光,如丝缕薄纱,透过密道的缝隙,轻柔地洒落在他身上,带着丝丝沁人的凉意。

身后,牛勇的刀鞘与石壁摩挲,发出有节奏的轻响,那清脆单调的声音,恰似时间匆匆的脚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被汗水浸湿的计划书,粗糙的纸张微微发潮,似在诉说着一路的艰辛。

昨夜青牛部篝火的温暖,还残留在耳尖,如跳跃的火苗般在肌肤上萦绕,但此刻,藏在云杉林深处的那座竹楼,才是更为紧要的所在。

到了。牛勇压低声音,刀背轻轻叩击石壁上的青铜虎首。

清脆的叩击声,在寂静的密道里悠悠回荡。

机关转动,竹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道缝。

那陈旧干涩的声响,仿佛是岁月低吟的故事。

大燕反对党谋士的灰布衫率先探了出来,看清是萧长风后,才掀开帘子,笑道:萧公子来得早,茶刚煨上。袅袅茶香,携着松针的苦香,如一缕轻烟,钻进萧长风的鼻腔。

竹楼内,松针的苦香清幽淡雅,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谋士转身之际,萧长风瞥见他案头摊开的地图,大燕北疆的红笔标记被茶水晕染开半片——那是上回他们圈定的粮仓位置。

泛黄的纸张,承载着岁月的痕迹,红笔的印记在晨光下格外醒目。

青牛部的驼铃下月初一进商道。萧长风解下玄铁剑,轻轻放在木案上,剑鞘与木纹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惊得梁上雀儿扑棱棱飞起,打破了竹楼的宁静。三十队,每队五十匹骆驼,运兽骨、皮毛。

谋士的手指在地图上停住,灰白的眉毛拧成了结:兽骨换铁器的事,青牛部信了?

信的不是我,是能割开牛皮的精铁刀。萧长风扯了扯被晨露打湿的袖口,湿冷的布料贴在皮肤上。

昨夜老猎人用新刀削兽骨时眼中炽热坚定的光芒,仍历历在目。图鲁把计划书贴身收着,说比他老婆的银镯子还金贵。

谋士却并未发笑。

他捏起茶盏,茶沫在水面聚成浑浊的一团:可青牛部一动,大燕的鹰犬就会顺着驼铃寻来。

上回我们在雁门关策应商队,才运了三车盐,就被羽林卫堵在隘口——他突然重重放下茶盏,茶水溅在粮仓二字上,发出细微的声响。萧公子,不是老夫多疑,大燕的耳目比草原的风还灵敏。

萧长风盯着茶渍在地图上蔓延,想起系统面板里新涨的100积分——那是昨夜说服青牛部时,触发的反套路合作奖励。

他屈指轻敲案上的计划书:所以要换条路走。

换路?谋士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袖口。

用贸易商人当幌子。萧长风抽出计划书里夹着的兽皮纸,粗糙坚韧的质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商队编号、货物清单。陈记布行的三十车棉布,李记铁器的二十箱犁头——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他指尖轻轻划过兽骨二字,感受着兽皮纸的纹路。真正的铁器藏在棉包夹层,兽骨塞进犁头木箱。

商人过关时喊苦喊累,说大燕的税重得压垮骆驼,守关的兵丁听多了,自然不会细查。

竹楼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清脆欢快,仿佛在诉说着清晨的美好。

谋士抓起兽皮纸凑到窗边,阳光透过粗麻纸,映出底下隐约的暗纹——是西凉特有的云雷印。

温暖的阳光洒在兽皮纸上,带着一种柔和的触感。

他的喉结动了动:这是...湛先生的手笔?

湛云风说,最危险的伪装,是让对手觉得你和他想的一样。萧长风想起湛云风信里铁画银钩、还沾着墨香的字迹。大燕以为我们要抢粮,我们就偏用粮商的车;他们以为我们要运兵,我们就偏装成走南闯北的货郎。

谋士突然大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堆成了团:萧公子这脑子,比我那读了二十年书的孙子还精明。他小心地将兽皮纸折好,塞进衣襟里层。明日我就让人去联络雁门关的老伙计,把商路的哨卡分布图画出来。

有劳先生。萧长风起身取剑,剑鞘上的云纹在晨光里闪烁着冷光。牛勇,去把陈铁山的信交给门口的兄弟。

牛勇应了声,大步出去,带起一阵风,吹得案头的地图哗啦作响。

萧长风望着地图上被红笔圈住的青石关,喉间突然发紧——那是他今日要去的地方,也是商队入大燕的第一关。

骑在马上,他看着路边的景色,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淡墨的山水画。

偶尔有几只飞鸟从头顶掠过,发出清脆的叫声。

他的心中,既有对即将到来的挑战的担忧,也有对计划顺利实施的期待。

青石关的夯土墙上凝着一层霜,霜花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摸上去冰冷刺骨。

萧长风的黑马在关前停下,守将王雄正坐在哨楼里啃羊腿,油星子溅在绣着蟒纹的官服上。

萧公子?王雄把羊骨往地上一扔,踢开脚边的酒坛。上头刚发了文书,说最近有反贼流窜,所有商队都得开箱查验。

查验可以。萧长风翻身下马,沉重的靴子踏在地上。

他目光扫过关前排成长龙的商队,商队的人们忙碌地搬运着货物,嘈杂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但王将军昨日还说萧某的商队走绿色通道,今日怎的改了口?

王雄拍着肚皮站起来,腰间的佩刀撞在栏杆上,叮当作响。昨日是昨日,今日朝廷的飞骑刚到——他突然凑近,酒气刺鼻地喷在萧长风脸上。再说了,萧公子的货里不会藏着刀枪吧?

萧长风的手指在剑柄上蜷起,又慢慢松开。

他想起牛勇昨夜的话:那王雄上月刚收了三皇子的五百两金子。喉间泛起一股腥气,面上却依旧笑得温和:王将军要查,便查。

只是这商队拖一天,青牛部的老弱就要多饿一天——他指了指关外接货的牧民,几个孩童正扒着车辕啃冻硬的饼。将军可忍心?

忍心不忍心的,我只听朝廷的。王雄扯着嗓子喊道。来人!把萧公子的货全卸了,逐箱查!

几个兵丁扛着铁钎冲过来,萧长风摸了摸怀里的玉麒麟,温润光滑的质地,二姐的朱砂印子烫着掌心。

他突然想起湛云风信末的话:若遇阻,可取我留在你处的东西。

慢着。他声音不高,却如一块冰砸进沸水里,带着威严与镇定。

兵丁们的铁钎悬在半空,王雄的笑容僵在脸上。

萧长风从怀里掏出个裹着黄绫的木匣,匣角还沾着西凉皇宫的金漆。

他掀开盖子,里面躺着道明黄的卷轴——大燕皇帝的御笔朱批,末尾的玉玺印泥还带着些微凸起。

王雄的脸唰地变白了。

这是上月末,陛下准我特批商队免查的手谕。萧长风的指节抵着木匣,声音轻得像刀。王将军是要查我的货,还是要查陛下的御笔?

王雄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羊骨,堆着笑往萧长风手里塞:萧公子说笑了,您的商队...自然走绿色通道。

萧长风望着兵丁们手忙脚乱搬货的身影,摸了摸木匣里那张被体温焐热的朱批——这是他前日让湛云风通过西凉州主递到大燕皇宫的意外之礼。

他翻身上马,听见王雄在身后小声骂娘,又听见牛勇的刀鞘撞在马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将军,货都验完了。牛勇扯了扯缰绳,青牛部的驼铃已过了前山,申时能到。

萧长风望着关门外渐起的尘烟,摸出怀里的系统面板。

新的任务提示在眼前跳动:【反势力合作度 20%,触发隐藏任务:揭穿关卡阴谋】。

他拍了拍马颈,黑马扬蹄溅起碎冰。

身后传来王雄擦汗的抽气声——但他知道,真正的戏,才刚开场。

马蹄踏碎冰碴的脆响里,王雄的膝盖先软了半寸。

他盯着萧长风手里明黄卷轴上那枚大燕承运的玉玺印,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比关前的北风还响。

羊骨啪嗒掉在地上,混着他额角砸落的汗珠,在青石板上洇出个深灰的圆。

萧...萧公子,这御笔朱批...王雄的官服后背洇出深色水痕,绣蟒的金线在晨雾里泛着冷光。下官、下官也是按规矩办事,实在不知您有圣谕——

王将军的规矩,倒是变得比草原的天气还快。萧长风将木匣缓缓合上,黄绫擦过王雄发颤的指尖。昨日还说萧某的商队走绿色通道,今日就搬出反贼流窜的由头。他忽然倾身逼近,玄铁剑的冷意裹着松木香撞进王雄鼻腔。莫不是有人给将军塞了更沉的金子?

王雄的瞳孔骤然收缩。

几个兵丁扛着铁钎僵在原地,其中个小头目手一抖,铁钎当啷砸在装犁头的木箱上——这声响像根针,噗地扎破了王雄的伪装。

他突然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酒坛,酸腐的酒液顺着墙根往萧长风靴底淌。萧公子莫要血口喷人!下官对西凉忠心耿耿阿

忠心?萧长风冷笑一声,冲牛勇抬了抬下巴。

牛勇大步上前,铁钳般的手掐住王雄后颈,另一只手探进他官服内袋,摸出个绣着三皇子暗纹的锦袋。

铜钱串子哗啦啦掉在地上,其中一枚在萧长风脚边打转,刻着承乾二字——正是三皇子的私铸钱。

围观的商队突然炸开一片抽气声。

陈记布行的老掌柜摸着胡子直咂嘴:怪不得王将军查得这般起劲,合着是拿了三皇子的好处,要断咱们这些小商的活路!

断活路?萧长风弯腰捡起那枚铜钱,指腹碾过承乾二字。三皇子怕的不是商队,是青牛部和西凉的合作。他提高声音,让每个商队伙计都听见,青牛部的兽骨换西凉的铁器,是让草原牧民有饭吃、有衣穿的活路。

可有人偏要把这活路掐断——他目光扫过王雄煞白的脸,为的是让草原乱起来,好坐收渔利。

关外接货的牧民突然爆发出欢呼。

老猎人图鲁举着精铁刀冲过来,刀面映着他发红的眼眶。萧公子说得对!上月我家小孙病了,连块热饼都讨不到,三皇子的商队却把盐巴囤在帐外,看着我们啃雪!他转向王雄,刀背重重拍在地上。今日你拦萧公子的货,就是拦我们的命!

王雄的嘴唇哆嗦着,突然噗通跪了下去,额头磕在青石板上。萧公子饶命!三皇子说只要搅黄这单生意,就升我做宣威将军...我鬼迷心窍,鬼迷心窍啊!

萧长风望着他颤抖的后背,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刺目的红光:【揭穿关卡阴谋,积分 300】。

他摸了摸发烫的手腕,那里还留着二姐送的玉麒麟的温度——从前总嫌这东西累赘,此刻倒像块压舱石,让他的心跳稳得像青牛部的驼铃。

牛勇,把王雄和赃物押去交给反势力的张先生。萧长风将铜钱揣进怀里,让他给三皇子带句话:西凉的铁能铸犁头,也能铸箭头。

牛勇应了声,像拎小鸡似的提起王雄。

王雄的官靴在地上划出两道深痕,撞翻了王雄方才啃剩的羊骨,骨头上还沾着半块没啃净的羊肉——倒像某种讽刺。

商队重新启程时,陈记布行的老掌柜搓着手凑过来:萧公子,往后我这布行的商队,都跟着您走!李记铁器的老板更直接,塞给萧长风块虎符:这是我在漠北的货栈钥匙,您的货要过,随便用!

萧长风接过虎符,指尖触到冰凉的铜锈。

他望向关外接货的牧民,几十个孩童正围着牛勇,拽他的刀穗子要摸玄铁剑。

图鲁的老伴往他手里塞了块奶豆腐,硬得硌牙,却甜得直往喉咙里钻。萧公子,草原的风会记住您的好。

这些声音如潮水般涌进耳朵,萧长风突然想起昨夜在青牛部篝火旁,老猎人用精铁刀削兽骨时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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