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地宫谜阵·文物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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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州城的石板路被春雨泡得发亮,林骁的皮靴踩过青苔时差点摔个屁股墩。朱珠撑着油纸伞在后头偷笑,伞面上画的大蜘蛛被雨点打得直晃悠。当家的仔细脚滑,她故意把伞檐往右偏,让雨丝淋湿林骁半边军装,昨儿个城防营的老赵还说呢,这鬼天气连耗子都打滑

城隍庙的飞檐在雨幕里若隐若现,十几个兵丁正在卸门板。鹿灵瑶提着药箱从偏殿钻出来,辫梢沾着香灰:公子快来瞧,供桌底下窜出只黄大仙!她月白衫子的下摆溅满泥点,绣花鞋尖还粘着半截供香。

林骁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军装贴在背上凉飕飕的。三天前从沂水码头乘船过来时,船老大还念叨着清明要祭河神。这会子蹲在城隍庙门槛上啃烧饼的王二麻子,就是当时在船上吐得昏天黑地的那个怂包。

副司令!李茂才的圆框眼镜蒙着水汽,怀里账本差点掉进水洼,工兵连在地宫入口挖到块带字的石板,郑大帅让您...哎呦!话没说完就被香炉绊了个狗吃屎,怀表链子挂在青铜烛台上晃荡。

朱珠的蛛丝嗖地缠住账本,顺手把李茂才拎起来:参谋长当心,这地界儿的老城隍最烦人摔账本。她说这话时,屋檐下的蜘蛛网突然无风自动,供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

地宫入口的夯土被雨水冲开条缝,二十几个民夫正用草绳拽着块青石板。林骁蹲下细看,石板上刻着光绪七年重修的字样,裂缝里渗出股霉味。拿火把来!他刚喊完就后悔了——朱珠指尖弹出的蛛丝正巧粘住只蝙蝠,那畜生扑棱着翅膀往他脸上撞。

鹿灵瑶突然扯他衣角:公子看这个!她指着夯土层里的陶片,上头绘着穿盔甲的小人举火把图案。王二麻子凑过来看热闹,手里的烧饼渣掉进裂缝,立刻有白蚁涌出来搬食。妈耶!他蹦起来撞到身后兵丁,两人齐齐栽进泥坑,活像滚了糖霜的驴打滚。

地宫石门吱呀打开时,阴风卷着纸钱飞出来。朱珠腕间的银镯叮当作响,蛛丝在火把光照下织成张荧光网。跟紧我,她回头冲林骁挑眉,这里头的蛊虫可比沂水河的蚂蟥凶。

甬道壁画上的仙女突然让林骁眼皮跳——那眉眼活脱脱是女帝石化日本浪人时的模样。鹿灵瑶举着火折子凑近细看,辫梢扫落块墙皮,露出底下大正九年的日文标记。这...这是倭人画的?。

都别动!林骁突然按住朱珠肩膀。火把照见地面有根极细的铁丝,绷直了横在膝弯高度。朱珠嗤笑着弹出蛛丝,那铁丝应声而断,墙缝里立刻射出三支弩箭。鹿灵瑶的藤蔓卷住箭杆时,箭头离王二麻子的屁股只有半寸。

地宫深处传来瓷器碎裂声,李茂才的怀表显示已过申时。林骁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军装后背早就湿透了。转过第三个弯道时,朱珠突然拽住他腰带:当家的闻见没?空气里飘着股檀香混尸臭的怪味,像是庙里供桌摆在了义庄。

七八口贴封条的箱子堆在耳室,有个戴瓜皮帽的瘦子正在撬锁。朱珠的蛛丝缠住他手腕时,这货居然从裤裆里掏出把南部式手枪。枪响的瞬间,鹿灵瑶的藤蔓把林骁拽到墙角,子弹打碎个青花梅瓶,瓷片溅到李茂才的镜片上划出道血痕。

留活口!林骁刚喊完就看见朱珠在翻白眼——那瘦子已经被蛛丝裹成蚕蛹,只剩个脑袋在外头晃悠。王二麻子趁机摸走他怀里的鼻烟壶,打开闻了闻立刻狂打喷嚏:艾玛!这倭人的烟丝比郑大帅的还冲!

木箱里的《山东矿产调查报告》让林骁太阳穴直跳,泛黄的纸张上盖着坂西公馆的朱红大印。鹿灵瑶突然扯他袖子:公子快看这个!她指着箱底暗格里的青铜剑,剑柄上刻的蜈蚣纹和吴守仁的纹身如出一辙。

地宫的阴湿气钻进林骁的骨髓,他搓着手哈气,白雾在火把光里散成蛛网形状。朱珠正用蛛丝缠着个青铜鼎转圈玩,鼎耳上的饕餮纹映得她瞳孔发绿。当家的,这玩意够买三十车军火吧?她指尖轻弹,蛛丝在鼎腹敲出编钟似的脆响。

鹿灵瑶蹲在墙角研究陶罐,藤蔓从袖口钻进去又钻出来,活像条碧绿的贪吃蛇。公子,罐底有字!她举起陶罐时,几只潮虫从破口掉进领口,惊得她甩出藤蔓抽碎三个瓦当。

王二麻子举着铁锹在夯土墙乱捅,突然哗啦捅出个窟窿,露出了隔壁房间。只见隔壁耳室堆满贴着三井洋行封条的木箱,有个穿黑绸衫的胖子正在撕账本。抓活的!林骁刚抬脚就被朱珠的蛛丝拽回去——胖子甩出的铁蒺藜正扎在他刚才站的位置。

鹿灵瑶的藤蔓卷住胖子脚踝时,这货居然从后腰摸出把王八盒子。枪响的瞬间,朱珠的蛛丝粘住子弹,那弹头离林骁的眉心只剩半寸。谢了媳妇!林骁抹了把冷汗,发现朱珠的耳坠少了一只——原来嵌进了胖子的屁股蛋。

胖子被藤蔓卷住手脚,动弹不得。李茂才的圆框眼镜闪过寒光,掏出钢笔就要记录口供,却被朱珠的蛛丝抢走本子:参谋长急啥?当家的还没问话呢。

木箱里滚出个景泰蓝香炉,炉底刻着大明宣德年制。林骁用枪管挑起胖子的双下巴:认识赵同春吗?那胖子突然浑身抽搐,嘴角冒出白沫——竟是个假牙里藏毒的死士。

晦气!王二麻子踹了尸体一脚,靴底粘上块带字的绢布。鹿灵瑶用藤蔓卷过来细看,竟是张胶澳港的潮汐表,空白处画着赤龙徽章。公子,这和浪人衣服上的一样!她辫梢的红头绳扫过林骁鼻尖,带着股栀子花香。

地宫忽然剧烈摇晃,供桌上的蜡烛齐刷刷倒地。朱珠的蛛丝在梁柱间织成张防护网,兜住砸下来的瓦片。当家的小心!她拽着林骁滚到供桌下,二十几个陶俑摔碎在脚边,有个俑头正巧滚进王二麻子怀里,把他吓尿了裤子。

震动停止时,李茂才的怀表停在酉时三刻。鹿灵瑶的藤蔓从地缝钻出,卷着块带齿轮的铜盘。公子,这机关连着外面的烽火台!她指尖抚过铜盘刻痕,藤蔓突然暴长把机关卡死。

暗门吱呀开启的瞬间,霉味混着沉香扑面而来。朱珠腕间的蛛网突然收紧——二十几个浪人举着武士刀扑来,刀刃在火把下泛着青紫幽光。找死!她甩出蛛丝缠住最近那人的脚踝,顺势把他抡起来当流星锤使。

鹿灵瑶的藤蔓卷住两个浪人撞墙时,林骁瞥见他们后颈都有赤龙刺青。王二麻子举着陶俑头乱砸,居然蒙中个浪人的裤裆。那倒霉蛋捂着裆部满地打滚,被李茂才趁机捆成粽子。

地宫最深处的长明灯突然自燃,绿油油的火光映得人脸发青。朱珠用蛛丝缠着个青铜面具把玩,忽然发现面具内壁刻着德文数字。当家的,这像是兵工厂的编号!她说着把面具扣在王二麻子脸上,吓得这货哇哇乱叫。

鹿灵瑶的藤蔓正卷着卷轴研究,突然从《辋川图》里掉出张泛黄照片。照片上的山田一郎搂着赵同春的肩,背景是青岛的德式钟楼。公子快看!她踮脚递过照片。

城防营听令!林骁:即刻封锁方圆三里!。二十几个兵丁扛着汉阳造往外跑,脚步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下落。

鹿灵瑶突然扯林骁衣袖:公子,这剑柄能拧开!她指尖的藤蔓钻进青铜剑握把,竟顶出卷微型海图。林骁就着长明灯细看,日东海湾的暗礁标记旁画着赤龙符号,与浪人尸体上的刺青完全吻合。

地宫外传来马队嘶鸣,郑士琦的枣红马正尥蹶子踢飞个破陶罐。林副司令!老军阀的八字胡沾着糕点渣,这...这些倭人玩意...他镀金左轮枪口在文物堆间来回晃。

朱珠突然娇笑着挽住林骁胳膊:大帅洪福齐天,挖出前朝宝贝镇邪呢!她说话时蛛丝悄悄卷走带坂西公馆印记的账本,塞进林骁的军装内袋。鹿灵瑶的藤蔓趁机把关键证据推进暗河,水花声被王二麻子的喷嚏完美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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