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懒榻扩列收小弟,懒军雏形初现世
桥头的晨雾散得极淡,阳光斜斜漫过青石板,在李懒的草席边缘镀了层金边。
他肚皮上搭着半旧的蓝布衫,手指间还捏着半块糖油饼,饼渣簌簌落进领口也懒得拂——这是他最爱的懒神位,从破庙挪到桥头月余,连草席的纹路都养出了股子懒洋洋的气性。
懒哥,这样对吗?小黑蹲在草席边,学着他叉腿瘫坐的姿势,可脊背绷得比晾衣杆还直,鼻尖沁出细汗。
这小子是前日被地痞追打时撞进他草席的,当时李懒正闭眼养神,结果那地痞刚要揪小黑衣领,竟被草席微光弹得摔了个屁股墩。
打那以后,小黑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了,说要学躺着打遍天下的本事。
李懒翻了个身,糖油饼换了只手捏:腰松点,脖子别梗着,像晒蔫的黄瓜似的——对,就这么软塌塌的。他瞥了眼小黑紧绷的腮帮子,心里暗笑,这小子才跟了三天,倒比他当年学装死还认真。
正想着,识海里传来系统提示音:懒榻空间延展度98%,已达稳定阈值。
李懒眼皮猛地一跳。
这功能他偷偷试了七回,前六回延展到半丈就崩成碎片,今早竟自己稳了?
他不动声色地把糖油饼往草席边缘一放,指尖在席面月牙印上轻轻一叩——草席表面泛起水纹般的涟漪,原本丈许长的草席刷地往左右各延出两尺,又分出三个巴掌大的小格子,每个格子边缘都浮着淡金的云纹。
懒哥!
这是——小黑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刚要伸手摸,被李懒用脚尖轻轻勾住后襟:急什么?
先问你,想不想躺着就能练出气?
想!
做梦都想!小黑的喉结动了动。
他上个月偷听过武馆的杂役聊天,说淬体境要天天扎马步到后半夜,手磨破了拿药粉一撒接着练,我...我怕疼。
李懒懒兮兮地抬了抬下巴:那你进去。
小黑咽了口唾沫,像踩薄冰似的抬起脚。
刚碰到小格子边缘,就有股暖烘烘的气儿裹住脚踝,顺着腿往上钻,痒得他直缩脖子。
等整个人站进去,那气儿突然浓得像泡在温泉里,从毛孔往骨头缝里钻。
他下意识闭眼,就听见耳畔有细碎的簌簌声,像春蚕食叶,又像雨打青瓦——是灵气!
他以前在破庙听老乞丐说过,只有修炼到洗髓境才能引动灵气,可现在他才十三岁,连淬体都没入门!
懒...懒哥!
我、我好像...小黑的声音发颤,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额头的汗不是疼出来的,是被灵气烘的,这比偷王员外家的桂花糕还舒服!
李懒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
系统说过,懒榻延展后能同时供三人使用,每多一人,吸收灵气的效率还能涨两成。
他之前总想着独吞好处,可昨天在城隍庙签到时得了本《懒军策》,上面写着懒道不孤,众懒成势——看来系统早给他指了路。
正琢磨着,桥头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李铁嘴的茶碗当啷一声搁在石桌上:懒哥,那林小霸王又来寻晦气了。
李懒没睁眼,只把糖油饼渣往草席缝里拨了拨。
林啸天是城南震威武馆的少主,半月前在城隍庙门口堵他,说要教训没规矩的乞丐,结果被他用《睡仙拳谱》里的懒驴打滚儿摔进了荷花池。
后来李铁嘴编了段《懒仙戏虎》的段子,现在连卖糖葫芦的老汉都知道,震威武馆的少东家打不过躺着的乞丐。
李懒!林啸天的嗓门像敲铜锣,前日是我大意,今日带了师哥来——他话音未落,脚步突然顿住。
李懒这才睁眼。
林啸天穿了身玄色劲装,腰间挂着精铁短刀,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灰布衫的少年,左腕都系着震威武馆的红绳。
可此刻三人都瞪圆了眼,盯着草席上的三个小格子——李懒躺在主位,小黑缩在左边格子里,右边格子还空着,淡金云纹慢悠悠转着圈。
这是什么妖法?林啸天的师哥王二牛往前跨了一步,伸手要抓草席边缘。
刚碰到云纹,就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手,好烫!
李懒打了个哈欠:林少主不是要学吗?
进来啊。他心念一动,右边的格子突然亮了些,这格子专门给你留的——躺着打,总比站着公平吧?
林啸天的脸涨得像熟猪肝。
他前日被摔进池塘时,李懒就是这么懒洋洋的语气,现在这草席还敢给他留位置?
他攥紧短刀刀柄,刀鞘撞在青石板上当地一声:谁要跟你躺...躺...话没说完,他瞥见王二牛正揉着发红的手背直抽冷气,另一个师兄弟张狗剩已经往后挪了半步。
走!林啸天突然甩袖转身,短刀鞘磕得石板直响,谁跟叫花子一般见识!
哎——李铁嘴摇着扇子追上去两步,林少主不试试?
这懒榻可挑人呢,心不诚的进不去——
闭嘴!林啸天头也不回地吼,声音都变了调。
李懒望着他的背影笑出了声。
这小子看似暴躁,实则精得很——刚才那云纹里裹着他用懒气值换的懒神障,没淬体巅峰的修为根本破不开。
林啸天才淬体后期,哪敢真往里面闯?
懒哥懒榻一摆,懒军雏形已现!李铁嘴折回来拍着石桌喝彩,茶碗里的水都晃出来了,明日我就去茶楼说这段,保准传遍九条街——
慢着。李懒翻了个身,指尖戳了戳小黑所在的格子,先别急着编,看这小子。
小黑不知何时盘起了腿,原本乱糟糟的头发被灵气吹得服服帖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是疼的,是舒服得冒的。
李懒盯着他的喉结——那地方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频率比常人慢了三倍,是《懒人吐纳诀》入门的征兆。
更妙的是,他腰间的玉佩突然泛起微光——那是李懒前日在富宅墙根签到得的懒气感应玉,只有淬体境才会触发。
我...我是不是...小黑猛地睁眼,眼里亮得惊人,懒哥!
我觉得浑身轻得能飞!他试着挥了挥拳头,风擦过李懒耳际,带起一阵清风,我刚才好像...好像摸到淬体境的边了!
李懒没说话,心里却乐开了花。
系统说过,懒榻延展后,每个格子的灵气浓度是外界三倍,再加上《懒人吐纳诀》自动运转,小黑这种没根基的小子,三天破淬体初期不是梦。
等他真成了,再收几个像他这样的小乞丐,往懒榻周围一躺——到时候谁还敢说勤者苦,懒者夭?
桥头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卖豆浆的阿婆开始敲铜盆,挑夫们扛着麻袋哼起小调。
李懒望着小黑发亮的眼睛,又瞥了眼空着的右边格子,突然觉得这草席不再是他一个人的避风港,倒像颗懒滋滋的种子,正往泥里扎根。
小黑。他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衣角,明日去西市转转,找三个跟你一般大的小乞丐——要最会偷懒的。
小黑眼睛一亮:懒哥是要
收徒。李懒打了个哈欠,把蓝布衫往上拽了拽盖住脸,咱们懒道,也该有支懒军了。
阳光透过蓝布衫的缝隙漏进来,在他睫毛上跳着金斑。
远处传来李铁嘴的吆喝:各位客官听真——懒仙榻上摆阵列,懒军要收小神仙!
小黑望着主位上那团懒散的影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发烫的掌心。
原来这懒道不是装疯卖傻,不是混吃等死,是...是躺着也能把天捅个窟窿的本事啊。
晨雾彻底散了,青石板被晒得暖乎乎的。
李懒的呼吸匀得像山涧溪水,草席边缘的月牙印子泛着淡金,在晨光里像块化了一半的蜜。
小黑。他的声音从蓝布衫下闷闷传来,去王记买碗酸梅汤,要加冰的。
哎!小黑应得脆亮,跑出去两步又回头,懒哥,买三碗成不?
我也想尝尝——
随你。李懒翻了个身,把糖油饼渣往草席缝里拨了拨,反正...账记你头上。
桥头的风裹着豆香、糖香、酸梅香扑过来,吹得草席上的云纹轻轻摇晃。
李懒闭着眼,听着小黑跑远的脚步声,还有李铁嘴编段子的碎碎念,突然觉得这日子,懒得正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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