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柳江的水面还泛着青灰色的晨光。林笑笑踮着脚尖在房间里收拾背包，生怕吵醒还在睡的周默。她悄悄把防晒霜、驱蚊水和备用电池塞进包里，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矿泉水瓶。
“这么早？”周默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支着脑袋看她忙活，眼里含着笑意。
林笑笑吓了一跳，手里的防晒霜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捡，却被周默抢先一步捡了起来。他顺势拉住她的手，轻轻一拽，林笑笑就跌进了他怀里。
“再睡会儿，”周默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景区八点才开门。”
林笑笑扭了扭身子表示抗议，却被他搂得更紧。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排小扇子似的睫毛，周默闭着眼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痒。”他嘟囔着，却也没放开她的手。
两人就这样赖到七点，直到林笑笑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咕噜声。周默笑着松开她：“饿了？”
青云菜市的早点摊已经热闹起来。林笑笑选了家卖卷粉的，刚出锅的卷粉烫得她直哈气。周默接过她手里的筷子，把卷粉夹成小块晾凉，又吹了吹才递回给她。
“像喂小孩似的。”林笑笑嘟着嘴抱怨，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去往龙潭公园的公交车上人不多。林笑笑靠窗坐着，周默的手臂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每当车子转弯，他都会下意识地收紧手臂，防止她因为惯性而摇晃。
“看那边！”林笑笑突然指着窗外。
路边的一片荷塘里，粉白的荷花在晨光中绽放。周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先注意到了她映在车窗上的侧脸——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斑，比窗外的荷花还好看。
龙潭公园的入口处立着一块奇石，形似腾飞的巨龙。林笑笑拉着周默在石前自拍，他却故意把脸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脸颊。
“太近了！”林笑笑笑着推他，手机镜头里只拍到两人模糊的轮廓。
“那这样？”周默退后半步，却突然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最后拍出来的照片里，林笑笑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周默的唇角也微微上扬。背景里的龙石反倒成了陪衬。
公园里的龙潭清澈见底，潭水呈现出梦幻的蓝绿色。林笑笑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突然感觉脖子一凉——周默偷偷把冰镇的矿泉水贴在了她后颈上。
“周默！”她转身去抓他，却被他灵巧地躲开。
两人在潭边追逐打闹，像回到了学生时代。最后周默故意放慢脚步让她抓到，林笑笑报复性地把冰水贴在他脸上，却被他趁机在唇上偷了个吻。
“犯规！”她红着脸抗议，手却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沿着石阶往山上走，林笑笑渐渐有些喘。周默不动声色地接过她的背包，又递来拧开的水。路过一个凉亭时，他拉着她坐下休息，从包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一盒切好的水果。
“什么时候准备的？”林笑笑惊讶地看着盒子里用牙签插好的芒果和火龙果。
周默笑而不答，只是用拇指擦去她额角的汗珠。阳光透过亭角的铜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笑笑突然凑近，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奖励你的。”
山腰处有一段玻璃栈道，悬空在峭壁之上。林笑笑原本兴冲冲地走在前面，踏上玻璃的瞬间却僵住了——脚下的深渊一览无余，让她一阵眩晕。
“怕了？”周默走到她身边，手掌稳稳地托住她的后腰。
林笑笑嘴硬地摇头，却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不放。周默低笑着把她搂到靠山壁的一侧，自己站在外侧护着她：“这样看，别往下看。”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让林笑笑安心不少。走到栈道中段时，周默突然指着远处：“看那边。”
趁她转头的瞬间，他迅速按下快门，捕捉到她靠在他怀里的模样。照片里的林笑笑表情放松，发丝被山风吹起，周默的侧脸温柔得不可思议。
“删掉！”林笑笑去抢手机，却被他举高。
“不删，”周默把手机塞回口袋，“这是我的锁屏了。”
山顶的观景台视野开阔，整个柳州城尽收眼底。林笑笑靠在栏杆上拍照，周默却一直看着她。风吹乱她的刘海，他伸手帮她拨开，指尖在她额头上多停留了几秒。
“有汗。”他若无其事地解释，耳尖却悄悄红了。
下山时他们选择了索道。狭小的车厢里，林笑笑紧紧抓着周默的手。当缆车越过一个高点时，她吓得把脸埋在他肩上。周默趁机在她发间落下一吻，轻得像是风吹过。
“我看到了！”林笑笑抬头瞪他，眼里却满是笑意。
“看到什么？”周默装傻，手指却悄悄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江滨公园看日落。柳江在夕阳下泛着金光，游船划过的水痕像是一条闪烁的缎带。林笑笑靠在周默肩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给你的，”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黑曜石袖扣，“在景区商店看到的，像你的眼睛。”
周默愣住了，他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种细节。袖扣确实很像他的瞳色，在夕阳下泛着深沉的暗光。他珍重地接过，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
“巧了，我也有东西给你。”
绒盒里是一枚银戒指，造型简单，内圈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林笑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她伸出左手，看着周默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
“不是求婚，”他轻声解释，“是定情。”
林笑笑扑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须后水味道。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柳江岸边融为一体。
回程的出租车上，林笑笑靠在周默肩头把玩着新戒指。司机放着九十年代的老歌，周默跟着轻哼，手指在她掌心打着节拍。等红灯时，他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林笑笑立刻红着脸捶了他一下。
“真的，”周默笑着躲开，“我查过了，酒店顶楼确实有星空泳池。”
路灯一盏盏亮起，照亮回酒店的路。林笑笑的指尖与周默的交缠，戒指在灯光下偶尔闪烁。这一天里每一个细微的触碰、每一次默契的对视，都比龙潭的碧水更清澈，比山顶的视野更开阔。
就像柳江的水终将汇入大海，他们的故事，也正向着更远的未来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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