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也拿出了一个类似于现代打火机的烟筒,用来照明,手伸在前面,来回晃动,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在一个书架上发现了一幅画,将那个烟筒放到书架上,拿起那幅画展开,定睛一看,这个人……莫非是凌旭?
李祐在书架的另一边也发现了一幅画,画的是同一个人——凌旭。
慕云拿着画走到李祐那边,凑近李祐耳旁,小声说道:“王爷,这人该不会是…凌旭吧?”
“看样子应该是了。”
李祐看了看慕云手里的画和他自己手里的画,一模一样。
“这叶陌然究竟隐瞒了什么?”
慕云一面看着手里画,一面挠了挠头,满脸问号。
李祐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慕云正摸不着头脑时,把那幅画拿到光源附近,仔细一看,发现里面写了几个字:你真该去死。
正当二人站在那疑惑时,叶陌然从床上了爬起来,光着脚,轻轻地走到窗台前,抬头看着窗外的月光,开口唱道:“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慕云被吓得下意识直接跳到李祐身上,紧握着那幅画,紧紧抱住李祐,不肯松手,李祐见慕云这般应激,心中有些窃喜,抱着慕云躲到书架后面,探头看着叶陌然的举动。
李祐心想,他这是……梦游了?
只见叶陌然站在那转了一圈,跳了一小段舞,又走回床边,坐到床上,躺了回去。
李祐叹了口气,在慕云耳旁轻声说道:“没事儿了。”松开双手,让慕云从他的身上下来,“噢噢”慕云神色有些尴尬,从李祐身上下来,不知是慕云紧张过度还是怎么了,她一不小心没站稳,整个人靠在了书架上,李祐一手一把扶住了她,一手靠在书架上,站在慕云面前,俯视着她,两人面面相觑,氛围刚刚好,周围瞬间冒着粉红色的泡泡,虽然周围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但是两人的脸颊早已红温了,慕云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到抠手指,小声说道:“多…多谢王爷。”
李祐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用咳嗽掩盖内心的尴尬。
此时在书房里的那两人。
雪如尘在书架上发现了一块白布,拿着那块白布和那幅画走到司渃旁边,把画扔给司渃,走到书案前蹲下,用白布将那个头颅包裹起来,站起来放在手上。
“走吧,跟王爷他们汇合。”
司渃抱着那幅画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满脸疑惑“他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诶诶,不是,你等…等等我啊。”
李祐和慕云前脚刚关上叶陌然的房门,司渃和雪如尘后脚便到了。
随后他们便回到了县衙的停尸房,将那个头颅和那些碎尸拼在一起。
虽然看起来有些地方还是不完整,但从整体上看起来倒像是同一个人。
慕云用了同样的方法,将这些画都用蜡烛照了一下,发现里面都写了几个字:下地狱去吧!凌旭。
又分别对比了这几幅画,确实出自同一人之手,画的也是同一个人。
“这便是那传说中的凌旭?”
司渃看着这几幅画,开口问道。
“不错。”雪如尘看着画回道。
“你们看这几幅上都有这个香包,尸体上却没有。这个香包与我在溪云阁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莫非是叶陌然杀了凌旭?”
“凌旭的头颅又为何会出现在叶陌然家中?”
慕云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尸体,抱着双手,发出疑惑。
“但这不足以证明叶陌然杀了凌旭。他同样可以说是被人陷害,想必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引我们入局。”
李祐抱着双手,他心中充满了猜测和疑惑,但并没有被这些不确定的因素所困扰,相反,他以一种近乎冷静的态度投入到这个案件中,仿佛在与未知的凶手进行一场智慧的较量。
第二日一早,他们几人带着几个县衙侍卫去到凌旭的家里与凌旭的家人讨论一些事情。
慕云将那几幅画在凌夫人面前展开,询问凌夫人画中之人可是凌旭,凌夫人点了点头。
“我的旭儿啊,你究竟在哪?”凌夫人用手抚摸着画里的凌旭。
看见凌夫人这样,他们几人有些不忍心将凌旭已经被杀害的事实告诉凌夫人。
从凌夫人口中得知凌旭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孩子,特别孝敬父母,尊敬兄长。
这让他们更加疑惑不解,叶陌然究竟是为什么要杀害凌旭呢?
慕云又单独问了凌夫人一些关于叶陌然的事,据凌夫人所说,叶陌然早年父母双亡,被人卖到了戏楼里,前几年与凌旭相识,又因为凌旭略懂戏曲,便成了朋友。但好景不长,凌夫人发现叶陌然对凌旭似乎生出了另一些不该有的情愫,便警告过他,凌旭不会娶他过门,让他死心。
凌夫人以为叶陌然喜欢凌旭,其实叶陌然对凌旭并非是喜欢的,他只是不想活在凌旭的身后。
慕云在凌旭的房间发现了几封信,打开一看,是凌旭的字迹,写着:吾有一友,叶姓,名陌然,乃溪云阁花旦,有‘小飞燕’之称……与汝相遇,三生有幸。
另一封信上写着:陌然近日有些怪异,不知如何是好?……偶然发现汝甚喜娘子配饰,便买一赠之,汝兴喜,收之。
慕云看着这些信,心想,从这些信可以看出凌旭对叶陌然就是朋友之情,若真如凌夫人所说,叶陌然真的喜欢凌旭,那他为何还要杀了凌旭呢?得不到就毁掉?
随后慕云将这些信带走,去跟另外几人汇合。
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便又回到了叶陌然住处,想着白天他应该不在家,搜查起来也比较方便。
于是他们几人便在叶陌然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
最后慕云在叶陌然的床上发现了一个用手帕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看原来是凌旭剩下的尸体,慕云吓得直接大叫起来,心想,他可真是够变态的,能做出这样的事,这还能叫喜欢吗?
一张纸从里面掉了出来,飘到了地上。
“何事?”李祐走过来,弯下腰,捡起那张纸,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吾心悦汝,汝却不知,唯有死者,方能效忠,吾愿汝生生世世永远只属于吾一人。
李祐将这张纸翻过来,上面写着:去死吧,看着这些字迹,顿时语塞,便将这张纸塞给慕云,慕云接过纸,打开一看,惊讶道:“他…他杀了凌…凌旭?”
慕云想了想昨天叶陌然演的那出戏,崔笺云和曹语花的爱情故事,可叶陌然和凌旭并非是戏里的那样,难道叶陌然把自己当成了崔笺云,把凌旭当成了曹语花?可凌旭并不喜欢他啊……可爱而不得也没必要杀了啊?
李祐看着慕云点了点头,随后司渃在书案上又发现了一张写了字的信条,欲知真相,速来溪云。
他们带着几个县衙侍卫立刻赶往溪云阁,逮捕叶陌然。
此时叶陌然正演完了他生平最后一场戏,深深地鞠躬谢幕演出,来到后台等着他们的到来。
“叶陌然你根本就不是崔笺云,凌旭也不是曹语花,你为何要杀了凌旭!?”
慕云大步流星走到后台,用力推开门走进去,对着叶陌然大喊道。
叶陌然坐在妆台前,抹着胭脂,嘴角微扬,放下胭脂,优雅地用手指抹着嘴唇,一丝漫不经心的夹着声音“你们来的可真是很慢呢。”
随后李祐几人也赶到了门口,站在慕云身后,看着叶陌然。
“你为何杀了凌旭?!”
慕云走进去,站在叶陌然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他问道。
叶陌然一边梳着妆,一边慢条斯理的回道:“呵,凌旭,无非就是个不知吾心的垃圾,纵然将他千刀万剐,又何妨?”
“你真是丧心病狂,你可知凌夫人为了寻到凌旭整日茶不思饭不想,你却为了一己之私将其杀害!”
叶陌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笑道:“哼,你说的对,我并非崔笺云,但我又何尝不想成为她呢?我也想成为小娘子,可在凌旭眼里我终究是个郎君……”
“我们始终不会被世人所认可,唯有一死,方能永生永世在一起。”
“你撒谎!你根本就不喜欢凌旭!你所谓的爱,所谓的想要和他在一起,你以为你把他杀了他就永远属于你了吗?”慕云站在那里大声反驳道。
“你对凌旭的失踪不闻不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所谓的爱吗?!简直太可笑了!”
李祐走进来,挡在慕云前面,眼睛死死盯着叶陌然说道。
叶陌然挺直腰板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笑一声,“哈哈,你说的对,我不是崔笺云,他也不是曹语花,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永远不可能。我叶陌然就是个自私自利之辈,我不配得到世人认可,凭什么他凌旭一出现我要就被冠以依靠他人之名!我多年苦心排练的心血又有谁知道?!”
叶陌然的声音渐渐小了很多,诉说着自己的过去“在认识他以前,我明明这么努力的想要成名,他一介书生又怎能对我指手画脚?为何世人都觉得是他的功劳,而不是我的付出?”
“呵,小飞燕,小飞燕,我讨厌这个名字,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是凌旭让我成为了小飞燕,我不是叶陌然,而是任人摆布的小飞燕。”
“你终于承认了,你杀他的原因。”
慕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叶陌然。
叶陌然突然站起来,推开椅子,走到李祐和慕云面前,有些癫狂,发笑大喊道:“对!所以我把他杀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叶陌然无需依靠任何人,我也能名扬天下!哈哈哈!”
“我要让你们知道,我叶陌然的名声,要让你们所有人都臣服于我,痴迷于我,哈哈哈!!!”
叶陌然面目狰狞,用着极为严厉的眼神,凝视着李祐,扫视着他们。
这样表里不一的叶陌然让慕云心生恐惧,正所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在叶陌然好看的外表之下,藏着肮脏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随后叶陌然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把剪刀,抓起一把头发,剪了一撮头发,放在手掌上,走到李祐面前,放在嘴边,轻轻地一吹,那些头发散落在地上,笑着说道:“呵,属于小飞燕的时代已经结束,日后我便只是叶陌然。”
李祐并没有退后,而是站在那里,跟他正面硬刚,将慕云挡在身后,用想刀人的眼神看着叶陌然。
叶陌然见李祐这般看着他,嘴角不屑一笑“我跟你们走。”将剪刀扔在地上,举起双手。
随后县衙的那几个侍卫走进来将叶陌然带走,这个案子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这个案子算是结束了嘛?”
慕云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感觉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们几人点了点头。
慕云还是觉得凌旭死的有些太不值了,他明明可以好好的活着,却因为叶陌然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而葬送了性命。
叶陌然被抓的消息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传的整个苏州府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惜日穿着戏服在溪云阁戏台子上唱戏被人人称赞的小飞燕,现如今却要穿上白色囚服在县衙府内蹲监狱,多少人为之感到惋惜,没有人能理解叶陌然为何要杀了凌旭。
尽管向凌夫人说出真相有些于心不忍,但她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有知情权,有权利知道真相。
凌夫人知道真相后大病了一场,她始终认为自己当初的反对导致了凌旭的死去。
但凌夫人不知道的是,叶陌然并非正在的喜欢凌旭,而是不想活在凌旭的影子里,他不想成为人人口中称赞的小飞燕,而是成为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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