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珊瞪大了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她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三根手指，崩溃的大喊道：“你好看，你最好了，行了吧，求你放过我吧！”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你，不该教唆你爸打你，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她哭得凄厉，甚至跪坐在床上，不起来了。
“疯得真彻底，这心里有鬼，就是可怕。”
狱警在外面小声嘀咕着，但完全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不会出什么事吧？”
另外一名狱警有些担忧地问。
最开始说话狱警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她可怕死了。”
“没事，一会儿没动静了，咱们再进去看看。”
娇娇像是没听到外面狱警说话一样，开心地在曾小珊周围转圈。
“我就说嘛，我的衣服比你的好看！”
娇娇非常开心，十分得意地说道。
曾小珊的脸上挂着泪痕，神情痛苦又惊恐地看着娇娇，一言不发，只是不停的哆嗦。
娇娇围着她转了几圈，又继续问：“哪里好看。”
曾小珊抓狂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声音颤抖道：“上面的花好看，就像……真的一样。”
娇娇激动道：“对，对，花好看！”
曾小珊继续哆嗦，娇娇则兴奋地对着曾小珊继续转圈，每转一圈，就问一遍她的裙子好看吗？哪里好看？
曾小珊的情绪逐渐崩溃，抖得越来越厉害。
眼看着天快亮时，娇娇才嘿嘿笑着说：“等姨姨给我做了新衣服，我再传给你看！”
说完她就离开了禁闭室，回到车上后，娇娇兴奋道：“哥哥说得对，阿姨在装睡。”
我无语地看着她忍不住问：“你怎么想到用针去扎你继母的手指？”
娇娇十分认真道：“我看容嬷嬷就是这么扎紫薇的。”
我顿时哑然，这段时间我和陈三妹一直在忙，怕娇娇无聊，惹出什么乱子来。
我们就把电视打开，让她自己看，也不知道她都看了些什么东西。
发动车子后，犹豫了一下，我忍不住问：“你还看了什么电视剧？”
娇娇乖乖道：“封神榜！”
我顿时哑然，鬼和人果然不同，就算表面再怎么乖巧的鬼，也相当的凶残。
回到公司后，我直接回了卧室，娇娇则打开电视继续看，我隐约听她在看猫和老鼠。
第二天等我醒过来时，陈三妹已经去和陈先生办十四号别墅的过户手续了。
我坐在前台后面看书，娇娇则在旁边看电视，想了想我给徐姐打个电话，让她再给娇娇做套衣服。
徐姐满口答应，很快就挂了电话。
过了半小时，徐姐就开车赶了过来，她提着个袋子走进了公司。
我连忙起身道：“徐姐，你怎么来了？”
徐姐奇怪地看着我：“不是你让我给娇娇送衣服吗？”
我嘴角抽了一下，是真没想到徐姐早做好了衣服，这是挂了电话就立刻带着衣服赶了过来。
“娇娇，姨姨给你得到了小裙子，你看你喜欢哪一条？”
徐姐笑得温和，冲娇娇招了招手，将五、六套衣服，放在了牌位旁边。
娇娇兴奋地叫了一声，抬手一抓，那几套衣服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立刻跑进牌位中，不一会儿就换了条湖蓝色飞飞袖的小裙子跑了出来：“姨姨，好看吗？”
徐姐眼前一亮：“真好看，我看到这块料子时就觉得这颜色适合你。”
娇娇兴奋地转圈，然后又跑到我面前：“哥哥，娇娇认识路了，娇娇要自己去找阿姨！”
我立刻严厉道：“不行，你是不是忘了上次被那个坏老道抓走的事了？”
“我必须得在你身边，一旦有危险，我就立刻带你逃跑！”
娇娇嘟了嘟嘴，但还是听话地点头，又跑进了卧室。
她将所有的衣服都试了一遍，每一件都喜欢。
徐姐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那样子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
我不禁摇头，生死相隔的连个生灵，完全没有半点温馨可言，反而透着凄凉。
之后的六天，娇娇每天都要换一条新裙子去看曾小珊。
曾小珊从最开始的恐惧到之后的崩溃，到最后的麻木，似乎连眼神都麻木了，就像鬼老道一样。
到第六天时，曾小珊艰难地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娇娇歪着头看着曾小珊，一脸天真：“你以前我总和我显摆爸爸给你买新裙子吗？”
“我说不好看，你就打我。现在也有人给娇娇买裙子了，娇娇也要和你显摆！”
曾小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直接跌倒了。
娇娇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说：“你快说，我的裙子好不好看！”
曾小珊大概是怕继续挨打，只好哭着说：“好看……”
娇娇继续兴奋道：“哪里最好看？”
曾小珊麻木道：“泡泡袖最好看……”
……
我默默地坐在车里看着视频，不禁摇头，以前觉得咒杀卢旺辰的自杀女鬼、用索命棺杀掉韩冬的男孩，让红衣去吓唬黄大伟逼他认罪，判死刑就已经够狠了。
但此刻我却意识到，娇娇才是最狠的，她的狠在于她不知道自己狠。
娇娇哼着刚刚学的歌，晃着小短腿，似乎十分开心。
第七天晚上，我在外面的车里等着娇娇，通过视频看到娇娇在监狱里转来转去的，却始终没找到曾小珊，气得都哭了出来。
我怀疑曾小珊被转到别的监狱，或者精神病院去了，所以冲娇娇说：“你先出来，我打电话打听下，你后妈去哪了。”
娇娇很快就赶了回来，我关了视频，给吴辉打去电话。
吴辉很快就接通了电话，我先和他寒暄了几句，随后话锋一转问：“谭娇的父亲和后妈现在怎么样了？”
“谭娇的父亲什么时候行刑？”
吴辉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一股难以置信：“她父亲今天早上执行的死刑……奇怪的是曾小珊好像疯了，今天早上也在禁闭室撞墙自杀了，这两人死的时间差不多。”
我开了免提，所以娇娇也听见了，歪着头看着手机，一脸的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